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岸邊的青銅鏡突然泛起漣漪,漣漪裡的數字“四百八十一”正在往“四百八十二”跳動,每跳一下,岸邊的蘆葦就多抽出片新葉,葉尖的露珠裡,映出個穿粗布衣的人影正在往河底沉,沉到第七十三米時,突然轉身,往我們的方向扔了塊碎片,標著“四百八十三”,形狀與他手裡的鐮刀完全相同。
“是明代的河工。”趙硯往漣漪裡撒了把糯米,“縣誌裡記著,萬曆年間洛河決堤,有個河工跳進洪水裡堵缺口,從此再也沒上來。”碎片接觸青銅鏡的瞬間,突然發出“嗡”的輕響,在我們的腦海裡映出段記憶:河工正在往決口處塞什麼東西,塞進的位置,正好是現在青銅鏡缺口的形狀——是塊帶著血絲的麻布,布紋裡的“趙”字與胖子背包裡的半片麻布完全相同。
胖子突然指著記憶裡的麻布,“我三舅姥爺的日記裡提過,明代趙家有個分支是河工,專門用祖傳的‘鎮水布’對付水裡的邪祟!”他往青銅鏡上貼了張黃符,符紙燃著的青煙裡,浮出無數個河工的聲音:“布沾河泥能鎮水,布浸人血能破鏡——明代趙家族譜”。
岸邊的泥土突然往下陷,陷出的土坑裡,嵌著些明代的木樁,樁上的裂痕裡纏著半片麻布,布上的血跡已經發黑,但接觸青銅鏡的瞬間,突然冒出紅光,紅光裡的鏡根根須正在退縮,退縮的地方,浮出些河工的骸骨,骸骨的指骨上,套著塊小小的碎片,標著“四百八十四”,形狀與木樁的榫頭完全相同。
“他們把鎮水布纏在木樁上,想徹底鎖住鏡根的生長。”我往土坑裡扔了塊青銅殘片,“但鏡根已經滲透到河床的每個角落了。”殘片接觸碎片的瞬間,突然在地麵上燙出個印記,印記的形狀與洛河的古河道完全相同——是新的鎮鏡印,能暫時阻擋鏡根往陸地蔓延。
土坑的邊緣突然裂開,裂開的縫裡,鑽出根青灰色的根須,根須上的碎片標著“四百八十五”,形狀與明代的治水圖完全相同——鏡根正在吸收曆史上的治水經驗,完善自己的擴張模式。趙硯往根須上貼了張黃符,“快!這印記隻能維持三個時辰,等根須突破封印,鏡根就會順著古河道蔓延到洛陽城!”
我們跟著根須往上遊追,追到第七十三步時,突然被片蘆葦蕩擋住,蘆葦稈的縫隙裡,嵌著些清代的銅錢,錢眼裡的紋路與阿蠻銀鐲上的“蠻”字完全相同。胖子撿起枚銅錢,“這錢上有鑿痕,像是被人刻意刻過記號。”他往錢眼裡看,瞳孔突然放大,“錢眼裡有東西在動!”
銅錢的方孔裡,卡著隻小小的銅鈴,鈴舌上纏著根紅線,紅線的另一端,拴著塊標著“四百八十六”的碎片,形狀與清代的羅盤完全相同。銅鈴接觸青銅鏡的瞬間,突然發出清脆的響聲,響聲裡的蘆葦開始往兩側倒,露出後麵的石碑,碑上刻著“洛河神祠”四個大字,字縫裡的碎片正在發光,標著“四百八十七”,形狀與石碑的輪廓完全相同——是“河鏡”的另一形態。
石碑的背麵,刻著段治水口訣:“七步一樁鎮河脈,七尺一布鎖鏡根,七人同心可破陣”。口訣的末尾,有個小小的箭頭,指向碑下的暗格,暗格裡的青銅匣上,掛著把銅鎖,鎖的形狀與四百八十八塊碎片完全相同,其中第七十三塊的位置,正好是鑰匙孔的形狀。
我往鑰匙孔裡嵌了塊青銅殘片,銅鎖“哢嗒”聲彈開,匣裡的鎮水布突然展開,布上的血跡正在往青銅鏡上爬,爬過的地方,碎片上的數字開始倒轉,從“四百八十八”往“四百八十七”退,像在倒流的時光。“是明代河工的血!”趙硯往布上撒了把糯米,“他們用七個人的血,才讓鎮水布有了破鏡的力量!”
但倒轉的速度越來越慢,慢到能看見蘆葦蕩的深處,鏡根的根須正在反撲,根須上的碎片數字已經跳到了“四百八十九”,形狀與清代的洛河治理圖完全相同——鏡根正在吸收各個朝代的治水經驗,變得越來越難對付。
遠處的河道突然傳來巨響,巨響裡的洛河水麵正在往上漲,漲過的地方,所有的碎片都在發光,光裡的河工影子正在往石碑的方向飄,像是在等待集結。趙硯突然指著水麵的反光,“你看那些影子,他們手裡的工具——與我們的青銅殘片形狀完全相同!”
每個河工影子的手裡,都舉著塊標著“四百九十”的碎片,形狀與鋤頭、扁擔、鐵鍬完全相同,這些碎片接觸青銅鏡的瞬間,突然化作無數把工具,在地麵上挖出條深溝,深溝裡的鏡根根須紛紛暴露出來,根須上的數字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是所有朝代的河工在幫我們!”胖子往溝裡扔了捆炸藥,“用他們的工具當引信,炸斷鏡根的主根!”炸藥炸開的瞬間,地麵突然劇烈震動,震得石碑都在搖晃,搖晃的縫隙裡,浮出塊巨大的碎片,標著“四百九十一”,形狀與整個黃河流域完全相同——鏡根已經順著黃河蔓延到了整個北方水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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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硯往石碑上貼了最後張黃符,“快跟我來,主根斷裂隻能維持一刻鐘,等它重新愈合,所有的努力都會白費!”我們跟著根須往黃河的方向跑,跑過的地方,有無數個碎片正在飄落,有的落在麥田裡,有的落在村莊中,有的被風吹向遠方的山脈,每個碎片上的數字都在減少,從“四百九十一”往“四百九十”退,像是在回歸最初的形態。
跑到黃河岸邊時,渾濁的河水裡,有個穿現代救生衣的人影正在往漩渦裡跳,他手裡的測流儀上,標著“四百九十二”的碎片正在閃爍,形狀與流速計的葉輪完全相同。趙硯往水裡扔了個聲呐探測器,“是水文站的人,他們上周在黃河發現異常水流,派來的監測員已經失蹤五天了。”
探測器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紅點正在往漩渦中心聚集,每個紅點的形狀都與碎片數字吻合,最中心的紅點閃得最急,像顆即將爆炸的炸彈。我往漩渦裡看,青銅鏡在手裡突然發燙,燙得與河底的磁場產生共鳴,隱約能看見漩渦深處,有塊巨大的碎片正在旋轉,標著“四百九十三”,形狀與黃河的河道完全相同——是“河鏡”的終極形態。
“它在吸收黃河的水流能量!”趙硯往水裡扔了塊青銅殘片,“用殘片的力量暫時切斷它的能量源!”殘片接觸水麵的瞬間,突然化作道紅光,紅光裡的水流開始倒流,倒流的水裡,無數塊碎片正在往岸邊飄,飄到第七十三塊時,突然停住,碎片上的數字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但漩渦的吸力越來越強,強到能看見河底的泥沙裡,鏡根的主根正在蠕動,主根上的碎片數字已經跳到了“四百九十四”,形狀與黃河的入海口完全相同——鏡根正在順著洋流往渤海蔓延。胖子突然指著岸邊的方向,“吳爺,你看那是什麼!”
岸邊的淤泥裡,卡著台測流儀,儀器的屏幕上,標著“四百九十五”的碎片正在以每秒一塊的速度增加,增加的紋路裡,有個穿水文站製服的人影正在往鏡根裡塞什麼東西,塞進的位置,正好是現在青銅鏡缺口的形狀。趙硯突然想起什麼,從背包裡掏出個羅盤,“是‘定流針’!現代水文站用的,能暫時定住水流方向!”
定流針接觸青銅鏡的瞬間,突然發出刺眼的藍光,藍光裡的黃河河道正在收縮,收縮的邊緣,無數塊碎片正在往漩渦中心聚集,聚集到第七十三塊時,突然停住,碎片上的數字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是監測員故意的!”我握緊青銅鏡,“他想用自己的儀器當誘餌,讓我們能順利找到河鏡的弱點!”
漩渦的中心突然炸開,炸出的水花裡,浮出塊巨大的碎片,標著“四百九十六”,形狀與渤海的輪廓完全相同——鏡根已經蔓延到了渤海。碎片接觸青銅鏡的瞬間,突然發出“轟隆”的震響,震得整個黃河都在搖晃,搖晃的波紋裡,有個穿古代服飾的人影正在往渤海的方向飄,他手裡的青銅鏡上,標著“四百九十七”的數字正在閃爍,形狀與元代的漕運圖完全相同。
“是郭守敬的弟子!”趙硯往震響裡看,“他們當年治理黃河時,就發現過鏡根的蹤跡,用漕運的船隻暫時困住過它!”但搖晃的幅度越來越大,大到能看見河底的鏡根主根正在做最後的反撲,根須上的碎片數字已經跳到了“四百九十八”,形狀與整個北方水係完全相同——鏡根想把所有的北方河流都變成它的養分來源。
青銅鏡突然自動飛起來,懸在黃河的上空,發出刺眼的金光,金光裡的所有碎片都開始顫抖,顫抖的頻率與黃河的水流完全相同,碎片上的數字已經減少到“四百五十”,離三百六十五隻剩八十五塊的距離。趙硯突然指著金光裡的人影,“你看那些人影,他們的穿著——從明代河工到現代水文站的人都有!”
每個朝代的守陣人影子都在往青銅鏡裡鑽,鑽到第七十三人時,青銅鏡突然爆發出更強的光芒,光芒裡的鏡根主根正在寸寸斷裂,斷裂的碎片上,數字正在以每秒十塊的速度減少,從“四百九十八”往“四百五十”退,像場盛大的數字雪崩。
離三百六十五隻剩最後五十塊碎片時,我往渤海的方向看,那裡的海麵上,有無數個新的碎片正在形成,標著“四百九十九”“五百”……形狀與渤海的每個海灣完全相同,像串散落的珍珠。青銅鏡的金光裡,有個穿校服的小姑娘正在往那些碎片裡嵌青銅殘片,嵌到第七十三塊時,突然轉身,往我們的方向揮手,她的書包上,掛著塊新的碎片,標著“五百零一”,形狀與她剛畫的北方水係圖完全相同。
“是未來的守陣人。”我握緊手裡的青銅鏡,鏡麵上的數字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她在用新的鎮鏡印封鎖渤海的鏡根!”但渤海的碎片數字還在掙紮,像是要繼續增長,“但她的力量還不夠,我們得找到藏在長江裡的‘水鏡’,那是南方水係守陣人的執念總和,能與黃河的河鏡形成南北呼應,徹底切斷鏡根的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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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的入海口,有個穿宋代服飾的人影正在往江底沉,他手裡的羅盤上,標著“五百零二”的數字正在閃爍,形狀與宋代的《輿地圖》完全相同。他沉到第七十三米時,突然往江底的淤泥裡塞了塊碎片,塞進的位置,正好是水鏡的缺口形狀。趙硯往長江的方向指,“你看他塞碎片的動作,與我們嵌青銅殘片的姿勢完全相同——是所有守陣人血脈裡的本能!”
青銅鏡的金光突然往長江的方向延伸,延伸的光芒裡,有無數個守陣人的影子正在奔跑,從黃河岸邊到長江入海口,從明代河工到現代水文站的人,從趙家祖先到未來的小姑娘,每個影子的手裡,都舉著塊標著“五百零三”的碎片,形狀與他們所在時代的水係圖完全相同,像條連接南北的水係項鏈。
離三百六十五隻剩最後三十塊碎片時,我摸著胸口的鎮鏡印,那裡的溫度越來越高,燙得與南北水係的水流產生共鳴。青銅鏡的鏡麵上,突然浮現出所有守陣人的笑臉,從明代河工黝黑的麵龐到現代水文站人員的安全帽,從郭守敬弟子的布衫到未來小姑娘的紅領巾,每個笑臉的嘴角,都沾著些河水,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什麼寶貝,又像是在守護什麼珍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