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6章 無畏擒龍(181)_盜墓:白家勝利,萬事順意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776章 無畏擒龍(181)(1 / 2)

吳畏踹開破廟木門時,雨點子正順著房梁的破洞往下砸,在泥地上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他甩了甩羊皮襖上的水,將背後那柄纏著紅布的物件往供桌上一靠,供桌積的灰被震起一層,嗆得他直咳嗽。

“他娘的,這鬼地方連個躲雨的正經地兒都沒有。”吳畏罵了句,摸出火折子晃了晃,橘紅色的火苗舔上供桌旁的乾柴,劈啪聲裡,總算看清了破廟的全貌——正中央供著尊看不清麵目的泥塑,胳膊斷了一截,剩下的那隻手呈托舉狀,指縫裡卡著半塊發黑的東西,看著像塊老玉。

供桌底下突然傳來窸窣聲,吳畏瞬間抄起供桌上的鏽匕首,火苗映著他眼底的疤——那是三年前在塔克拉瑪乾,被沙暴裡的“東西”抓出來的,至今陰雨天還會發燙。“誰在那兒?”

一隻黃毛土狗從桌底鑽出來,嘴裡叼著塊啃剩的骨頭,見了火光夾著尾巴嗚咽兩聲,縮到泥塑背後去了。吳畏鬆了口氣,罵自己草木皆兵,剛想坐下烤烤火,背後那柄紅布裹著的物件突然“咚”地響了一聲,像是有人在裡麵敲。

這物件是他從個快斷氣的老駝夫手裡換來的,一尺來長,沉甸甸的,紅布浸過桐油,摸上去硬邦邦的。老駝夫說這是“黑水河的鑰匙”,能換十條命,說罷就咽了氣,後頸上兩個黑窟窿還在往外冒血沫子,看著像被什麼東西啃過。

吳畏解開紅布繩,裡麵露出個青銅筒,筒身上刻著纏在一起的魚和蛇,鱗片紋路裡嵌著細沙,倒過來晃了晃,能聽見裡麵有東西滾來滾去,像是珠子。他剛想湊近了看,破廟門突然被風撞開,雨絲裡卷進來個黑影,“啪”地貼在泥塑上,嚇得那土狗嗷嗚一聲躥到他腳邊。

黑影慢慢滑下來,露出張女人臉,臉色白得像塗了石灰,嘴唇卻紅得發紫,懷裡緊緊抱著個繈褓,濕透的頭發貼在脖子上,能看見皮膚下青黑色的血管。“大哥,求你救救我娃。”她聲音發飄,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吳畏皺眉,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女人抱著孩子?他剛想開口,就見那女人後頸上有片青黑色的印記,形狀跟青銅筒上的蛇頭一模一樣。“你從黑水河來?”

女人渾身一顫,懷裡的繈褓突然動了動,傳出細碎的響動,不是嬰兒的哭聲,倒像是鱗片摩擦的聲音。吳畏握緊匕首,火苗突然暗了下去,泥塑斷手的指縫裡,那半塊老玉開始發綠光,照得女人的臉像張紙人。

“它跟著我……”女人突然尖叫,指著廟門,雨幕裡有無數黑影在晃動,貼著地麵遊過來,水窪裡的倒影不是人,是些長著腳的魚,“它們要找‘鑰匙’……”

吳畏猛地看向青銅筒,筒身上的魚蛇紋正在變亮,那些嵌著的細沙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的凹槽。他突然想起老駝夫臨終前的話:“黑水河的東西記仇,見了青銅筒就會追,追到了就把你拖進河底喂‘老祖宗’……”

破廟的泥地裡突然冒出氣泡,一隻青黑色的手猛地抓住吳畏的腳踝,指甲縫裡還卡著河泥。他揮匕首砍下去,手像膠皮一樣軟,切開的地方流出墨綠色的水,腥味直衝腦門。女人抱著繈褓縮到牆角,繈褓裡的響動越來越大,像是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

“快把青銅筒扔出去!”女人哭喊著,後頸的蛇頭印記開始發燙,冒出白煙,“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兒!”

吳畏沒聽,他認出那隻手的手腕上戴著個銀鐲子,跟三年前死在黑水河岸邊的向導戴的一模一樣。當時那向導的屍體被泡得發脹,手腕上的鐲子卻鋥亮,現在想來,根本不是什麼銀鐲子,是某種東西留下的印記。

青銅筒突然自己轉了起來,筒口對準廟門,發出“嗡嗡”的聲,那些遊過來的黑影突然停住,在雨幕裡打著轉,像是害怕什麼。吳畏趁機踹開抓著腳踝的手,剛想拉起女人往外衝,就見她懷裡的繈褓裂開道縫,裡麵滾出來個東西——不是嬰兒,是枚巴掌大的鱗片,邊緣帶著鋸齒,在火光下泛著冷光。

女人突然笑了,笑得嘴角咧到耳根,臉皮像紙一樣皺起來,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皮膚:“找到你了……鑰匙……”她的身體開始融化,變成一攤墨綠色的水,隻有那枚鱗片留在原地,慢慢爬向青銅筒,像是有生命。

土狗突然撲上去咬住鱗片,鱗片發出刺耳的尖叫,墨綠色的汁液濺了土狗一身,狗毛瞬間脫落,露出粉紅色的肉。吳畏抓起青銅筒往廟外衝,身後的破廟在“哢嚓”聲裡塌了一半,泥塑徹底碎了,從裡麵滾出無數青黑色的骨頭,拚湊起來像條沒有腳的蛇,正對著他的背影吐信子。

衝進雨裡,那些黑影突然散開,給他讓出條路。吳畏不敢停,順著山路往下跑,懷裡的青銅筒越來越燙,筒身上的魚蛇紋像是活了過來,在他手背上留下灼熱的印記。跑到山腳下的河邊時,他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山路,而是沿著黑水河的河岸在跑。

黑水河的水是墨黑色的,河麵平靜得像鏡子,倒映著灰蒙蒙的天,連雨絲落進去都沒半點漣漪。吳畏喘著粗氣,剛想歇會兒,就看見河麵下有無數影子在遊動,體型大得像水牛,卻長著魚的尾巴,背上還馱著東西,像是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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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筒突然“哢”地一聲彈開,裡麵滾出三枚骨片,上麵刻著歪歪扭扭的字,吳畏認得幾個,是西夏文,拚起來大概是“河底有門,鑰匙開鎖,門後有寶,也有債……”

骨片剛落地,黑水河突然翻起巨浪,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河底浮上來,背對著吳畏,像是座小山,背上馱著的東西露出個角,是鎏金的,上麵鑲著寶石,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光。吳畏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認出那是西夏皇室的鎏金棺,傳說當年西夏滅亡時,有支隊伍帶著國庫的財寶逃到黑水河,把財寶和皇室成員的屍體一起沉在了河底,還請了“能人”布下陣法,讓河神幫忙看守。

“原來老駝夫說的‘老祖宗’是西夏的皇族……”吳畏喃喃自語,突然意識到不對,那巨大的黑影轉過身來,根本不是什麼怪物,是由無數具屍體摞起來的,每具屍體的臉上都貼著黃符,符紙已經被水泡得發白,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皮膚,眼睛的位置是空的,黑洞洞地對著他。

青銅筒在手裡震動得越來越厲害,三枚骨片突然飛起來,貼在吳畏的額頭、胸口和後背,冰涼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河麵上的鎏金棺突然打開,裡麵沒有屍體,隻有一堆閃閃發光的財寶,和一塊巴掌大的玉印,印上刻著西夏文的“受命於天”。

就在這時,那隻黃毛土狗突然從後麵追上來,對著河麵狂吠,它的前腿被鱗片劃傷的地方開始潰爛,露出骨頭,卻像是感覺不到疼。吳畏突然想起剛才破廟裡女人懷裡的鱗片,那根本不是什麼鱗片,是黑水河底的“老祖宗”蛻下來的皮,用來標記獵物的。

“你也被盯上了?”吳畏摸了摸土狗的頭,狗突然咬住他的褲腿往上遊拽。順著狗拽的方向,吳畏看見河岸邊有個山洞,洞口被藤蔓擋住,藤蔓上開著白色的花,花瓣邊緣是鋸齒狀的,跟那枚鱗片一模一樣。

青銅筒突然指向山洞,筒身上的魚蛇紋徹底亮起,像是在指路。吳畏知道不能再等了,那些摞起來的屍體已經開始往河岸上爬,每走一步都留下墨綠色的腳印,腳印裡很快長出白色的花,跟山洞門口的一樣。

他抱起土狗鑽進山洞,藤蔓劃過皮膚像被刀割,留下火辣辣的疼。山洞裡很乾燥,空氣裡彌漫著檀香和黴味混合的氣息,地上鋪著石板,上麵刻著跟青銅筒一樣的魚蛇紋,蜿蜒著通向深處。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前方出現一道石門,門上嵌著個凹槽,形狀跟青銅筒完全吻合。吳畏將青銅筒嵌進去,石門發出“嘎吱”的響聲,緩緩打開,裡麵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不是什麼寶藏,是間密室,牆上掛著無數幅畫,畫的都是同一個場景:黑水河漲水,無數人被拖進河底,河麵上漂著鎏金棺,岸邊有人舉著青銅筒跪拜。

最裡麵的畫上有行小字,是漢文:“正統十三年,黑水河‘老祖宗’醒,需獻祭百人,否則河水倒灌,淹沒十三縣……”正統是明英宗的年號,算下來距今快五百年了,也就是說,這獻祭的規矩已經延續了五百年。

土狗突然對著牆角狂吠,那裡堆著一堆白骨,骨頭上還套著破爛的衣服,看款式有明代的,有清代的,甚至還有幾十年前的,顯然是曆代來這裡的人,都沒能活著出去。吳畏的目光落在白骨堆旁的一個日記本上,紙已經發黃發脆,他小心翼翼地翻開,上麵的字跡潦草,像是在極度恐懼中寫的:

“民國二十三年,七月十五。我們找到了青銅筒,打開了石門,裡麵沒有寶藏,隻有詛咒。那些畫在動,河裡的東西在跟著我們……它們要的不是祭品,是‘鑰匙’,是能打開河底大門的人……”

日記的最後一頁畫著一張圖,是黑水河的地形圖,河底用紅筆畫了個巨大的漩渦,旁邊寫著“老祖宗的窩”,漩渦旁邊還有個小點,標注著“逃生道”,位置就在這間密室的地板下。

吳畏剛想彎腰查看地板,石門突然“砰”地一聲關上,密室裡的燈突然亮起,不是火光,是綠色的磷火,照得那些畫更加詭異。牆上的畫裡,舉著青銅筒的人突然轉過頭,臉竟然跟吳畏一模一樣,連眼角的疤都分毫不差。

青銅筒從石門上彈回來,落到吳畏手裡,筒身變得滾燙,像是要燒起來。土狗突然對著天花板狂吠,吳畏抬頭一看,屋頂上爬滿了青黑色的手,指甲縫裡的河泥正往下掉,落在地上發出“滴答”聲。

他想起日記裡的話,突然明白過來——所謂的“鑰匙”根本不是青銅筒,是人,是跟他一樣,能讓青銅筒產生反應的人。五百年前那個舉著青銅筒的人,恐怕就是他的先祖,這詛咒已經傳了幾十代,就等著有一天讓他來“還債”。

地板突然震動起來,從下麵傳來水流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從河底往這裡鑽。吳畏知道不能再等了,他抱起土狗,按照日記裡的圖在地板上摸索,很快找到一塊鬆動的石板,掀開一看,下麵是條狹窄的通道,深不見底,隻能看見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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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準備跳下去的時候,密室的牆壁突然裂開,露出後麵的景象——不是山體,是黑水河的河床,無數具屍體正在往這裡爬,為首的是個穿著西夏官服的人,臉已經爛得隻剩骨頭,手裡卻舉著那塊玉印,印上的“受命於天”四個大字正在發光,照亮了他胸前的傷口,裡麵沒有心臟,隻有一枚跟吳畏額頭一樣的骨片。

“原來是你……”吳畏明白了,這根本不是什麼皇室,是當年布下陣法的“能人”,借了皇室的名義,把自己和追隨者的屍體改造成了看守,真正的“老祖宗”就是這個人,他一直在等“鑰匙”出現,好借著鑰匙的血複活。

青銅筒突然炸開,裡麵的三枚骨片飛到空中,組成一個三角形,發出耀眼的光。穿官服的屍體舉著玉印衝過來,光與印碰撞的瞬間,整個山洞開始搖晃,石板下的通道裡湧出湍急的水流,帶著腥味和檀香的氣息。

土狗突然跳進通道,對著吳畏汪汪叫了兩聲,像是在催他快點。吳畏看了一眼衝過來的屍體,又看了一眼通道裡的光,咬了咬牙跳了下去。下落的瞬間,他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像是石門被炸開了,無數墨綠色的水湧進密室,帶著那些白色的花和青黑色的手。

通道裡的水流很急,吳畏緊緊抱著土狗,感覺自己像片葉子在水裡漂。不知道漂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現光亮,水流變得平緩,他被衝出通道,落在一片沙灘上。

抬頭一看,這裡竟然是黑水河的上遊,河水清澈見底,跟下遊的墨黑色完全不同。沙灘上散落著一些陶罐,上麵的花紋跟密室裡的畫一樣,顯然是同一時期的東西。土狗從他懷裡鑽出來,跑到沙灘儘頭的一塊岩石旁,對著岩石狂吠。

吳畏走過去,發現岩石上刻著一行字,是用刀刻的,很深:“河分陰陽,陽清陰濁,陽養人,陰養‘老祖宗’,若要破局,需引陽水灌陰河……”落款是個模糊的名字,看著像“張”什麼的。

他剛想仔細看,就聽見下遊傳來巨響,水麵上冒出黑色的水柱,像是有什麼巨大的東西正在掙紮。土狗突然對著上遊叫,吳畏抬頭一看,上遊的水麵上漂來一個木筏,上麵躺著個人,穿著現代的衣服,看樣子是個考古隊員,背上還背著個背包,包上印著“黑水河流域考古隊”的字樣。

木筏越來越近,吳畏看清了那人的臉,突然愣住了——那人的後頸上,也有一個蛇頭形狀的印記,跟破廟裡那個女人的一模一樣。

土狗對著木筏狂吠,毛發倒豎,像是很害怕。吳畏握緊從青銅筒裡掉出來的一枚骨片,知道這根本不是結束,那個考古隊員,恐怕也是被“老祖宗”盯上的“鑰匙”,而他自己,不過是從一個陷阱跳進了另一個更大的陷阱裡。

上遊的水麵開始泛起黑色,像是有墨汁在水裡擴散,顯然是下遊的陰水正在往上湧。吳畏看著躺在木筏上的人,又看了看越來越近的黑水,突然想起岩石上的字——引陽水灌陰河。

他不知道該怎麼引,但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吳畏抱起土狗跳上木筏,解開背包一看,裡麵除了考古工具,還有一張地圖,標注著上遊的一個水庫,是建國後修的,用來調節黑水河的水量。

地圖上用紅筆圈了個地方,旁邊寫著:“水庫大壩下有暗道,直通陰河源頭。”字跡很新,像是剛寫上去的。吳畏突然明白,這個考古隊員不是偶然出現在這裡的,是有人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讓他發現這個水庫,完成“引陽水灌陰河”的計劃。

下遊的黑水上已經漂來了白色的花,一朵接一朵,像是在指路。木筏順著水流往下漂,越來越靠近那片黑色的水域。吳畏摸了摸懷裡的骨片,又看了看躺在木筏上的人,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恐怕比密室裡的屍體還要可怕。

土狗突然站起來,對著水庫的方向叫了兩聲,聲音裡帶著焦急。吳畏知道該出發了,他將木筏劃向岸邊,準備去尋找那個水庫大壩下的暗道。他不知道暗道裡有什麼,也不知道引陽水灌陰河會不會引發更大的災難,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走下去,不僅是為了打破詛咒,更是為了弄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又是誰在五百年前布下了這個局,等著他這個“鑰匙”來開鎖。

黑水河的水流越來越急,帶著白色的花和不祥的預兆,向著未知的前方流去,而吳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岸邊的樹林裡,隻留下那隻土狗,警惕地盯著越來越近的黑色水域,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咽聲,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哀悼。

吳畏拖著那名昏迷的考古隊員鑽進樹林時,褲腳還在往下滴水,混著草葉上的露水,在泥地上踩出深淺不一的腳印。土狗跑在最前麵,耳朵貼在地上,時不時停下來對著某個方向齜牙,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被拖的人突然哼唧一聲,吳畏低頭看,發現他後頸的蛇頭印記正在變淡,邊緣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像是有活物在皮膚下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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