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入口的巨石在黑色符號的映照下緩緩洞開,露出裡麵深不見底的甬道。甬道兩側的石壁上鑲嵌著發光的螢石,將路徑照得朦朧而詭異,岩壁上的浮雕不再是星座圖案,而是無數隻眼睛——有的像人類,有的像沙漠蛇蜥,有的甚至是從未見過的異形生物,它們的瞳孔都朝著甬道深處,仿佛在注視著闖入者的一舉一動。
“是‘千眼壁’。”阿九用紅光觸碰岩壁,浮雕上的眼睛突然眨動了一下,螢石的光芒瞬間變成血紅色,“守煞人用煞力活化了這些浮雕,它們能記錄闖入者的所有動作,相當於活體監視器。”她指著甬道地麵上的凹槽,裡麵殘留著灰色的粉末,與引星柱周圍的駱駝骸骨成分相同,“而且布滿了蝕骨沙陷阱,觸發機關就會被瞬間吞噬。”
吳迪將鎮水劍橫在身前,金紫色的光芒在甬道中形成一道光牆,擋住了血紅色的螢光。他能感覺到光牆表麵傳來細微的撞擊聲,那是千眼壁試圖穿透防禦的煞力,像無數根細針在持續穿刺。“跟著我的腳印走,”他盯著地麵的紋路,那些看似雜亂的刻痕其實是安全路徑的標記,“這些凹槽的排列遵循著某種星象規律,與引星柱的星座圖案對應。”
他邁出第一步,落腳處的石板微微下沉,卻沒有觸發陷阱。阿九緊隨其後,踩著相同的軌跡前進,兩人的腳步在寂靜的甬道中形成規律的回聲,與螢石的紅光閃爍頻率奇妙地吻合。千眼壁上的眼睛轉動得越來越快,浮雕間的縫隙裡滲出灰色的霧氣,與蝕骨沙的氣息如出一轍。
走到甬道中段,前方突然出現三道岔路口,每個路口的上方都刻著不同的符號:太陽、月亮、星星,與起源壇的三才理念隱隱呼應。但符號的顏色都是黑色的,邊緣流淌著煞力特有的灰色霧氣。
“是‘三途岔路’。”阿九翻出爺爺筆記裡的沙漠篇插圖,畫中三條路徑分彆通向不同的陷阱,“太陽路是火焰煉獄,月亮路是寒冰囚籠,星星路是幻境迷宮,守煞人故意用三才符號誤導我們。”她將龜甲碎片拋向空中,碎片在紅光中旋轉,最終指向太陽符號的路口,“但龜甲指引的方向是這裡,說明真正的通路被偽裝成了最危險的陷阱。”
吳迪的鎮水劍突然指向太陽路口的地麵,那裡的石板上刻著一個極其細微的契約符號,被煞力覆蓋得幾乎看不見。“是守陵人的標記,”他用劍尖刮去表麵的灰色霧氣,符號立刻發出微弱的金光,“有人在我們之前來過,留下了路標。”
兩人走進太陽路口,撲麵而來的不是灼熱的火焰,而是刺骨的寒意。甬道兩側的岩壁覆蓋著一層黑色的冰層,冰層中凍著無數乾屍,他們的姿勢扭曲,表情痛苦,顯然是被瞬間凍結的。冰層表麵的紋路與千眼壁的眼睛相同,隻是此刻都閉著,像是在沉睡。
“是‘煞冰’。”阿九的紅光在接觸冰層時泛起白霜,“用界門的煞力凍結的寒冰,溫度比液氮還低,能瞬間凍結生物的血液。”她注意到冰層中的乾屍穿著現代探險服,手腕上的手表顯示時間是十年前——正是她爺爺失蹤的年份,“我爺來過這裡!”
吳迪的鎮水劍突然劇烈震顫,金紫色的光芒在前方冰層中照出一個模糊的人影。那人影穿著與守煞人首領相同的沙漠長袍,正背對著他們在冰層上刻畫符號,手中的權杖頂端,鑲嵌著與黑色晶石相同的寶石。
“是守煞人首領!”阿九壓低聲音,“他在加固界門的封印,不,是在加速開啟!”
人影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緩緩轉過身。兜帽下的臉比入口處看到的更加詭異,黑色的鱗片已經蔓延到了頸部,左眼變成了純粹的灰色,與界門後的漩渦顏色一致。“你們來得比預期早了十分鐘。”首領的聲音帶著冰晶碎裂般的質感,權杖指向他們腳下的冰層,“可惜,已經太晚了。”
冰層突然裂開,無數黑色的冰刺從裂縫中射出,朝著兩人的方向刺來。吳迪揮動鎮水劍,金紫色的光芒將冰刺紛紛斬斷,但斷裂的冰刺落在地上,立刻化作灰色的霧氣,重新融入冰層,顯然無法被徹底消滅。
“煞冰能吸收煞力再生,”吳迪拉著阿九後退,“普通攻擊沒用,得用契約之力淨化!”
阿九將龜甲碎片按在冰層上,紅光順著裂縫蔓延,冰層中的乾屍突然睜開眼,眼中閃爍著與契約符號相同的金光。他們的手臂從冰層中伸出,抓住那些灰色的霧氣,將其強行拽回體內,冰層表麵的黑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露出下麵灰白色的岩石。
“是被封印的守護者!”阿九驚喜地喊道,“我爺當年留下了他們的力量!”
守煞人首領發出憤怒的咆哮,權杖頂端的寶石爆發出強光,冰層中的乾屍瞬間被凍結成冰雕,金光徹底熄滅。裂縫中湧出更多的黑色冰刺,這次的冰刺上覆蓋著鱗片,像毒蛇般靈活地扭動,躲避著鎮水劍的光芒。
“你們以為喚醒幾個失敗者就能改變什麼?”首領的灰色左眼突然射出一道光束,擊中甬道頂部的螢石,血紅色的光芒瞬間將整個空間籠罩,“太陽神殿的核心,就是用守護者的絕望喂養界門!”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吳迪感覺體內的龍氣受到了壓製,鎮水劍的金紫色光芒明顯黯淡。他看向首領的灰色左眼,那裡麵清晰地倒映著界門的漩渦,顯然已經與界門建立了某種連接。“他把自己變成了界門的一部分,”吳迪低聲道,“左眼是他的弱點,也是界門的能量樞紐!”
他突然將鎮水劍拋向阿九,自己則朝著首領衝去,故意讓黑色冰刺劃破手臂。鮮血滴落在冰層上,龍氣與煞冰產生激烈的反應,發出滋滋的聲響,冰層表麵迅速融化,露出下麵流動的岩漿——原來太陽路的火焰陷阱並非虛言,隻是被煞冰掩蓋在了表層。
“就是現在!”吳迪嘶吼著,將體內的龍氣全部注入傷口,鮮血在岩漿的高溫下化作一道紅色的火柱,直衝首領的灰色左眼。
首領沒想到他會用自殘的方式引動岩漿,倉促間舉起權杖防禦。火柱與權杖的黑光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整個甬道劇烈震顫,冰層紛紛碎裂,露出下麵翻滾的岩漿河。
阿九抓住機會,將龜甲碎片的紅光與鎮水劍的金紫色光芒融合,形成一道雙色光箭,趁著首領防禦的瞬間,精準地射向他的灰色左眼。
“啊——!”
光箭穿透左眼的瞬間,首領發出淒厲的慘叫,灰色的血液從傷口中噴湧而出,落在岩漿裡,激起漫天的灰色霧氣。他的身體在霧氣中劇烈抽搐,黑色的鱗片紛紛脫落,露出下麵正常的皮膚,顯然界門的連接被強行切斷了。
甬道頂部的螢石恢複了正常的藍色光芒,千眼壁上的眼睛不再轉動,冰層中的乾屍重新閉上眼,表情變得安詳。守煞人首領癱倒在岩漿河邊,灰色的左眼變成了空洞,權杖頂端的寶石失去光澤,滾落在地。
“你們……贏不了……”首領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目光投向甬道深處,那裡的黑暗中隱約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太陽神殿的核心……是‘永夜之眼’……它會吞噬所有的光……”
他的身體在藍色螢光中逐漸透明,最終化作一道灰色的光點,墜入岩漿河,發出輕微的爆裂聲。岩漿河的水麵上,漂浮著一張燒焦的羊皮紙,上麵用炭筆寫著一行字:“平衡即枷鎖,混沌方自由”。
吳迪和阿九走到岩漿河邊,看著羊皮紙上的字跡,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這才是守煞人的核心理念,”阿九將羊皮紙收好,“他們不是要毀滅世界,是想打破所有規則,包括平衡本身。”
岩漿河的對岸,一道由白骨組成的吊橋緩緩放下,橋身的骨骼上刻著與起源壇相同的螺旋紋路,顯然是通往太陽神殿核心的通路。吊橋的儘頭,隱約能看到一座圓形的大廳,大廳中央的高台上,懸浮著一顆巨大的黑色球體,表麵流動的灰色霧氣比界門更加濃鬱,正是首領口中的“永夜之眼”。
“齒輪聲是從大廳裡傳來的,”吳迪握緊失而複得的鎮水劍,金紫色的光芒指向黑色球體,“它在吸收岩漿的能量,日食結束前就會完全激活。”
他們踏上白骨吊橋,橋身在腳下發出輕微的咯吱聲,骨骼表麵的螺旋紋路亮起金光,與兩人的契約之力產生共鳴。岩漿河的水麵上,浮現出無數守護者的虛影,他們的手中都握著與龜甲碎片相似的信物,像是在為他們指引方向。
走到吊橋中段,阿九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大廳角落裡的一個陰影。那裡的地麵上,散落著一個破舊的帆布包,包上繡著守陵人的標記——與她爺爺的背包一模一樣。“是我爺的包!”她的聲音帶著激動,“他一定到達過核心大廳!”
吳迪的目光則被大廳牆壁上的壁畫吸引。壁畫描繪著太陽神殿的建造過程:一群穿著獸皮的古人,在十二根石柱的環繞下,將一顆黑色的隕石嵌入金字塔頂端,隕石周圍的沙漠中,無數生物自願獻祭,化作能量注入隕石——顯然,永夜之眼不是守煞人製造的,而是上古時期就存在的異物,守煞人隻是在利用它。
“壁畫上的古人穿著守陵人和守煞人的混合服飾,”吳迪指著壁畫角落的符號,“說明那時候他們還沒分裂,是共同守護永夜之眼的。”
白骨吊橋的儘頭,大廳的石門自動打開,露出裡麵的景象。圓形大廳的地麵上,刻著一個巨大的星圖,與引星柱的星座圖案完全吻合,十二根刻滿符文的石柱環繞在星圖周圍,頂端的凹槽裡,都鑲嵌著與黑色晶石相同的寶石,顯然是能量節點。
大廳中央的高台上,永夜之眼正在緩慢旋轉,表麵的灰色霧氣中,隱約能看到無數個縮小的界門虛影,像是包含了所有界門的能量。高台周圍,散落著許多與阿九爺爺同款的帆布包,顯然有不少守護者曾經來到這裡,卻都失敗了。
“星圖在隨著永夜之眼的旋轉而轉動,”阿九看著地麵上移動的星座符號,“它在定位全球的界門,一旦完全激活,就能同時打開所有界門!”
永夜之眼突然爆發出強光,灰色霧氣中伸出無數黑色的觸手,像守煞人老人的形態一樣,朝著十二根石柱蔓延。石柱頂端的寶石在觸手的觸碰下亮起紅光,星圖上的星座符號開始閃爍,全球界門的位置在地麵上清晰地顯現出來,從南極到北極,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它開始連接界門了!”吳迪衝向最近的一根石柱,鎮水劍的金紫色光芒砍向黑色觸手,“必須破壞所有節點,阻止它定位!”
阿九則衝向爺爺的帆布包,從裡麵翻出一本日記和一塊完整的龜甲。日記裡記載著打開永夜之眼封印的方法——需要十二名守護者同時注入契約之力,啟動星圖的反向旋轉,將永夜之眼重新封印。而那塊完整的龜甲,正是啟動陣法的鑰匙。
“我爺找到了封印方法,卻沒能集齊十二名守護者!”阿九舉起龜甲,紅光與大廳的星圖產生共鳴,“但我們有起源壇的靈物信念!”
她將龜甲按在星圖的中心,完整的契約符號突然亮起,十二根石柱的符文同時發光,與引星柱、起源壇的能量產生連接。吳迪能感覺到,無數守護者的信念順著能量線湧入大廳,從長江的漁民到迷霧島的霧奴,從昆侖墟的守關俑到沙漠中的乾屍,他們的力量彙聚成一道金色的洪流,注入星圖之中。
永夜之眼的旋轉突然停滯,灰色霧氣中的界門虛影開始消散。黑色觸手瘋狂地攻擊石柱,卻在金色洪流的衝擊下寸寸斷裂。大廳的星圖開始反向旋轉,十二根石柱頂端的寶石紅光逐漸被金光取代,顯然封印正在生效。
就在這時,日食的陰影開始消退,第一縷陽光透過金字塔頂端的裂縫照入大廳,落在永夜之眼上。黑色球體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灰色霧氣中湧出無數張臉——那是所有被煞力汙染的生物的麵孔,包括陳默、林深和守煞人首領,他們發出淒厲的嘶吼,朝著星圖的中心撲去。
“是所有煞力的怨念!”阿九的紅光在嘶吼聲中劇烈震顫,“它們不想被封印!”
吳迪站在星圖中心,將體內的龍氣和海洋精魄全部注入鎮水劍。金紫色的光芒與金色洪流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繭,將永夜之眼完全包裹。光繭中,無數守護者的虛影與煞力怨念激烈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整個太陽神殿都在這場能量風暴中劇烈震動。
永夜之眼的黑色球體開始出現裂紋,灰色霧氣順著裂縫滲出,卻被光繭牢牢鎖住,無法擴散。星圖的反向旋轉越來越快,十二根石柱的金光徹底覆蓋了紅光,全球界門的位置在地麵上逐漸消失,顯然連接被強行切斷。
當最後一縷日食陰影消散,陽光完全照入大廳時,永夜之眼發出一聲悠長的悲鳴,黑色球體徹底碎裂,化作無數灰色的光點,被光繭中的金色洪流淨化。大廳的星圖停止旋轉,十二根石柱的金光緩緩熄滅,隻留下中央的契約符號依舊明亮,像是在訴說著封印的成功。
吳迪和阿九癱坐在地,看著恢複平靜的大廳,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疲憊和釋然。但他們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
大廳角落的陰影中,一塊不起眼的黑色晶石突然亮起紅光,與守煞人首領權杖上的寶石一模一樣。晶石的表麵,浮現出一張新的星圖,標注著一個位於南極冰蓋下的未知據點,星圖旁邊,刻著一個從未見過的符號——像是由無數個永夜之眼組成的星座。
“守煞人還有備用計劃。”吳迪撿起黑色晶石,晶石的紅光在他掌心灼燒,“永夜之眼隻是其中一個‘鑰匙’,他們在尋找能同時控製所有界門的‘鎖’。”
阿九翻開爺爺日記的最後一頁,上麵畫著一幅南極冰蓋的剖麵圖,冰層下隱藏著一座比太陽神殿更古老的建築,建築的中心,畫著與黑色晶石相同的符號。“我爺早就發現了,”她的聲音帶著沉重,“那是‘萬界樞紐’,所有界門的能量源頭。”
大廳的石門突然再次打開,白骨吊橋的另一端,出現了無數守護者的虛影——他們是被淨化的霧奴、漁民和乾屍,正朝著兩人揮手,示意他們離開。顯然,他們將成為新的守護者,繼續守護太陽神殿的封印。
吳迪和阿九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大廳中央的契約符號。陽光透過裂縫照在符號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與起源壇的光芒遙相呼應,像是跨越時空的對話。
他們沿著來時的路離開太陽神殿,白骨吊橋在身後緩緩收起,岩漿河重新被煞冰覆蓋,千眼壁上的眼睛閉上,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兩人都知道,永夜之眼的碎片已經散落在全球各地,守煞人一定會尋找它們,用來開啟萬界樞紐。
走出金字塔入口時,沙漠已經恢複了白晝的炎熱。遠處的地平線上,一群駱駝正朝著他們走來,駝隊的首領是一個穿著守陵人服飾的老人,臉上雖然布滿皺紋,卻有著與阿九相似的眉眼。
“是我爺!”阿九的聲音帶著驚喜,眼眶瞬間濕潤。
老人笑著揮手,手中握著半塊龜甲碎片——與阿九的碎片正好能拚合成完整的一塊。顯然,他當年並沒有死,而是留在沙漠中,繼續守護著太陽神殿的秘密。
吳迪看著重逢的祖孫,握緊了手中的黑色晶石。晶石上的南極星圖在陽光下閃爍,像是在催促他們踏上新的旅程。他知道,這場跨越沙漠的較量,隻是通往萬界樞紐的前奏,而南極冰蓋下的秘密,或許才是所有謎團的終點——又或者,是另一個更加宏大的起點。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駝隊在沙漠中緩緩前行,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很快就被風沙覆蓋。阿九的爺爺指著南極的方向,口中講述著關於萬界樞紐的古老傳說,陽光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投映在金色的沙地上,與太陽神殿的輪廓重疊在一起,仿佛預示著他們的旅程,終將在世界的儘頭,揭開那層關乎所有界門、所有煞力、所有平衡的終極麵紗。
而在南極冰蓋的深處,一座被冰封的建築正在微微震動。冰層下的萬界樞紐符號突然亮起紅光,與太陽神殿殘留的能量產生共鳴,符號周圍的冰層開始融化,露出裡麵纏繞的黑色觸手,它們在黑暗中緩緩蠕動,像是在等待著守護者與破壞者的到來。這場關乎所有世界邊界的較量,才剛剛進入最關鍵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