鐵匠鋪的叮當聲在鎮口回蕩,老油條正蹲在火爐旁,看著鐵匠把工兵鏟的斷口燒得通紅。火星濺在他的膠鞋上,燙出一個個小黑點,他卻渾然不覺,眼睛直勾勾盯著鐵匠手裡的錘子——那錘子上纏著圈紅布,布角繡著隻歪歪扭扭的朱雀,和白衣人衣角上的圖案有幾分像。
“這錘子有點年頭了吧?”老油條忍不住問。
鐵匠是個乾瘦的老頭,聞言抬了抬眼皮:“祖傳的,據說是前清時從秦嶺裡挖出來的,敲鐵特彆順手。”他掄起錘子,“鐺”的一聲砸在斷口上,火星濺得更高,“你們仨從秦嶺出來?我瞅著麵生,是來采風的?”
吳畏正坐在門檻上包紮胳膊,聞言笑了笑:“算是吧,拍點山裡的照片。”他摸出背包裡的地脈珠碎片,陽光透過碎片,把“龍涎窟”三個字映在地上,筆畫裡流動著細小的光帶,像在指引具體的方位——就在太白山北麓的一處峽穀裡,離幼龍守護的海眼不遠。
小馬湊過來看碎片:“畏哥,這龍涎窟和海眼離這麼近,會不會跟幼龍有關?”
“肯定有關。”吳畏收起碎片,“龍涎香本就是龍的分泌物,龍涎窟八成是幼龍的老巢,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藏著龍骨。”他想起白衣人消散前,火鳥叼著她的魂魄往海眼飛,或許幼龍知道些什麼。
鐵匠突然停了錘子,指著老油條的工兵鏟:“這鏟子上的鏽跡……是血藤的吧?”
三人瞬間繃緊了神經。血藤是唐末節度使墓裡的邪物,這老頭怎麼會認識?
老油條摸出煙遞過去:“老哥眼光毒啊,這都看得出來?”
鐵匠接過煙,卻沒點燃,夾在耳朵上:“我太爺爺是守山人,民國時見過這玩意兒,說秦嶺深處有種會吸血的藤,專纏倒鬥的土夫子。”他壓低聲音,“你們真的是來采風的?我瞅著你們背包裡的炸藥,不像拍照片用的。”
吳畏對視一眼,這老頭怕是知道些內情。“實不相瞞,”吳畏開門見山,“我們在找龍涎窟,想取點龍骨。”
鐵匠的臉色突然變了,手裡的錘子“哐當”掉在地上:“你們瘋了?龍涎窟是禁地!五十年前,有隊地質隊進去,就沒出來過,最後隻找到半截被啃爛的勘探隊旗!”
“被什麼啃的?”小馬追問。
“不知道,”鐵匠往火爐裡添了塊煤,火苗“騰”地竄起來,“太爺爺說,那窟裡住著‘骨龍’,是死了千年的龍屍,靠吸食活人的精氣維持肉身,龍骨就是它的骨頭,碰不得!”
骨龍?吳畏心裡一動。爺爺的筆記裡提過“骨龍守窟,非尋龍人不能入”,當時以為是傳說,沒想到真有這東西。
“老哥知道龍涎窟怎麼走?”老油條搓了搓手,眼裡的興奮壓過了忌憚。
鐵匠猶豫了半天,從懷裡掏出張泛黃的羊皮紙:“這是太爺爺畫的圖,他年輕時誤闖過一次,靠裝死才爬出來。你們要去,就拿著吧,隻是……”他看了看吳畏胳膊上的繃帶,“那骨龍最恨尋龍人,你們身上有朱雀印的氣息,進去就是死路一條。”
吳畏接過羊皮紙,上麵的線條歪歪扭扭,卻標出了龍涎窟的位置——果然在海眼西北的峽穀裡,圖上還畫著條紅色的線,標注著“避骨道”,說是能繞開骨龍的巢穴。
“謝了。”吳畏把羊皮紙折好,塞進懷裡,“我們自有分寸。”
鐵匠歎了口氣,掄起錘子繼續敲鏟:“罷了,都是命。你們要是能活著出來,記得告訴我太爺爺的話沒錯——骨龍的眼睛是假的,真眼藏在龍骨縫裡。”
三人離開鐵匠鋪時,日頭已經偏西。老油條扛著修好的工兵鏟,錘頭被鐵匠磨得鋥亮,還特意在柄上纏了圈紅布,說是能辟邪。小馬買了些乾糧和傷藥,背包鼓鼓囊囊的,像座小山。
往海眼走的路比來時平坦,隻是越靠近峽穀,空氣裡的腥甜味越濃,像是龍涎香混著血腥味。吳畏的青銅符印記又開始發燙,比在鎖龍台時更烈,像是在警告他,前麵有危險。
“畏哥,你看!”小馬突然指著前方的岩壁,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字,筆畫扭曲,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這是不是地質隊留下的?”
吳畏走近一看,字是用鮮血寫的,早已發黑,內容卻讓人心驚:“骨龍不是龍屍,是被深淵之門吞噬的朱雀骸骨所化,它在守護龍涎窟裡的‘鎮魂釘’,那釘子能釘死深淵之門的影子……”後麵的字被抓爛了,隻剩下“血月”“三百年”幾個模糊的字眼。
“鎮魂釘?”老油條皺眉,“這玩意兒怎麼從沒聽過?”
“應該是比朱雀印更古老的封印。”吳畏摸著岩壁上的字,指腹能感覺到字裡的絕望,“這地質隊怕是發現了真相,被骨龍滅口了。”
青銅符印記突然劇烈發燙,吳畏抬頭看向峽穀深處,那裡的雲層正在旋轉,形成個巨大的漩渦,顏色發黑,像是被墨染過——是“龍吸水”!隻是這漩渦裡沒有水,隻有黑色的霧氣,正緩緩往地麵沉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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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骨龍在醒!”吳畏拽著兩人往岩壁後躲,“它感覺到我們了!”
黑霧裡緩緩升起個巨大的身影,足有十丈長,渾身覆蓋著白色的骨頭,翅膀是用肋骨拚的,頭上沒有眼睛,隻有兩個黑洞洞的窟窿,正是骨龍!它的脖頸上纏著根鐵鏈,鏈上掛著塊青銅牌,上麵刻著倒懸的飛鳥,和蝕骨影眼睛裡的圖案一模一樣。
“它果然是朱雀骸骨所化!”小馬看得目瞪口呆,“那鐵鏈……是深淵之門的鎖鏈!”
骨龍突然張開嘴,發出刺耳的嘶鳴,黑洞洞的眼眶裡噴出黑色的霧氣,落在地上就變成無數隻骨手,往他們藏身的岩壁爬來。吳畏認出那是萬蠱窟裡的骨煞手,隻是更密集,更凶猛,指甲縫裡還嵌著布料碎片,顯然是地質隊的遺物。
“按羊皮紙的路線走!”吳畏拽起兩人,往峽穀左側的小路跑,那是鐵匠圖上標注的避骨道。
骨龍的翅膀扇動起來,掀起陣陣腥風,黑霧裡的骨手越來越多,追得他們無處可躲。老油條突然回身,將背包裡的炸藥往骨手堆裡扔:“他娘的!炸不死你也得崩掉你幾層皮!”
炸藥“轟”地炸開,骨手被炸得粉碎,卻又從黑霧裡冒出更多,像是殺不儘的潮水。吳畏突然發現,這些骨手在靠近他時,動作會慢半拍——青銅符的力量果然能克製它們!
“我殿後!”吳畏喊道,用工兵鏟劈開靠近的骨手,“你們先去找龍涎窟入口,按圖上的標記,入口在瀑布後麵!”
老油條還想說什麼,卻被小馬拽著跑了:“畏哥能應付!我們快去開門!”
吳畏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深吸一口氣,轉身麵對追來的骨手。青銅符印記的光芒越來越亮,他能感覺到骨龍的氣息就在黑霧深處,帶著濃烈的怨恨,比過山煞的煞氣更重。
“你是在恨深淵之門吞噬了你的肉身,還是恨朱雀印把你困在這裡?”吳畏對著黑霧喊道,“我知道你不是邪物,你在守護鎮魂釘,對不對?”
黑霧突然停了,骨手不再往前爬。骨龍的頭顱從黑霧裡探出來,黑洞洞的眼眶盯著吳畏,脖頸上的青銅牌發出紅光,映出倒懸的飛鳥,那些飛鳥突然撲扇翅膀,從牌上飛出來,化作無數道紅光,射向吳畏。
這不是攻擊!吳畏突然明白過來,紅光穿過他的身體,沒帶來疼痛,反而讓青銅符印記的光芒更亮。他的眼前閃過無數畫麵:朱雀被深淵之門吞噬,骸骨化作骨龍,被鐵鏈鎖在龍涎窟,日複一日地守護著什麼……
“鎮魂釘在龍骨縫裡!”吳畏突然喊道,紅光裡的畫麵告訴他,鎮魂釘就嵌在骨龍的脊椎骨裡,是它用自己的骸骨護住的!
骨龍發出一聲悠長的嘶鳴,像是在回應他。黑霧突然散開,露出後麵的瀑布,老油條和小馬正舉著工兵鏟,試圖砸開瀑布後的岩壁。骨龍的翅膀突然扇動,掀起的風吹散了瀑布,露出岩壁上的洞口,正是龍涎窟的入口!
“進去!”吳畏喊道,自己卻沒動——骨龍的眼眶裡,突然流出黑色的眼淚,順著白骨的臉頰往下淌,滴在地上,化作黑色的花,正是噬靈花的模樣!
骨龍在這時突然劇烈震動起來,脊椎骨的位置發出“哢嚓”聲,露出裡麵的東西——一根通體漆黑的釘子,上麵刻著朱雀紋,釘頭嵌著顆紅色的珠子,正是地脈珠的碎片!
“是鎮魂釘!”吳畏激動地喊道,“它果然在龍骨縫裡!”
就在他要靠近骨龍時,峽穀深處突然傳來“轟隆”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撞擊地麵。骨龍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黑洞洞的眼眶轉向峽穀深處,發出恐懼的嘶鳴。
吳畏回頭一看,魂都嚇飛了——峽穀儘頭的地麵裂開了,裡麵爬出無數隻巨大的爪子,青黑色的,指甲上纏著黑色的布條,正是過山煞的煞影!不止一隻,是一群!它們顯然是被骨龍的氣息吸引來的,黑壓壓的一片,像潮水般往這邊湧。
“他娘的!怎麼來了這麼多!”老油條從洞口探出頭,嚇得臉都白了,“畏哥快進來!我們找到開門的機關了!”
骨龍突然張開嘴,將脊椎骨裡的鎮魂釘吐出來,推向吳畏。釘子上的地脈珠碎片發出紅光,映出吳畏的影子,像是在認主。“拿著它!”骨龍的聲音突然在吳畏腦海裡響起,沙啞卻帶著威嚴,“鎮魂釘能釘死深淵之門的影子,卻需要尋龍人的血才能激活……快進去,我擋住它們!”
吳畏接過鎮魂釘,釘子入手冰涼,卻帶著股熟悉的氣息,和朱雀印的力量同源。他看著骨龍轉身麵對湧來的煞影,翅膀張開,將洞口護在身後,突然明白了——這骨龍不是在被鐵鏈鎖住,它是自願留下的,用自己的骸骨,為鎮魂釘築起最後一道防線。
“保重!”吳畏對著骨龍的背影喊了一聲,轉身衝進洞口。老油條立刻按下岩壁上的機關,瀑布重新落下,將洞口遮住,隻留下道細小的縫隙,能看到外麵骨龍的翅膀正在被煞影撕扯,白色的骨粉漫天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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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裡漆黑一片,隻有鎮魂釘上的地脈珠碎片在發光,照亮了前方的路。這是條巨大的溶洞,鐘乳石的形狀像極了龍骨,地上鋪著層厚厚的黑色粉末,踩上去軟綿綿的,像是骨灰。
“這就是龍涎窟?”小馬看著四周,“怎麼沒看到龍骨?”
“骨龍的骸骨就是龍骨。”吳畏舉起鎮魂釘,碎片的紅光照亮了溶洞深處,那裡有個巨大的石台,上麵刻著和鎖龍台一樣的朱雀印,“我們要找的,不是普通的龍骨,是能定魂魄的‘鎮魂骨’,就在那石台上。”
三人往石台走,越靠近石台,空氣裡的龍涎香味越濃,鎮魂釘上的碎片亮得越凶。石台中央躺著根巨大的骨頭,足有丈許長,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正是骨龍的脊椎骨,隻是已經空了,顯然鎮魂釘就是從這裡取出來的。
“這就是鎮魂骨?”老油條伸手去摸,手指剛碰到骨頭,就被一股力量彈開,“他娘的!這玩意兒還會咬人?”
“需要鎮魂釘激活。”吳畏將釘子往脊椎骨的凹槽裡按,釘子一嵌入,立刻發出刺眼的紅光,符文全部亮起,形成道巨大的光柱,直衝溶洞頂部。
脊椎骨突然開始震動,表麵的符文剝落下來,化作金色的光粒,鑽進吳畏的身體。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魂魄正在被拉扯,和鎮魂骨產生了某種聯係,那些在鎖龍台沒能完全穩固的血肉,正在被光粒修複,越來越結實。
“成了!”小馬激動地喊,“畏哥你的臉色好多了!”
就在這時,溶洞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比骨龍被煞影圍攻時更厲害。頂部的鐘乳石開始往下掉,石台邊緣的地麵裂開道道口子,裡麵冒出黑色的霧氣,和煞影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是過山煞的煞影突破了骨龍的防線,衝進洞裡來了!
“快躲起來!”吳畏拽著兩人往石台後麵躲,鎮魂釘的紅光形成道屏障,暫時擋住了黑霧,“骨龍撐不了多久,我們得想辦法啟動鎮魂釘,把這些煞影釘死在洞裡!”
老油條看著屏障外的黑霧,裡麵隱約能看到無數隻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們:“怎麼啟動?你剛才不是已經把釘子按進去了嗎?”
“需要用尋龍人的血澆灌鎮魂釘的釘頭。”吳畏摸出折疊刀,準備劃開手掌,“地脈珠碎片認主,必須用我的血才能激活它的力量。”
小馬突然按住他的手:“畏哥,你看!”
鎮魂釘的釘頭突然裂開,裡麵露出個細小的凹槽,形狀和吳畏脖子上的青銅符印記一模一樣。“這是……”吳畏愣住了,“需要青銅符的力量?”
骨龍的聲音再次在他腦海裡響起:“鎮魂釘本就是用朱雀的喙骨所製,需青銅符的本源之力才能徹底激活……快,煞影要衝破屏障了!”
黑霧裡的煞影開始撞擊屏障,紅光劇烈閃爍,顯然撐不了多久。吳畏不再猶豫,將脖子上的青銅符印記往釘頭的凹槽按去。印記一接觸到凹槽,立刻化作道金光融入其中,鎮魂釘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釘頭的地脈珠碎片爆發出刺眼的紅光,將整個溶洞照得如同白晝。
屏障外的煞影發出痛苦的嘶吼,被紅光照到的地方開始融化,化作黑色的液體,滲入地下。但更多的煞影還在往洞裡湧,屏障的紅光越來越暗,眼看就要破碎。
“還不夠!”吳畏能感覺到鎮魂釘的力量還沒完全釋放,“需要更多的朱雀之力!”
老油條突然想起什麼,從背包裡掏出那半塊青銅符——是吳畏在鎖龍台留下的,後來被小馬撿了回來。“用這個!”他將青銅符往鎮魂釘上按,“這玩意兒也是朱雀骨做的,肯定有用!”
青銅符一接觸到鎮魂釘,立刻化作道金光融入其中。鎮魂釘的嗡鳴越來越響,紅光中突然飛出無數隻火鳥,和白衣人消散前的那隻一模一樣,撲向黑霧裡的煞影。火鳥所過之處,煞影瞬間被燒成灰燼,黑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成了!”小馬激動地喊,“這些煞影怕火鳥!”
就在這時,溶洞深處傳來聲巨響,整個溶洞劇烈震動,像是要塌了。吳畏看向洞口的方向,瀑布的縫隙裡,骨龍的翅膀已經消失了,隻有白色的骨粉在漫天飛舞——它終究沒能擋住所有的煞影,有漏網之魚衝進了溶洞深處,正在撞擊溶洞的根基!
“溶洞要塌了!”老油條拽著吳畏往洞口跑,“快撤!”
吳畏最後看了眼鎮魂釘,它還在發出紅光,釘頭的地脈珠碎片已經和他的青銅符印記完全融合,形成道新的封印,將剩餘的煞影困在溶洞深處。他知道,這釘子會永遠留在這裡,像骨龍一樣,守護著龍涎窟,直到三百年後的血月來臨。
三人衝出洞口時,外麵的天已經黑了,血月不知何時又掛上了天空,紅得像血。峽穀裡的煞影已經消失,隻有滿地的白色骨粉,證明骨龍曾經存在過。遠處的海眼方向,幼龍的長嘯隱隱傳來,帶著悲鳴,像是在哀悼骨龍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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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哪走?”小馬看著血月,心裡發毛。這血月來得太巧,像是在預示著什麼。
吳畏摸了摸眉心的青銅符印記,那裡和鎮魂釘產生了奇妙的共鳴,指引著他往秦嶺深處走——那是深淵之門的方向,也是三百年後血月降臨的地方。
“去深淵之門。”吳畏握緊手裡的工兵鏟,“鎮魂釘雖然暫時困住了煞影,但深淵之門的影子還在,我們得去看看,那扇門到底有沒有被徹底鎖住。”
老油條罵了句娘,卻還是跟上他的腳步:“他娘的!這輩子算是跟秦嶺耗上了!胖爺我要是能活著回去,一定把這破鏟子扔了,再也不碰倒鬥的活兒!”
血月的紅光透過雲層,在峽穀的碎石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吳畏摸出背包裡的鳳凰膽,膽石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紅光,比之前更加透亮,裡麵的金線像是活了過來,順著膽石的紋路緩緩流動,最終彙聚成一個模糊的“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