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門戶裡的寒氣順著衣領往裡鑽時,冰鈴的原始虛影正在冰棱間微微發亮。小三數到第四十二根從穹頂墜落的冰錐,終於看清凍在鈴身冰川紋裡的身影——不是老喇嘛,是個穿古代藏袍的年輕人,懷裡抱著半隻冰鈴,臉上凝固著驚恐,仿佛在被某種力量拖拽。
“是初代守鈴使。”吳迪的指尖觸到冰麵,瞬間被凍住,冰下的鈴紋順著他的指尖蔓延,在手腕上凝成個微型的冰鈴印記,“冰鈴寺的古籍裡記載過,初代守鈴使為了封印冰鈴的邪性,把自己和鈴一起凍在了冰川裡。”
周圍的冰壁突然滲出黑色的液體,落在地上化作凍鈴屍,屍身的藏袍與冰棱上的壁畫圖案一致,顯然是被邪性汙染的曆代守鈴人。他們的脖頸上都掛著銅鈴,鈴口刻著的不是趙家標記,而是與初代守鈴使藏袍相同的紋飾——原來趙家的邪術,源頭竟是冰鈴的原始汙染。
“是‘鈴屍咒’。”小三舉起融合鈴,白色紋路在身前凝成道冰牆,凍鈴屍撞在牆上,瞬間被凍成冰雕,但冰牆也被屍身的黑色液體腐蝕出無數小孔,“這些守鈴人不是被趙家害死的,是被冰鈴的邪性反噬,自己變成了怪物。”
冰鈴的原始虛影突然劇烈震顫,冰川紋裡的初代守鈴使虛影開始掙紮,懷裡的半隻冰鈴發出“哢嚓”的脆響,裂縫裡滲出的黑色液體比凍鈴屍身上的更濃鬱,滴在冰麵上,竟融出個深不見底的洞。
“他在抵抗汙染。”吳迪拽著小三躲開墜落的冰錐,養魂鈴的紅光在冰麵上畫出道弧線,凍鈴屍被紅光掃過,動作明顯遲緩,“但他快撐不住了,冰川紋裡的邪性比萬毒窟的母鈴蠱更純粹。”
融合鈴的白色紋路突然射出藍光,擊中冰鈴虛影。冰川紋開始流動,浮現出初代守鈴使的記憶:他在冰鈴寺鑄造冰鈴,本想借用冰川的寒氣淨化鈴的邪性,卻發現鈴的邪性與冰川的力量同源,越是壓製,反彈越烈;為了不讓邪性外泄,他將自己的魂魄注入半隻冰鈴,與鈴的邪性形成製衡,這才留下“守鈴人血脈能淨化邪魂”的傳說。
“原來守鈴人的血不是淨化,是製衡。”小三的聲音帶著恍然大悟,他看著記憶裡初代守鈴使割破手掌的畫麵,掌心的綠洲印記與對方的傷口完全吻合,“我們的血與邪性是共生的,就像冰鈴與冰川。”
凍鈴屍突然停止攻擊,紛紛轉向冰鈴虛影,脖頸上的銅鈴發出哀鳴,屍身的黑色液體順著冰麵流向鈴身,像是在回歸源頭。初代守鈴使的虛影看著這一幕,突然露出解脫的表情,懷裡的半隻冰鈴與冰鈴虛影合二為一,冰川紋裡的黑色液體開始褪色,化作透明的冰水,順著冰棱滴落,在地上彙成個鈴鐺形狀的水窪。
白色節點的光芒亮起,與前三個節點組成“水火毒冰”四象圖案。冰壁上的壁畫開始變化,畫出鈴源黑洞的輪廓,七個節點在壁畫上連成個北鬥七星的形狀,勺柄正指著剩下三個節點中最亮的金色節點——雷鈴的位置。
“雷鈴的汙染記憶,恐怕和初代鈴師有關。”吳迪望著金色節點的方向,想起雷鈴台壁畫裡的“天雷蝕魂”印記,“它的邪性不是來自外界,是初代鈴師鑄造時就埋下的。”
小三的手心泛起麻意,融合鈴的金色紋路代表雷鈴)正在發燙,他能感覺到股熟悉的電流聲,與雷鈴台的雷髓氣息同源,卻更加狂暴,像是無數道天雷在同時炸響——顯然是雷鈴被汙染到極致的力量。
走出白色門戶時,鈴狐正蹲在光膜邊緣舔爪子,看到他們出來,尾巴上的鈴鐺對著金色節點輕響三聲,然後突然跳進黑洞深處,身影很快消失在金色的鈴浪裡。
“它去前麵探路了。”吳迪望著鈴狐消失的方向,“看來雷鈴的汙染不簡單,連淨鈴獸都要提前預警。”
金色門戶裡的景象比雷鈴台更震撼——不是玄鐵石台,是片漂浮的雷雲,雲層裡嵌著無數隻雷鈴,鈴身的雷紋正在向黑色轉化,每道閃電擊中鈴身,就有無數隻帶電光的鈴蟲從鈴口飛出,撞在周圍的雲層上,炸出更多的雷雲。
雷鈴的原始虛影就在雷雲中央,鈴身纏繞著道黑色的閃電,閃電的末端鑽進雲層深處,隱約能看見隻巨大的手,正握著閃電的另一端,像是在強行抽取雷鈴的力量。
“是初代鈴師的手。”小三認出那隻手的袖口紋飾,與源鈴樹底的黑影服飾一致,“他在鑄造雷鈴時,就把自己的邪魂碎片嵌進了鈴裡,用天雷的力量滋養它。”
黑色閃電突然暴漲,將雷鈴虛影裹成個繭,繭裡傳出初代鈴師的笑聲,帶著瘋狂的快意:“雷為天地怒,鈴為萬物聲,隻有邪性才能承載這種力量,守鈴人?不過是我留下的容器!”
雷雲裡的雷鈴同時鳴響,帶電光的鈴蟲組成道蟲牆,朝著兩人壓來。吳迪將刺鈴插進雲層,黑光順著雷雲蔓延,蟲牆被黑光擋住,卻在閃電的加持下不斷膨脹,眼看就要突破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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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雷鈴的記憶反擊!”小三舉起融合鈴,金色紋路射出道電光,擊中雷鈴虛影的繭,“讓它想起自己本來的力量!”
電光與黑色閃電碰撞的瞬間,繭突然裂開,露出裡麵的畫麵:初代鈴師鑄造雷鈴時,本想讓它成為淨化邪魂的利器,卻在最後一刻被邪念吞噬,強行改變了雷鈴的屬性;曆代鎮雷道士用生命壓製雷鈴的邪性,他們的血與天雷混合,在鈴身留下層淡淡的金光,正是這些金光在抵抗黑色閃電。
“鎮雷道士的血沒有白流。”吳迪的聲音帶著激動,他看著畫麵裡道士們引天雷自焚的場景,胳膊上的疤痕突然亮起,與雷鈴虛影的金光產生共鳴,“他們用自己的魂魄,在雷鈴裡種下了反抗的種子!”
雷鈴虛影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金光,黑色閃電在金光中節節敗退,雷雲裡的雷鈴紛紛轉向,鈴口噴出的不再是鈴蟲,而是純淨的雷電,組成道雷網,將黑色閃電的源頭——那隻初代鈴師的手,牢牢困在中央。
金色節點的光芒亮起,與前四個節點組成“五行”圖案。兩人被推出金色門戶時,小三的掌心多了道金色的印記,與雷鈴台的雷紋完全吻合,每次心跳都能感覺到股微弱的電流,仿佛與天地間的雷電產生了連接。
剩下的兩個節點中,青色節點風鈴)的光芒開始急促閃爍,鈴身的風紋裡隱約能看見無數個重疊的身影,像是被狂風撕碎的靈魂。小三知道,風鈴的汙染記憶必然與風蝕島的循環有關,那些被風蝕的守鈴人,可能都困在鈴的記憶裡。
但他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因為五個節點的淨化讓融合鈴的力量接近完整,因為吳迪臂上的疤痕已經與五道紋路形成呼應,因為鈴狐的提前探路帶著信任的意味,更因為那些在記憶中閃耀的反抗者——他們的犧牲不是結束,而是喚醒了鈴本身的良知。
青色節點的光芒越來越近,風鈴的虛影在光芒中不斷解體又重組,鈴身的風紋裡,似乎藏著無數張熟悉的臉——冰鈴寺的老喇嘛、毒鈴穀的蠱鈴師、雷鈴台的鎮雷道士……他們的表情都帶著解脫,仿佛在等待被釋放。
小三握緊融合鈴,金色紋路的麻意尚未消退,青色紋路風鈴)的氣流已開始在掌心旋轉。他知道,風鈴的考驗不僅是淨化汙染,更是要讓這些破碎的靈魂得到安息。
故事,仍在繼續。
青色門戶裡的狂風裹著細碎的鈴片刮過臉頰時,小三數到第七十二道被風撕裂的殘影。這些殘影都是守鈴人的模樣,有的舉著鈴鐺,有的握著符牌,身體卻像被無形的刀切割成無數片,每片殘肢上都嵌著微型的風鈴,風穿過鈴口的聲音像極了嗚咽。
“是‘風解魂’。”吳迪用洛陽鏟死死抵住地麵,鏟柄被狂風擰成麻花狀,“這些是被風鈴的力量撕碎的守鈴人魂魄,風蝕島的循環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他們的魂魄被卡在鈴裡,不斷重複著死亡的瞬間。”
風鈴的原始虛影懸在風暴中央,鈴身的風紋呈現出詭異的逆轉,本該流動的線條像被強行擰成死結,每個結裡都裹著團青色的霧氣,霧氣中隱約能看見風蝕島的輪廓——顯然是循環的核心被封印在了鈴裡。
“循環的源頭在這裡。”小三舉起融合鈴,青色紋路在狂風中亮起,形成道穩定的光罩,“風鈴的汙染不是外來的邪性,是守鈴人魂魄的痛苦凝結成的執念。”
風解魂突然改變方向,不再攻擊,而是紛紛撲向風鈴虛影,殘肢上的微型風鈴發出急促的響聲,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控訴。小三從他們的口型中讀懂了幾個詞——“救我”“重複”“解脫”。
融合鈴的青色紋路突然射出光流,擊中風鈴虛影。逆轉的風紋開始鬆動,浮現出無數重疊的畫麵:守鈴人在風蝕島對抗趙家,被風鈴的力量誤傷,魂魄被卷入鈴中;他們在鈴裡重複著死亡的過程,每次循環都會加深風鈴的執念;風蝕島的環鈴陣,其實是他們無意識間布下的,目的是阻止更多人靠近,避免重蹈覆轍。
“他們不是被風鈴汙染,是在保護我們。”小三的聲音有些哽咽,他看著畫麵裡守鈴人主動被風撕碎的場景,那些殘肢化作風紋,將風鈴的核心包裹起來,“他們用自己的魂魄做屏障,困住了可能外泄的邪性。”
吳迪將養魂鈴拋向空中,紅光在風暴中炸開,化作無數隻紅色的蝴蝶,落在風解魂的殘肢上。殘影在紅光中漸漸凝聚,守鈴人的模樣變得完整,他們看著風鈴虛影,露出釋然的表情,身體化作青色的光點,融入鈴身的風紋。
逆轉的風紋開始順轉,風鈴虛影發出清越的鳴響,風暴漸漸平息,露出後麵的天空——青色節點的光芒與前五個節點連成“六合”圖案,隻剩下最後一個節點——代表棱鈴的灰色節點,靜靜地懸浮在鈴源黑洞的最深處,與鈴源核心遙遙相對。
“棱鈴的汙染,恐怕與鈴源本身有關。”吳迪望著灰色節點,想起棱鈴塔的塔靈被邪魂汙染的模樣,“它是連接各個鈴域與鈴源的樞紐,汙染必然最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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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的手心泛起刺痛,融合鈴的灰色紋路代表棱鈴)正在發燙,他能感覺到股熟悉的銳利感,與棱鈴域的銳鈴石氣息同源,卻更加冰冷,像是能切開靈魂的刀——顯然是棱鈴被汙染到極致的力量。
走出青色門戶時,鈴狐從灰色節點的方向跑回來,尾巴上的鈴鐺沾滿了黑色的粉末,看到他們立刻發出急促的警告聲,用爪子指著灰色節點,又指了指自己的尾巴,然後突然癱倒在地,身體開始變得透明。
“它被汙染了!”小三趕緊衝過去,將融合鈴貼在鈴狐身上,六色已亮的紋路同時發光,黑色粉末漸漸消散,鈴狐的身體重新凝實,卻依舊虛弱地趴在地上,“棱鈴的汙染能傷到淨鈴獸,比想象中更可怕。”
吳迪抱起鈴狐,用養魂鈴的紅光護住它:“你先留在這裡,我們去淨化最後一個節點。”他將鈴狐放在已淨化的六個節點中央,那裡的光芒最盛,能暫時隔絕汙染,“等我們回來。”
灰色門戶裡的景象比棱鈴域更壓抑——不是金字塔形的棱鈴塔,是片由破碎空間組成的迷宮,每個空間碎片都是棱形的,邊緣泛著黑色的寒光,碎片上的鈴紋扭曲成猙獰的形狀,像是在尖叫。
棱鈴的原始虛影就懸浮在迷宮中央,鈴身布滿裂痕,每個裂痕裡都嵌著塊空間碎片,碎片上能看見其他鈴域的景象:時鈴域的齒輪倒轉,環鈴城的街道循環,棱鈴塔的石塊重組……顯然是棱鈴的汙染導致了其他鈴域的空間紊亂。
“是‘碎界鈴’。”小三認出鈴身的裂痕,與棱鈴塔核心的紋路一致,“棱鈴的力量本是連接各個鈴域,被汙染後卻成了切割空間的利器,這些空間碎片就是被它切碎的鈴域殘骸。”
空間碎片突然開始旋轉,組成個巨大的棱形囚籠,將兩人困在中央。碎片邊緣的寒光射向他們,所過之處,空間都在扭曲,小三的手臂被寒光擦過,立刻出現道棱形的傷口,傷口裡滲出的不是血,是金色的鈴源之力,顯然是被碎片切割了身體與鈴源的連接。
“不能被它碰到!”吳迪拽著他躲開寒光,刺鈴的黑光在身前凝成道盾,黑光與寒光碰撞,發出刺耳的響聲,盾麵出現無數裂痕,“它在切斷我們與融合鈴的聯係!”
融合鈴的灰色紋路突然亮起,射出道灰色的光流,擊中棱鈴虛影。鈴身的裂痕開始流動,浮現出棱鈴的記憶:破界將用棱鈴連接鈴域,建立起安全的通道;趙家主上的邪魂侵蝕棱鈴,改變了它的力量屬性;破界將為了阻止空間崩塌,將自己的魂魄注入棱鈴,與汙染形成製衡,這才留下半隻棱鈴在水晶棺裡。
“破界將的犧牲,是為了維持鈴域的連接。”小三看著記憶裡破界將將棱鈴劈成兩半的畫麵,一半用來封印汙染,一半用來穩定空間,“我們之前找到的半隻棱鈴,其實是他用來穩定空間的部分。”
空間囚籠突然劇烈震動,碎片上的鈴紋開始消退,露出下麵純淨的原始鈴紋。棱鈴虛影發出痛苦的鳴響,裂痕裡的空間碎片紛紛脫落,化作金色的光點,重新融入鈴身。破界將的虛影從鈴中浮出,穿著完整的戰甲,對著他們行了個軍禮,然後化作道灰色的光,射向融合鈴的灰色紋路。
灰色節點的光芒亮起,與其他六個節點組成完整的“七星”圖案。鈴源黑洞的光膜上,七道原始鈴紋同時亮起,連成個巨大的七鈴法陣,法陣中央的鈴源核心散發出前所未有的金光,將整個黑洞照得如同白晝。
兩人被推出灰色門戶時,融合鈴的七道紋路終於全部亮起,在手心旋轉成個完整的漩渦,與鈴源核心的光芒完全同步。六個節點中央的鈴狐醒了過來,尾巴上的鈴鐺發出喜悅的響聲,朝著他們跑來。
但就在這時,鈴源核心突然劇烈震動,金光中浮現出個巨大的鈴鐺虛影,虛影的輪廓與融合鈴一模一樣,卻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不是邪性,是種純粹的、超越理解的力量,仿佛要將所有鈴域的力量全部吞噬。
“這不是鈴源的力量。”吳迪的臉色變得凝重,他看著虛影的輪廓,突然想起爺爺筆記裡的最後一句話:“七鈴齊,源鈴醒,輪回始”,“融合鈴的完成,不是淨化的結束,是源鈴真正的覺醒!”
鈴源核心的金光突然收縮,化作道金色的光柱,射向融合鈴。小三的手心傳來劇痛,融合鈴的七道紋路開始解體,重新組合成個陌生的鈴鐺形狀,與核心的虛影完全一致。
“它在同化融合鈴!”小三試圖抵抗,卻發現身體裡的鈴源之力正在被強行抽出,注入融合鈴,“如果被同化,我們會變成源鈴的一部分!”
吳迪突然將胳膊上的疤痕貼在融合鈴上,鎮鈴符的金光與核心的光柱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融合鈴的重組突然停滯,七道紋路在陌生形狀與原來的漩渦間不斷切換,顯然是鎮鈴符的力量在抵抗同化。
鈴源黑洞的深處傳來古老的鳴響,不是邪魂的嘶吼,是種純粹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像是在宣告某種法則的降臨。小三能感覺到,源鈴的真正力量正在覺醒,這種力量無關正邪,卻足以重塑所有鈴域,甚至包括他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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