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潘帕斯草原正逢雨季,連綿的陰雨把地麵泡得泥濘不堪,吳悠踩著沒過腳踝的爛泥往“鬼草甸”走時,靴子裡灌滿了帶著腐草味的泥水。他背上的戰術背包裡,洛陽鏟、折疊工兵鏟、防水羅盤撞得叮當響,最底下壓著張用獸皮繪製的地圖——這是他從阿根廷黑市上花三倍價錢買來的,標注著鬼草甸深處藏著座“印加太陽祭司墓”,墓裡的“太陽金盤”能指引找到傳說中“能讓人長生的黃金湖”,而十年前,他失蹤的考古學家父親,最後留下的坐標就在這片草甸裡。
剛穿過一片齊腰高的鬼針草,前方突然傳來“嘩啦”的聲響,一群白鷺受驚飛起,草甸深處露出個黑黢黢的輪廓——是座廢棄的牛仔牧場。牧場的木柵欄早已腐朽,歪歪扭扭地插在泥裡,中間的木屋屋頂破了個大洞,雨水順著洞眼往下淌,在地麵積成個小水窪,倒映著灰蒙蒙的天空。
吳悠剛要靠近,木屋的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穿著褪色牛仔服的老頭拄著拐杖走出來,手裡還牽著條瘦得隻剩骨頭的土狗。老頭的眼睛渾濁,卻死死盯著吳悠的背包,沙啞著嗓子問:“你是來挖太陽墓的?”
吳悠心裡一緊,故意把背包往身後挪了挪,掏出煙遞過去:“大爺,我是來拍草原風光的攝影師,迷路了,想借個地方躲躲雨。”
老頭接過煙,卻沒點燃,指尖在煙紙上撚了撚:“攝影師?你背包裡的洛陽鏟,拍得了照片?”他指了指吳悠靴底沾著的紅泥,“這是‘血泥’,隻有太陽墓周圍才有,沾到就彆想洗掉。前個月有兩個美國人來這裡,也是說找水,結果再也沒出來——有人在草甸裡看到他們的帳篷被撕成了碎片,地上全是帶血的獸爪印。”
吳悠心裡咯噔一下——父親的日記裡也提過,鬼草甸裡有“草原食腐獸”,體型像熊,爪子能輕易撕開牛皮帳篷。他強裝鎮定,從背包側袋摸出個銀色的酒壺遞過去:“大爺說笑了,這是我從國內帶來的白酒,您嘗嘗,驅驅寒。”
老頭接過酒壺,剛擰開蓋子,突然抬頭盯著吳悠身後:“你身後跟著的東西,也愛喝這個?”吳悠猛地回頭,身後隻有搖曳的鬼針草,風一吹,草葉摩擦的聲音像有人在暗處磨牙。再回頭時,老頭已經沒了蹤影,隻有酒壺放在門口的石頭上,壺口飄著縷灰氣,湊近聞,竟有股腐肉的腥氣。
吳悠攥緊腰間的工兵鏟,快步走進木屋。屋裡彌漫著黴味和草藥味,地上散落著些破舊的牛仔帽和馬鞍,牆角堆著幾袋曬乾的草藥,上麵掛著個木牌,寫著西班牙語“治獸傷”。他掏出羅盤,指針在掌心瘋狂打轉,指向木屋後院的方向,而且羅盤邊緣沾了層細細的血泥,和老頭說的一模一樣。
這時,後院突然傳來“撲通”一聲,像是有東西掉進水裡。吳悠抓起背包往後院跑,隻見後院有個廢棄的蓄水池,池裡的水渾濁不堪,水麵上飄著幾根黑色的獸毛。池邊的泥地上,有串巨大的腳印,足有臉盆大,腳趾印裡還嵌著些紅色的泥土——正是血泥。
“彆碰那水,裡麵有‘食腐獸的卵’。”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從身後傳來。吳悠回頭一看,隻見個穿著衝鋒衣的女孩站在門口,約莫二十歲,手裡拿著把獵槍,肩上挎著個醫療包。女孩的頭發濕漉漉的,臉上沾著泥點,卻眼神銳利:“我叫蘇眉,是動物學家,來這裡研究食腐獸。你呢?彆告訴我你真是攝影師。”
吳悠愣了愣,掏出父親的照片遞給她:“我叫吳悠,找我爸。他是考古學家,十年前在這裡失蹤了。”蘇眉接過照片,臉色突然變了:“這是吳教授?我導師認識他!當年他就是為了找太陽祭司墓,才進的鬼草甸。我導師說,吳教授最後發回的消息裡,提到了‘太陽金盤’和‘黃金湖’,還說墓裡有‘印加粽子’。”
“印加粽子?”吳悠皺起眉頭,父親的日記裡隻提過太陽墓有機關,沒說有粽子。蘇眉蹲下身,指著地上的腳印:“就是印加人用活人獻祭後,做成的乾屍,能被太陽金盤操控,力大無窮,而且刀槍不入。剛才那老頭,其實是印加守墓人的後代,他故意引你過來,就是想讓你幫他打開太陽墓。”
吳悠心裡一沉,剛要說話,木屋突然劇烈震動,窗外傳來“嗷”的一聲巨響——是食腐獸!蘇眉趕緊拉著吳悠躲到床底下,透過床縫,能看到一隻體型巨大的食腐獸撞破了木屋的牆壁,獸毛濕漉漉的,爪子上還沾著血,正對著屋裡的東西瘋狂撕咬。
“食腐獸怕火,快拿打火機!”蘇眉大喊著,從背包裡掏出個信號棒。吳悠趕緊掏出打火機,點燃信號棒,朝著食腐獸扔過去。信號棒發出刺眼的紅光,食腐獸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後退,轉身跑出了木屋。
兩人從床底下爬出來,蘇眉拍了拍身上的灰:“現在知道這裡有多危險了吧?不過我可以幫你找太陽墓,我導師說,太陽金盤裡藏著食腐獸的弱點,找到它,就能徹底解決這些怪物。”吳悠點點頭,從背包裡掏出獸皮地圖:“地圖上說,太陽墓的入口在鬼草甸中心的‘太陽石’下麵,我們現在就去。”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剛走出木屋,就看到之前的老頭站在門口,手裡拿著個青銅哨子,臉色陰沉:“你們以為能跑掉?太陽墓是印加的聖地,誰也不能進去!”他吹響青銅哨子,草甸深處傳來“沙沙”的聲響,無數隻食腐獸從草裡鑽出來,朝著他們圍過來。
“快上車!”蘇眉大喊著,指向不遠處的一輛越野車。兩人朝著越野車跑去,老頭在後麵緊追不舍,青銅哨子吹得更急了。吳悠掏出工兵鏟,對著追上來的食腐獸扔過去,工兵鏟砸在食腐獸的頭上,食腐獸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鑽進越野車,蘇眉趕緊發動車子,一腳油門踩到底,越野車在泥濘的草甸上飛馳,身後的食腐獸群漸漸被甩在後麵。吳悠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鬼針草,掏出父親的日記,翻到太陽墓那一頁,上麵畫著個奇怪的圖案——一個太陽形狀的金盤,周圍刻著些印加文字,旁邊寫著一行小字:“太陽石需用‘太陽血’才能打開。”
“太陽血是什麼?”吳悠問。蘇眉一邊開車,一邊從背包裡掏出本印加古籍:“是印加祭司的血,不過現在已經找不到了。不過古籍上說,用活人血也能暫時打開太陽石,隻是會喚醒裡麵的印加粽子。”吳悠心裡一緊,難道父親當年就是用自己的血打開了太陽石?
開了大約兩個小時,越野車終於停在一塊巨大的石頭前——這就是太陽石!石頭高約五米,形狀像個太陽,表麵刻著複雜的印加紋路,中間有個凹槽,形狀正好能容納太陽金盤。石頭周圍的地麵上,散落著些白骨,有的是人的,有的是食腐獸的,顯然之前有很多人試圖打開太陽石。
吳悠掏出羅盤,指針在掌心瘋狂打轉,指向太陽石的凹槽。他剛要靠近,蘇眉突然拉住他:“等等,太陽石周圍有‘陷阱’,你看地上的草,顏色深的地方是流沙,掉進去就彆想出來。”她從背包裡掏出個探路杖,對著地麵試探著,果然,探路杖一碰到深色的草,就陷了進去。
兩人小心翼翼地踩著淺色的草,走到太陽石前。吳悠掏出一把匕首,劃破手指,將血滴在凹槽裡。血滴落在凹槽裡,瞬間被吸收,太陽石發出一道金光,表麵的紋路開始閃爍,緩緩向兩側打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是太陽墓的入口。
洞口裡飄著股濃烈的腐臭氣息,吳悠掏出強光手電往裡照,洞壁上刻著些印加壁畫,畫的都是印加人獻祭的場景,有的被綁在石柱上,有的被扔進火裡,看起來陰森恐怖。蘇眉從背包裡掏出個防毒麵具:“戴上這個,裡麵的空氣可能有毒。”
兩人戴上防毒麵具,鑽進洞口。洞裡麵很狹窄,隻能容一個人爬行,洞壁上的印加紋路越來越密集,手電筒照過去,紋路裡泛著淡淡的金光。爬了大約十分鐘,前方突然變得寬敞,出現一個石室,石室中央有個圓形的池子,池裡的水是金色的,冒著泡泡,正是“太陽池”。
池邊有座石橋,橋麵上刻著印加文字,蘇眉翻譯道:“上麵寫著‘隻有太陽的子民才能通過’,否則會被太陽池裡的水融化。”吳悠掏出父親的日記,翻到太陽池那一頁,上麵畫著一個人踩著石橋,手裡拿著個金色的東西——是太陽金盤的複製品。他從背包裡掏出個金色的圓盤,這是他按照日記裡的圖案做的複製品,放在石橋的入口處。
圓盤放在入口處,發出一道金光,石橋上的印加文字開始閃爍,吳悠和蘇眉踩著石橋走過去,剛到對岸,突然聽到“嗡嗡”的聲響,無數隻黑色的飛蟲從石室的角落裡飛出來,翅膀上泛著金光——是“太陽蟲”!蘇眉趕緊掏出個噴霧瓶,對著蟲子噴過去,蟲子瞬間倒在地上,不再動彈:“這是殺蟲劑,專門對付太陽蟲。”
兩人繼續往前走,前方出現一扇石門,門上刻著“太陽祭司之墓”幾個印加文字。吳悠掏出洛陽鏟,對著石門的縫隙撬了撬,石門“轟隆”一聲打開,一股濃烈的腐臭氣息撲麵而來。
門後是主墓室,墓室中央放著一口巨大的石棺,棺槨上刻著複雜的太陽紋,周圍散落著一些陪葬品,有金器、玉器、陶器,還有幾具白骨,看起來像是盜墓賊的。石棺的旁邊立著個巨大的乾屍,乾屍穿著金色的祭司服,手裡拿著個金色的圓盤,正是“太陽金盤”!
“這就是印加粽子!”蘇眉小聲說,“它還沒醒,我們快拿太陽金盤!”吳悠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走到乾屍身邊,剛要拿太陽金盤,乾屍突然睜開眼睛,眼睛是兩個黑洞,嘴裡流著金色的液體,朝著他撲過來。
吳悠趕緊後退,掏出工兵鏟,對著乾屍的胸口砍過去。工兵鏟碰到乾屍的身體,發出“叮”的一聲脆響,乾屍卻絲毫未損。蘇眉掏出獵槍,對著乾屍的頭開槍,子彈打在乾屍的頭上,乾屍的動作頓了頓,卻很快又撲了過來。
“太陽金盤是它的弱點!”蘇眉大喊著,指向乾屍手裡的金盤。吳悠趁機繞到乾屍身後,一把奪過太陽金盤。乾屍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冒煙,倒在地上,化作一灘金色的液體。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兩人鬆了一口氣,吳悠拿著太陽金盤,仔細觀察著,金盤的背麵刻著些印加文字,蘇眉翻譯道:“上麵寫著‘黃金湖在安第斯山脈的‘月亮穀’裡,隻有太陽金盤能指引方向’。”吳悠心裡一喜,終於有父親的線索了!
突然,墓室的頂部開始震動,大量的石塊從頭頂掉落,蘇眉大喊著:“墓室要塌了!快出去!”兩人趕緊朝著洞口跑去,剛跑出洞口,身後就傳來一聲巨響,墓室徹底坍塌了。
兩人癱坐在太陽石旁,大口喘著氣。吳悠看著手裡的太陽金盤,突然發現金盤的邊緣有個小小的刻痕,和父親日記裡畫的刻痕一模一樣——這是父親留下的標記!他激動地說:“蘇眉,我爸肯定來過這裡!他一定在黃金湖等著我!”
蘇眉點點頭,剛要說話,突然聽到草甸深處傳來“嗷”的一聲巨響——是食腐獸群!兩人趕緊鑽進越野車,蘇眉發動車子,朝著安第斯山脈的方向駛去。身後的食腐獸群越來越近,老頭的青銅哨子聲也越來越清晰。
吳悠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草甸,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黃金湖,找到父親,弄清楚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安第斯山脈的月亮穀裡,不僅有黃金湖,還有更可怕的“月亮粽子”,而且老頭已經聯係了印加守墓人的大部隊,在月亮穀裡設下了天羅地網,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越野車在安第斯山脈的盤山公路上顛簸時,車窗外的積雪越來越厚,引擎時不時發出“突突”的悶響,像是隨時會熄火。吳悠將太陽金盤用父親留下的羊皮袋裹了三層,又塞進貼胸的內袋——這東西不僅能指引黃金湖的方向,還是克製印加粽子的關鍵,若是被守墓人拿到,他們不僅找不到父親,還會被永遠困在這片雪山裡。
蘇眉握著方向盤,眉頭緊鎖,時不時要擦去擋風玻璃上的冰霜:“再往前就是‘死亡埡口’,那裡常年刮暴風雪,能見度不足五米,而且路麵上全是暗冰,很多車隊都在那裡翻車。”她指了指儀表盤,“油也不多了,得找個地方補給。”
剛拐過一道彎,前方突然出現一座廢棄的雪山驛站,木質的屋頂覆蓋著半米厚的積雪,門口掛著個褪色的木牌,上麵用西班牙語寫著“雪山補給站”。吳悠眼睛一亮:“就去那裡!說不定能找到些汽油和食物。”
兩人將車停在驛站門口,剛下車,就聽到驛站裡傳來“哐當”的聲響。蘇眉立刻舉起獵槍,示意吳悠跟在她身後。推開門,屋裡彌漫著煤煙味和黴味,地上散落著些破舊的睡袋和罐頭盒,牆角的火爐裡還殘留著些火星。
“有人嗎?”蘇眉喊了一聲,沒有回應。吳悠掏出強光手電四處照,突然發現櫃台後麵躺著個黑影,他慢慢走過去,才看清是個穿著登山服的男人,臉色蒼白,嘴唇發紫,顯然是凍僵了。
“還有氣!”吳悠趕緊將男人扶起來,蘇眉從醫療包裡掏出暖寶寶,貼在男人的胸口和手腕上。過了大約十分鐘,男人終於緩過來,咳嗽著說:“謝……謝謝你們……我是登山向導,叫馬庫斯,昨天帶客人過死亡埡口,遇到暴風雪,客人……客人都被雪埋了,我跑了一天才到這裡。”
吳悠掏出父親的照片遞給馬庫斯:“你見過這個人嗎?他是考古學家,十年前可能來過這裡。”馬庫斯接過照片,臉色突然變了:“吳教授?我見過!十年前他雇我當向導,去月亮穀找黃金湖。可我們走到死亡埡口時,遇到了印加守墓人,他們拿著青銅刀,嘴裡還念著奇怪的咒語,吳教授讓我先跑,自己卻……”
“他怎麼樣了?”吳悠抓住馬庫斯的胳膊,激動地問。馬庫斯歎了口氣:“我不知道,我跑的時候,看到守墓人把他往雪山深處帶,還聽到他們說‘獻給月亮神’。”
蘇眉皺起眉頭:“月亮神?印加傳說裡,月亮神是太陽神的配偶,而月亮穀裡的月亮粽子,就是月亮神的‘守護者’。看來吳教授被守墓人帶去了月亮穀的‘月亮神廟’。”
突然,驛站的窗戶“哢嚓”一聲被風吹破,雪花灌了進來。馬庫斯臉色大變:“暴風雪來了!我們得趕緊把門窗釘死,否則會被雪埋了!”三人趕緊找了些木板和釘子,將窗戶釘死,又往火爐裡添了些煤塊,屋裡終於暖和了些。
吳悠掏出太陽金盤,放在桌子上,金盤突然發出一道金光,指向雪山深處:“黃金湖和月亮神廟,應該就在那個方向。”馬庫斯看著金盤,眼神裡閃過一絲貪婪,卻很快掩飾過去:“我知道一條近路,能繞過死亡埡口,直接到月亮穀。不過那條路上有‘雪怪’,體型比食腐獸還大,能一口把人吞下去。”
蘇眉從背包裡掏出一把銀色的匕首,遞給吳悠:“這是‘隕鐵匕首’,能砍破雪怪的皮膚。我還帶了些火焰噴射器的燃料,雪怪怕火,應該能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