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船在柯伊伯帶的隕石群中穿梭,船身的冰魄石塗層反射著冥王星的幽光,像一片漂浮在黑暗中的冰晶。張思甜盯著舷窗外掠過的彗星,彗尾裡藏著淡藍色的歸墟水痕跡——那是藍晶文明的探測器留下的,星隕說過,柯伊伯帶曾是銀河係的“平衡中轉站”,無數文明的煞源能量在這裡交換、淨化,直到噬煞族的先鋒到來,將中轉站變成了廢墟。
“煞爪王的基地在妊神星的光環裡。”星隕調試著共振器,屏幕上的光環呈現出詭異的螺旋形,與噬煞族卵的紋路如出一轍,“探測器顯示光環裡的煞氣濃度是南極空腔的百倍,還混合著彗星的冰晶,形成了‘煞冰霧’,任何金屬接觸都會被腐蝕成粉末,連我們的青銅船都撐不了十分鐘。”他突然指向屏幕邊緣的紅色脈衝,“他們在光環周圍布置了‘星煞彈’,是用隕石和噬煞族觸須混合製成的武器,能自動追蹤帶有歸墟水能量的物體,我們已經被鎖定了。”
吳畏的左臂突然傳來刺痛,螺旋形的印記正在發燙,與妊神星光環的脈衝產生共鳴。他能感覺到煞爪王的意識正在窺探——那是種冰冷、貪婪的意誌,像無數隻眼睛在黑暗中睜開,評估著他們的“食用價值”。“本源之影說,煞冰霧的克星是‘星核之火’。”他從艙壁的暗格取出塊暗紅色的晶體,是從煞源塔的地核層取出的史前物質,“這是藍晶文明的‘恒星餘燼’,能在絕對零度中燃燒,溫度足以融化煞冰霧,但需要用我們的共生之力點燃。”
張思甜握住吳畏的右手,歸墟水的力量順著指尖湧入,與他體內的雙色光芒交織。暗紅色的星核之火在兩人掌心亮起,像顆跳動的微型恒星,艙內的溫度驟然升高,青銅船的螺旋紋被映成赤金色,與妊神星的光環形成對峙。
青銅船衝進妊神星光環的瞬間,煞冰霧像潮水般湧來,船身的冰魄石塗層滋滋作響,冒出白煙。吳畏將星核之火擲向船外,暗紅色的光芒在霧中炸開,形成一道直徑百米的通道,煞冰霧遇到火光紛紛退散,露出底下的景象——無數艘黑色的飛船懸浮在光環中,船身布滿了噬煞族的觸須,像一群蟄伏的蜘蛛,中央的旗艦比其他飛船大十倍,船首鑲嵌著顆巨大的卵碎片,正是煞爪王的座駕。
“是‘掠食者艦隊’。”星隕的紫色瞳孔收縮,屏幕上的飛船數量正在增加,從光環的陰影裡不斷湧出,“藍晶文明的記錄說,煞爪王是噬煞族的‘先鋒官’,專門負責摧毀有潛力的平衡文明,它的艦隊已經毀滅了七個星係,我們是第八個。”
旗艦的卵碎片突然爆發出紅光,星煞彈像群被激怒的馬蜂,朝著青銅船衝來。吳畏猛地拉動操縱杆,船身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星核之火的光芒在隕石間跳躍,將星煞彈引向廢棄的飛船殘骸。連續的爆炸在光環中亮起,像一串短暫的煙花,卻無法撼動艦隊的陣型,黑色的飛船依舊牢牢包圍著他們,觸須在真空中舒展,發出刺耳的嘶鳴。
“他們在玩弄我們。”張思甜的銀鐲子突然射出藍光,擊中一艘靠近的飛船,船身的觸須瞬間凍結,卻在三秒後炸開,墨綠色的煞氣濺在青銅船的屏障上,留下醜陋的疤痕,“煞爪王想看看我們的極限在哪裡,就像貓捉老鼠。”
吳畏的左臂印記突然裂開,滲出黑血,星核之火的光芒卻因此變得更熾烈:“它在吸收我的煞氣。”他盯著旗艦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讓它吸個夠。”他突然將體內的雙色光芒全部注入青銅船的武器係統,歸墟箭的箭頭被星核之火包裹,變成了暗紅色的光箭,“星隕,瞄準旗艦的卵碎片!”
星隕調整著瞄準鏡,旗艦周圍的飛船突然組成盾陣,觸須交織成密不透風的網。歸墟箭射在網上,炸開的火光被瞬間吞噬,連一絲漣漪都沒激起。“沒用的!”星隕的聲音帶著焦急,“盾陣能吸收所有能量攻擊,我們的武器對他們無效!”
旗艦的卵碎片突然發出刺眼的紅光,煞爪王的聲音直接在三人腦海中響起,像無數塊金屬在摩擦:“渺小的共生體,你們的平衡之力在我看來,不過是調味的醬汁。”紅光中浮現出一幅影像——藍晶文明的星球正在被艦隊吞噬,羽民的白色翅膀堆滿了飛船的艙室,月球基地的守夜人跪在煞爪王麵前,將地球的坐標雙手奉上,“你們的盟友、你們的同類,早就選擇了臣服,為什麼還要抵抗?”
張思甜的銀鐲子突然暴漲,液態文字在艙內組成一幅畫麵:那是藍晶祭司臨終前的場景,他將平衡核心塞進星隕的繈褓,用最後的力量啟動了星球的自毀程序,寧願毀滅也不做噬煞族的養料。“因為有些東西,比生存更重要。”她將歸墟水的力量注入銀鐲子,液態文字化作無數道藍光,穿透飛船的屏障,射向光環中的黑色飛船,“平衡不是臣服,是尊嚴!”
藍光擊中飛船的瞬間,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噬煞族的觸須開始褪色,露出底下的金屬船體,那是被吞噬的文明飛船殘骸。船上的煞冰霧突然沸騰,像被喚醒的靈魂,紛紛脫離觸須的控製,朝著旗艦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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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吞噬文明的殘魂!”星隕的紫色瞳孔亮起,“歸墟水的力量喚醒了它們的意識,它們在反抗!”
吳畏抓住機會,將星核之火與雙色光芒融合,在船首凝聚成一柄巨大的光矛。青銅船的引擎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像顆失控的流星,衝破飛船的盾陣,直刺旗艦的卵碎片。煞爪王的觸須從四麵八方湧來,卻被光矛的高溫融化,歸墟水的力量順著觸須蔓延,旗艦的船體開始出現裂痕,露出裡麵的景象——那不是駕駛艙,而是個巨大的培養艙,無數被捕獲的文明使者懸浮在綠色的液體裡,他們的胸口都插著觸須,像棵恐怖的“生命樹”。
“你把他們當成煞能的養料!”吳畏的光矛刺穿卵碎片,暗紅色的光芒在培養艙裡炸開,綠色的液體瞬間沸騰,被捕獲的使者們睜開眼睛,眼神裡的迷茫正在褪去,“你和白袍人一樣,隻會掠奪!”
煞爪王發出憤怒的嘶吼,旗艦的船體突然解體,化作無數塊黑色的碎片,每塊碎片都長著觸須,像一群散開的蝗蟲,朝著柯伊伯帶的深處飛去。“你們贏不了的!”煞爪王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母巢的艦隊已經越過冥王星,五十年隻是幌子,三個月後,你們的太陽係就會變成新的餐盤!”
青銅船在爆炸的餘波中搖晃,張思甜看著培養艙裡蘇醒的使者們,他們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顯然能量耗儘,但眼神裡的感激卻清晰可見。星隕將平衡核心拋向空中,藍色的光芒籠罩住使者們,將他們的殘魂收集起來,化作一顆顆明亮的星子,融入柯伊伯帶的塵埃中。
“他們會成為新的平衡節點。”星隕的聲音帶著哽咽,“就像藍晶文明曾經做的那樣,用殘魂守護這片廢墟,直到新的希望到來。”
吳畏的左臂印記漸漸平息,但他能感覺到太陽係邊緣傳來的震動,比煞爪王旗艦的爆炸更強烈——是噬煞族的主力艦隊,它們的氣息像一片黑色的潮水,正在漫過冥王星的軌道,三個月的時間,比他們預想的還要緊迫。
青銅船的引擎突然發出警報,星核之火的能量即將耗儘,船身的螺旋紋開始褪色。張思甜看向舷窗外的星空,妊神星的光環正在重新組合,被喚醒的文明殘魂在光環中閃爍,像一串重新點亮的燈塔,指引著回家的路。但她知道,回家之前,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地球的地脈需要加固,藍晶文明的遺跡裡或許藏著對抗母巢的方法,被噬煞族吞噬的七個星係也可能有未散儘的力量。
“我們去藍晶遺跡。”吳畏的聲音帶著疲憊,卻異常堅定,他指向星圖上的一個亮點,那是藍晶文明的母星殘骸,“星隕說那裡有‘平衡之種’,能讓被摧毀的煞源重生,或許也能擋住母巢的艦隊。”
張思甜握住吳畏的手,他的掌心依舊滾燙,雙色光芒在皮膚下緩緩流動。銀鐲子的液態文字在艙內投射出太陽係的防禦圖,地球、月球、希望行星、南極冰蓋、柯伊伯帶的燈塔……無數個點被金色的線條連接,像一張巨大的網,等待著黑色潮水的衝擊。
青銅船朝著藍晶遺跡的方向駛去,身後的柯伊伯帶正在亮起,文明殘魂的光芒越來越亮,形成一道脆弱卻堅韌的屏障。張思甜知道,這道屏障擋不了多久,但至少能為他們爭取時間——三個月,足夠他們找到平衡之種,足夠他們回到地球,足夠他們準備好迎接最終的風暴。
黑暗中,噬煞族的母巢艦隊像一片移動的陰影,正緩緩逼近。而在陰影與光明的交界處,青銅船的燈光像一顆孤獨的星,堅定地朝著希望的方向航行,身後是無數文明的殘魂,身前是未卜的命運,這場跨越星係的守護,正朝著最關鍵的章節,緩緩展開。
藍晶遺跡的碎片在舷窗外閃爍時,張思甜忽然聽見銀鐲子傳來一陣細碎的嗡鳴。那聲音不同於歸墟水的清越,也不是煞氣的沉悶,倒像是無數根琴弦在同時震動,與她胸腔裡的心跳產生奇妙的共振。她摘下鐲子對著光看,內側的液態文字正在重組,漸漸顯露出一張立體星圖——不是之前見過的任何航線,而是藍晶文明母星爆炸前的完整輪廓,像一片被精心修剪過的樹葉,脈絡間標注著密密麻麻的光點。
“是‘平衡之種’的分布圖。”星隕的手指懸在星圖上方,紫色瞳孔裡映著那些光點,“藍晶祭司說過,他們的文明不是被噬煞族直接摧毀的,是為了保護這些種子主動引爆了母星核心。每個光點都是一顆休眠的種子,藏在星係殘骸的隕石裡,需要特定的‘喚醒頻率’才能激活。”他突然指向星圖邊緣的暗紋,“但喚醒頻率被加密了,是藍晶文明最後的防禦機製,隻有同時掌握歸墟水、煞氣和共生之力的人才能解開——也就是我們三個。”
吳畏的左臂印記突然發燙,比在柯伊伯帶時更劇烈。他能感覺到最近的那顆種子就在前方的隕石群裡,它的休眠波動像個虛弱的呼吸,每一次起伏都帶著求救的信號。“本源之影說,種子的外殼有層‘記憶膜’。”他的掌心泛起雙色光芒,與星圖上的光點產生共鳴,“膜裡封存著藍晶文明的平衡法則,強行喚醒會讓法則紊亂,變成新的煞源。我們得先讓記憶膜認可我們,就像鑰匙插進鎖芯前要對準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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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船穿過一片由晶體組成的隕石帶,那些晶體在船身光芒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像無數麵破碎的鏡子,映出他們三個的身影——吳畏左臂的螺旋印記、張思甜銀鐲子的液態文字、星隕額頭的水晶,三個光點在晶體裡連成一線,與星圖上的加密暗紋完美重合。
“是‘三重共鳴’。”張思甜的銀鐲子突然脫離手掌,懸浮在星圖中央,液態文字順著暗紋流淌,像條找到河道的溪流,“爺爺的筆記裡畫過類似的儀式,古蜀人用三個人的力量開啟鎮源壇,一個代表天,一個代表地,一個代表中間人。我們現在就是這樣——吳畏的煞氣接天,我的歸墟水接地,星隕的藍晶血脈做中間人。”
最近的那顆種子所在的隕石突然亮起,表麵的塵埃剝落,露出裡麵的藍色晶體,形狀像顆蜷縮的嫩芽,芽尖嵌著塊小小的螺旋紋,與煞源塔的水晶球同源。但晶體周圍纏繞著黑色的觸須,是噬煞族留在隕石裡的“監聽器”,隻要種子有蘇醒的跡象,就會立刻引爆。
“是煞爪王的後手。”星隕的共振器發出刺耳的警報,觸須裡的煞氣濃度正在升高,“它們知道我們會來找種子,故意留下陷阱。”
吳畏突然將星核之火的殘餘能量凝聚成細線,小心翼翼地穿過觸須的縫隙,連接到種子的螺旋紋上。青黑色的煞氣順著細線湧入,像給嫩芽澆水,晶體的藍色漸漸變深,芽尖的螺旋紋開始緩慢旋轉,顯然記憶膜正在識彆他的力量。
“彆停。”張思甜的歸墟水力量順著吳畏的手臂蔓延,與煞氣在種子表麵形成太極圖,“記憶膜在試探我們的平衡是否穩定,一旦失衡,觸須就會爆炸。”
星隕的額頭水晶射出紫色光束,與太極圖的中心交彙。三色光芒融合的瞬間,種子的晶體突然裂開,露出裡麵的白色核心,像顆跳動的心臟。纏繞的觸須在光芒中紛紛退散,化作黑色的粉末,顯然記憶膜已經認可了他們。
“是‘平衡之心’。”星隕的聲音帶著激動,“藍晶文明的核心技術,能吸收周圍的煞氣轉化為平衡能量,一顆種子就能淨化一個星係的煞源。”他突然指向核心裡的影像,是藍晶人種植種子的畫麵——他們不是將種子埋在土裡,而是種在活人的胸口,讓種子與宿主共生,“需要有人成為宿主,否則種子的能量會在三天後消散。”
吳畏的左臂印記突然與平衡之心產生共鳴,他能感覺到種子在呼喚他,像兩個孤獨的靈魂在黑暗中相遇。“我來。”他的聲音平靜,沒有絲毫猶豫,“我的體內有煞氣和昆侖之力,能給種子提供最穩定的生長環境。”
張思甜抓住他的手腕,歸墟水的力量在掌心凝聚:“不行,你的身體已經被煞爪王的煞氣侵蝕,再加上種子的能量,可能會……”
“沒有可能。”吳畏打斷她的話,雙色光芒在掌心旋轉,“三個月後母巢艦隊就會到達,我們沒有時間猶豫。藍晶人的記錄說,宿主與種子的共生越深入,淨化範圍就越廣,隻有我能承受這種負荷。”他看向星隕,“幫我。”
星隕的紫色瞳孔裡閃過掙紮,最終還是啟動了共振器。平衡之心在共振波中化作一道藍光,鑽進吳畏的胸口。吳畏悶哼一聲,身體劇烈顫抖,左臂的螺旋印記與胸口的藍光產生共鳴,青黑色與藍色在皮膚下交織,像兩條纏繞的蛇,既對抗又依存。
“成功了。”星隕的聲音帶著欣慰,“種子在紮根,沒有排斥反應。”
青銅船突然劇烈震動,隕石群的深處傳來熟悉的嘶吼——是煞爪王!它竟然沒死,殘破的身軀被無數觸須纏繞,像個拚湊的怪物,正朝著他們衝來,身後跟著數十艘小型飛船,顯然是從柯伊伯帶逃出來的殘兵。
“它的目標是平衡之心!”張思甜將歸墟水的力量注入青銅船的武器係統,歸墟箭的光芒比之前更熾烈,“它想把種子當成新的煞能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