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車身上,印著個奇怪的標誌,像是一隻眼睛,瞳孔是個鈴鐺的形狀。
我握緊了手裡的聽骨,感覺它又開始發燙,這次的熱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灼人。
那群迷彩服在山腳下搭起了帳篷,動作麻利得不像普通探險隊。戴墨鏡的男人拿著個金屬探測器在裂縫塌陷處掃來掃去,儀器發出刺耳的蜂鳴聲,他時不時抬頭看眼被黑霧籠罩的山口,眉頭皺得很緊。有個隊員從包裡掏出個奇怪的裝置,像個微型雷達,對準黑霧時,屏幕上跳出一串雜亂的波紋,伴隨著滋滋的電流聲。
“是專業隊伍。”王瞎子趴在灌木叢裡,壓低聲音,“你看他們的裝備,探測器是軍用級彆的,還有那個雷達,能測能量場,不是倒鬥的,倒像是……處理這種事的特殊部門。”
我想起老煙槍筆記本裡夾著的一張照片,背麵寫著“eyeofbe”,畫著個和他們車標一樣的鈴鐺眼睛。當時以為是哪個古董販子的標記,現在看來,這夥人跟聽墳脫不了乾係,說不定老煙槍的死也跟他們有關。
聽骨在手裡越來越燙,黑霧裡的咆哮聲突然停了,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製住。迷彩服們顯然也察覺到了,紛紛舉起武器對準黑霧,墨鏡男舉起手示意彆動,從懷裡掏出個青銅哨子,吹了聲悠長的調子。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哨聲剛落,黑霧裡竟傳來回應,不是咆哮,而是一陣規律的敲擊聲,三短兩長,像某種暗號。墨鏡男鬆了口氣,對隊員揮揮手,兩人一組,拿著工兵鏟開始清理塌陷的碎石,看來他們知道怎麼進入老墓。
“他們在跟裡麵的東西打交道。”王瞎子的聲音發顫,“這夥人比陰兵還邪門,連那怪物都能溝通。”
我手腕上的紅印突然刺痛,像是有針在紮,低頭一看,印記裡滲出些血絲,順著皮膚流到聽骨上,被金屬吸收了,鈴鐺表麵的雲雷紋亮得嚇人。黑霧裡的敲擊聲突然變了節奏,變得急促而混亂,迷彩服們的動作也停了,警惕地盯著黑霧,有人甚至打開了槍的保險。
“內訌了?”我心裡一動,或許能趁亂溜走。
就在這時,黑霧裡猛地伸出條巨大的觸手,足有水桶粗,表麵覆蓋著黏液,帶著腥臭味,朝著最近的兩個迷彩服抽過去。那兩人反應極快,往旁邊一滾躲開了,觸手砸在地上,碎石飛濺,留下個半米深的坑。
“開火!”墨鏡男大喊,隊員們立刻扣動扳機,子彈打在觸手上,發出噗噗的悶響,卻沒造成多大傷害,反而激怒了裡麵的東西,更多的觸手從黑霧裡伸出來,像條狂舞的巨蟒,把帳篷卷得粉碎。
混亂中,墨鏡男掏出個瓷瓶,拔開塞子往黑霧裡扔,瓶子在空中炸開,流出金色的液體,落在觸手上,冒出白煙,觸手發出一陣刺耳的嘶鳴,縮了回去。黑霧也淡了些,露出裡麵的景象——老墓的入口已經被完全打開,像個巨大的石窟,洞口站著個模糊的身影,比藩王高大得多,身上披著破爛的鎧甲,手裡握著根青銅權杖,杖頭是個鈴鐺形狀,正發出微弱的紅光。
“是‘鎮墓王’!”王瞎子突然喊道,“書上提過一句,說秦嶺深處有座周墓,埋著個鎮守邊疆的王,因為通敵叛國被活埋了,下葬時用了上千人殉葬,怨氣重得能壓垮龍脈!藩王的聽墳就是建在他的墓上麵!”
鎮墓王的權杖敲了敲地麵,石窟裡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不是陰兵,而是些穿著西周鎧甲的士兵,手裡拿著青銅劍,麵無表情,眼睛是兩個黑洞,和陰兵很像,卻更加強壯,動作也更靈活。
迷彩服們被前後夾擊,很快就潰不成軍,有個隊員被青銅劍刺穿了胸膛,屍體瞬間乾癟下去,像被吸走了精氣。墨鏡男見狀不妙,掏出個手雷拉開保險,扔向鎮墓王,自己轉身就跑,卻被條觸手纏住了腳踝,拖向石窟。
“救我!”他慘叫著,從懷裡掉出個東西,滾到我們附近,是個牛皮筆記本,封麵上也印著鈴鐺眼睛的標誌。
我沒心思管他,拽著王瞎子往樹林深處跑,聽骨的燙感越來越強,像是要燒起來,黑霧徹底散去了,鎮墓王正朝著我們的方向看來,那雙黑洞般的眼睛裡,映出我手腕上的紅印,像是找到了獵物。
跑了不知多久,直到聽不到後麵的打鬥聲,才敢停下來喘口氣。王瞎子癱在地上,指著我的手:“聽骨……它在吸血!”
我低頭一看,嚇了一跳,聽骨已經嵌進掌心,表麵的紋路裡全是血絲,正順著骨骼往手臂上爬,紅印已經蔓延到肘彎,皮膚下的血管像蚯蚓一樣蠕動。想把它拔出來,卻像長在了肉裡,疼得鑽心。
“得找地方處理。”王瞎子從包裡翻出些草藥,嚼爛了敷在我的手腕上,“這是我師父留下的止血草,能暫時壓製煞氣,再拖下去,你會變成藩王那樣的怪物。”
草藥敷上去,刺痛感減輕了些,聽骨的亮度也暗了些。我撿起墨鏡男掉的筆記本,翻開一看,裡麵全是加密的文字,隻有幾頁畫著地圖,標注著秦嶺周圍的古墓位置,每個標記旁都寫著日期,最近的一個就是黑風口,日期正是老煙槍死的前一天。
“他們在找鎮墓王。”我指著其中一頁,上麵畫著個鈴鐺權杖的草圖,旁邊寫著“鑰匙”兩個字,“這夥人是衝著權杖來的,聽骨可能隻是個引子。”
王瞎子突然指著筆記本的最後一頁:“你看這個!”
那頁畫著個祭祀的場景,一群人圍著個石台,台上綁著個穿現代衣服的人,正是庚辰年生人的標記。石台旁邊寫著“換命”,下麵還有行小字:“以庚辰年生人血祭,可解鎮墓王之咒,獲不死身。”
我心裡一沉,原來他們的目標不是權杖,是我這種庚辰年生人。老煙槍隻是被他們利用了,真正的祭品是我。
這時候,遠處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越來越近,像是有人在搜山。我趕緊把筆記本藏好,扶著王瞎子往密林深處躲,聽骨突然發出一陣急促的響聲,像是在預警。透過樹葉的縫隙,能看到幾個迷彩服正拿著望遠鏡搜索,其中一個舉著槍對準了我們的方向。
“分頭跑!”我對王瞎子喊,“往相反方向,鎮子外的破廟彙合!”
沒等王瞎子回應,一顆子彈就打在旁邊的樹上,濺起的木屑擦過我的臉頰。我趕緊鑽進灌木叢,往密林深處跑,聽骨的指引突然變了方向,不再遠離黑霧區,反而朝著老墓的方向引。手腕上的紅印也在拉扯,像是有股力量在拽著我回去。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該死!”我罵了句,隻能順著拉力的方向跑,至少這樣聽骨不會太燙。身後的槍聲越來越遠,迷彩服們似乎沒追上來,或許是被鎮墓王纏住了。
跑著跑著,眼前的景象突然熟悉起來,竟是之前發現的工匠逃生通道入口,土坑還在,石板已經被撬開,露出下麵的洞口。聽骨的指引更強烈了,似乎要我從這裡進去。
“進去等於自投羅網。”我猶豫著,手腕上的紅印卻突然爆開,血流不止,疼得幾乎暈厥。聽骨自動從掌心脫落,懸浮在空中,發出耀眼的紅光,照亮了洞口,裡麵傳來一陣吸力,把我往裡拽。
失重感傳來,我掉進了通道,順著石階往下滾,不知撞在多少石壁上,最後重重摔在地上,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主墓室的廢墟裡,藩王的石棺已經碎成了幾塊,地上散落著迷彩服的屍體,都被吸乾了精氣,和之前看到的一樣。聽骨懸浮在半空,發出紅光,照亮了通往老墓的入口,也就是那個巨大的石窟。
石窟裡很安靜,沒有鎮墓王的身影,也沒有觸手,隻有地上的血跡證明這裡發生過打鬥。牆壁上刻著壁畫,記錄著鎮墓王的生平——他確實通敵叛國,被周天子活埋,下葬時用活人殉葬,還被下了詛咒,永遠鎮守在這裡,不得超生。
最裡麵的壁畫描繪著詛咒的內容:鎮墓王會被怨氣困住,每百年蘇醒一次,隻有庚辰年生人的血能解咒,但解咒者會繼承他的詛咒,成為新的鎮墓王,永遠被困在老墓裡。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迷彩服要的不是不死身,是想讓彆人替他們承受詛咒,自己拿走權杖。而聽骨的作用,就是找到庚辰年生人,把他引到鎮墓王麵前。
聽骨突然飛進石窟深處,我趕緊跟過去,裡麵是間更大的墓室,正中央停放著一具巨大的石槨,比藩王的石棺大兩倍,上麵刻著饕餮紋,顯得莊嚴肅穆。鎮墓王的屍體躺在石槨旁,已經沒了氣息,胸口插著把青銅劍,正是迷彩服們用的那種,看來是墨鏡男臨死前捅進去的。
權杖掉在石槨邊,杖頭的鈴鐺還在發光,卻沒了之前的紅光,變成了柔和的金色。聽骨落在權杖旁邊,兩者產生共鳴,發出一陣悅耳的鈴聲,石槨突然震動起來,蓋子緩緩打開,露出裡麵的東西——不是屍體,而是個方形的青銅盒子,上麵刻著和聽骨一樣的雲雷紋。
我走過去想打開盒子,手腕上的紅印突然劇痛,像是在警告。石槨裡突然冒出黑煙,凝聚成鎮墓王的樣子,雖然是虛影,卻比之前更清晰,他指著青銅盒子,又指了指我,嘴裡發出無聲的呐喊,像是在阻止我。
“不能打開?”我猶豫著,聽骨和權杖的共鳴越來越強,盒子表麵的紋路開始發光,像是要自己打開。
就在這時,石窟外傳來腳步聲,有人進來了。回頭一看,是王瞎子,他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進來,身後跟著個意想不到的人——那個墨鏡男,他的腿受了傷,被王瞎子扶著,臉色慘白,卻死死盯著石槨裡的青銅盒子。
“你沒死?”我警惕地看著他。
墨鏡男沒理我,對王瞎子說:“把他按住,盒子打開後,詛咒就會轉移到他身上,我們就能拿到權杖了。”
王瞎子突然舉起拐杖,狠狠砸在墨鏡男的頭上,他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下去。“我早看出來你不是好東西。”王瞎子啐了口唾沫,“剛才在樹林裡,你想偷襲他,幸好我躲在旁邊看到了。”
我這才明白,剛才的槍聲是王瞎子為了引開他放的。心裡一暖,剛想說什麼,青銅盒子突然自己打開了,裡麵沒有金銀珠寶,隻有一塊黑色的石頭,表麵光滑,像是塊黑曜石,卻散發著寒氣,裡麵隱約能看到無數人影在掙紮,像是被封印的冤魂。
“是‘鎮煞石’。”王瞎子臉色大變,“書上說,這石頭能吸收怨氣,也能釋放怨氣,鎮墓王的詛咒就是被它鎖住的,打開它,所有怨氣都會跑出來,整個秦嶺都會變成鬼域!”
聽骨和權杖突然飛到鎮煞石上方,發出刺眼的光芒,石頭發燙起來,表麵裂開縫隙,裡麵的人影越來越清晰,發出淒厲的慘叫。石窟開始震動,牆壁上的壁畫剝落下來,露出後麵的夯土,像是整個老墓都要塌了。
“快把盒子關上!”王瞎子喊道。
我伸手去蓋盒子,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彈開,手腕上的紅印徹底爆開,血濺在鎮煞石上,石頭突然發出一陣紅光,所有的人影都朝我撲過來,鑽進我的身體裡。
劇痛傳來,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我的五臟六腑,耳邊充滿了冤魂的哀嚎,有殉葬的工匠,有被鎮墓王殺死的士兵,還有那些迷彩服的聲音,他們的痛苦、憤怒、恐懼全都湧進我的意識,幾乎要把我撕裂。
“用聽骨!”王瞎子撿起地上的聽骨,扔給我,“把怨氣導進鈴鐺裡!”
我下意識地接住聽骨,鈴鐺自動貼在鎮煞石上,紅光順著金屬流進鈴鐺,裡麵的哀嚎聲也弱了些。權杖也飛了過來,和聽骨一起吸收怨氣,石槨裡的鎮墓王虛影露出欣慰的表情,漸漸消散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就在怨氣快要被吸完時,墨鏡男突然爬起來,撿起地上的青銅劍,朝著我的後背刺過來。王瞎子眼疾手快,撲過去擋在我麵前,劍深深刺進了他的胸口。
“老東西!”墨鏡男罵了句,想拔劍再刺,聽骨突然從鎮煞石上彈開,撞在他的頭上,發出一聲脆響,墨鏡男晃了晃,倒在地上不動了,七竅流出血來。
“王瞎子!”我扶住他,他的嘴角不斷冒血,眼神卻很平靜。
“彆管我……”他指了指鎮煞石,“快把盒子關上……聽骨和權杖……一起放進去……”
我按照他說的,把聽骨和權杖放進青銅盒子,蓋好蓋子,鎮煞石的紅光立刻消失了,石窟的震動也停了。王瞎子看著我,笑了笑,頭一歪,沒了氣息。
我把他的屍體抱到石槨旁,想讓他安息,卻發現石槨裡的鎮煞石不見了,盒子是空的。手腕上的紅印雖然不疼了,卻留下了清晰的雲雷紋,和聽骨上的一模一樣。
聽骨和權杖突然從盒子裡飛出來,懸浮在我麵前,發出柔和的光芒。石窟外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不止一輛,像是來了更多的迷彩服。手腕上的印記再次發燙,這次不是刺痛,而是一種熟悉的感覺,像是和聽骨、權杖建立了聯係,能感覺到它們的“情緒”——警惕和……期待。
我知道,王瞎子的死不會白死,墨鏡男的同夥來了,鎮煞石的去向不明,老墓的秘密還沒解開,而我,因為這印記,成了新的“鑰匙”,無論想不想,都得繼續走下去。
抓起聽骨和權杖,走出石窟,陽光刺眼,遠處的山路上,十幾輛越野車正朝著這邊開來,車標依舊是那個鈴鐺眼睛,在陽光下閃著寒光。聽骨在手裡輕輕震動,像是在提醒我,戰鬥才剛剛開始。
喜歡盜墓:白家勝利,萬事順意請大家收藏:()盜墓:白家勝利,萬事順意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