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賢摩挲著《天下邪祟錄》泛黃的封麵,指尖能觸到書頁間夾著的乾枯艾草——那是玄清道長特意放進去的,據說能驅避書頁中殘留的邪祟氣息。他和法屍站在清風觀山門外,望著山腳下漸漸恢複生機的村落,炊煙嫋嫋升起,孩童的嬉笑聲順著風飄上來,與幾個月前的血色戰場判若兩世。
“聽說東邊的鄱陽湖最近不太平。”法屍突然開口,沙啞的聲音打破了寧靜。他手中捏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是護湘隊隊員從山下縣城帶來的消息,上麵說鄱陽湖夜夜傳來詭異的哭聲,漁民下湖後再沒回來,隻留下空蕩蕩的漁船飄在水麵上。
吳賢接過紙條,指尖掠過“哭聲”“失蹤”等字眼,眉頭微微皺起。他翻開《天下邪祟錄》,在水係邪祟的篇章裡找到了記載:“鄱陽水魅,聚怨念而生,以活人精氣為食,常化女子泣聲誘捕漁民,可引陽氣破之。”但書中還提到,尋常水魅隻會單獨作案,若能讓整個湖區陷入恐慌,背後必然有更強的邪祟在操控。
“我們得去看看。”吳賢將古籍揣進懷裡,滅邪劍在腰間輕輕晃動,似乎也感應到了遠方的異動。法屍點了點頭,轉身去收拾行囊——他依舊帶著那袋從萬蛇窟繳獲的驅蟲藥粉,還有吳賢之前給他畫的護身符,雖然他是屍身不怕邪祟,卻總把這些東西當寶貝似的貼身放著。
兩人次日清晨出發,沿著官道向東而行。路過之前被萬蛇窟侵擾的清溪村時,看到村民們正在重建被蛇群毀壞的房屋,村長看到他們,立刻熱情地迎上來,塞給他們一籃剛蒸好的米糕:“多虧了你們,咱們村才能安生過日子。這米糕帶著路上吃,填肚子!”
吳賢接過米糕,心中一暖。他和法屍在村口停留了片刻,幫村民們修補了破損的籬笆,又教了幾個年輕人簡單的符籙畫法,才繼續趕路。走在路上,法屍突然指著路邊的草叢,吳賢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一隻受傷的小狐狸蜷縮在草叢裡,腿上還插著一支斷箭。
“救它嗎?”法屍問道,眼中帶著一絲少見的柔和。吳賢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狐狸,用隨身攜帶的金瘡藥幫它處理傷口,又撕下衣角做了個簡單的繃帶。小狐狸似乎通人性,用腦袋蹭了蹭吳賢的手心,然後一瘸一拐地跑進了樹林,跑了幾步還回頭望了他們一眼,才消失在枝葉間。
兩人相視一笑,腳步也輕快了幾分。走了約莫五天,終於來到鄱陽湖岸邊的“濱湖鎮”。鎮子不大,依湖而建,此時卻一片蕭條,街上的店鋪大多關著門,偶爾能看到幾個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臉上滿是恐懼。
他們走進一家還開著門的茶館,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看到他們進來,立刻壓低聲音說道:“兩位客官是來旅遊的吧?快走吧,這湖裡鬨鬼,晚上千萬彆出門!”
吳賢表明身份,老板才鬆了口氣,給他們倒了杯熱茶,緩緩說起湖區的怪事:“最早是上個月,張老三晚上下湖捕魚,第二天隻有船飄回來,人沒了蹤影。後來又陸續丟了十幾個人,官府派人下湖搜查,連屍體都沒找到。現在一到晚上,湖裡就傳來女人的哭聲,聽得人心裡發毛。”
“哭聲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吳賢問道。老板指了指湖中心的方向:“好像是從‘落星墩’那邊,聽說那裡以前是個亂葬崗,後來被湖水淹了,說不定是那些冤魂在作祟。”
吳賢和法屍決定當晚就去落星墩一探究竟。他們租了一艘小船,等到夜幕降臨,才悄悄劃向湖中心。湖麵平靜得可怕,連一絲波紋都沒有,月光灑在水麵上,泛著詭異的銀光。劃到一半,湖麵上突然飄來一陣陰冷的風,緊接著,一陣女子的哭聲從遠處傳來,淒厲婉轉,聽得人頭皮發麻。
“小心,是水魅的誘魂聲!”吳賢趕緊從懷裡摸出兩張清心符,一張貼在自己胸口,一張遞給法屍。法屍接過符紙,剛貼在身上,小船突然劇烈晃動起來,船底傳來“砰砰”的撞擊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水下頂著船。
吳賢握緊滅邪劍,朝著水下斬出一道金光。“嘩啦”一聲,水麵炸開,一隻渾身長滿青苔的手從水裡伸出來,想要抓住船沿。吳賢定睛一看,那是一隻水魅的手,皮膚慘白,指甲又長又尖,泛著幽綠的光芒。
“不止一隻!”法屍大喊著,縱身躍起,雙拳帶著陰陽二氣,朝著水下砸去。水麵瞬間炸開,三隻水魅從水裡跳出來,她們都穿著破爛的紅衣,長發披散,臉上沒有五官,隻有兩個黑洞洞的眼眶,朝著兩人撲來。
吳賢揮舞滅邪劍,金光不斷閃過,每一劍都能將水魅的身體劈成兩半。但水魅的身體一分為二後,又能重新融合在一起,根本殺不死。“它們的本體在水下!”吳賢突然反應過來,朝著法屍使了個眼色。
法屍會意,縱身跳入水中。水下一片漆黑,他卻能清晰地看到,三隻水魅的本體是三顆浸泡在淤泥裡的骷髏頭,骷髏頭周圍纏繞著無數黑色的怨念。法屍雙拳發力,將骷髏頭一一砸碎。水麵上的水魅失去了本體,身體漸漸消散,哭聲也隨之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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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鬆了口氣,湖中心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落星墩的方向,一道黑色的水柱衝天而起,水柱中纏繞著無數道黑色的怨念,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不好,是‘怨念漩渦’!”吳賢大喊著,趕緊劃船遠離漩渦。
漩渦的力量越來越強,小船被吸得不斷朝著漩渦靠近。吳賢揮舞滅邪劍,朝著漩渦斬出一道又一道金光,卻隻能暫時減緩小船靠近的速度。就在這時,水下突然衝出一隻巨大的怪物,它有著烏龜的殼,蛇的身體,頭上長著兩隻巨大的角,正是傳說中的“玄龜水怪”——古籍中記載,這種水怪以怨念為食,能操控水魅,是鄱陽湖裡的霸主。
玄龜水怪朝著小船噴出一股黑色的水柱,水柱中帶著無數道怨念,朝著兩人射來。吳賢立刻用滅邪劍擋住水柱,卻被水柱的力量震得後退幾步,手臂發麻。法屍趁機從懷裡摸出之前在幽冥界繳獲的幽冥晶石,朝著玄龜水怪扔去。晶石落在水怪的殼上,爆發出一股黑色的幽冥之力,水怪發出一聲慘叫,身體晃了晃。
“它的弱點在頭部的角上!”吳賢大喊著,縱身躍起,將體內的陰陽二氣全部注入滅邪劍中,劍身上爆發出耀眼的金光,朝著玄龜水怪的角劈去。金光擊中水怪的角,角應聲而斷,黑色的血液從傷口中噴湧而出。
玄龜水怪徹底被激怒了,它揮舞著蛇身,朝著吳賢纏來。法屍見狀,立刻衝過去,雙手抓住水怪的蛇身,用力撕扯。水怪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蛇身被撕開一道巨大的口子,黑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吳賢趁機再次躍起,滅邪劍朝著玄龜水怪的頭部劈去。金光劍氣刺穿了水怪的頭顱,水怪發出最後一聲慘叫,龐大的身體倒在水中,漸漸沉入湖底。怨念漩渦失去了水怪的操控,也漸漸消散,湖麵重新恢複了平靜。
兩人癱坐在小船上,大口喘著氣。吳賢看著平靜的湖麵,心中卻沒有絲毫放鬆——玄龜水怪雖然被消滅了,但它體內的怨念卻異常濃鬱,顯然是有人在刻意喂養它,想要用它來製造混亂。
“背後一定有人在操控。”吳賢說道,眼中滿是凝重。法屍點了點頭,指著湖底的方向:“我在水下看到,玄龜水怪的巢穴裡,有一個黑色的令牌,上麵刻著奇怪的符文。”
兩人決定第二天白天再去玄龜水怪的巢穴一探究竟。他們將小船劃回濱湖鎮,找了家客棧住下。當晚,吳賢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總覺得這次鄱陽湖的事情,和之前遇到的鴉麵教、萬蛇窟有關聯,背後似乎有一個更大的組織在暗中策劃著什麼。
第二天一早,兩人租了一艘更大的漁船,帶著潛水的工具,再次來到湖中心。法屍跳入水中,很快就找到了玄龜水怪的巢穴——那是一個巨大的溶洞,溶洞裡堆滿了人類的骸骨,中央放著一個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影”字,周圍纏繞著無數道黑色的符文。
法屍將令牌帶出水麵,吳賢接過令牌,指尖剛觸碰到令牌,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這股氣息,與之前在幽冥界遇到的幽冥王身上的氣息有幾分相似,卻又更加陰冷。他翻開《天下邪祟錄》,在最後幾頁找到了關於“影組織”的記載:“影組織,神秘邪祟組織,成員皆戴黑色麵具,以操控邪祟、顛覆天下為目的,行蹤詭秘,實力強大。”
“看來這個影組織,就是背後的黑手。”吳賢握緊令牌,眼中滿是憤怒,“他們先是利用鴉麵教召喚噬魂獸,又利用萬蛇窟煉製噬魂丹,現在又在鄱陽湖養玄龜水怪,顯然是在為更大的陰謀做準備。”
法屍點了點頭,沙啞地說道:“我們必須儘快查明影組織的總部在哪裡,阻止他們的陰謀。”
兩人決定先返回清風觀,將影組織的事情告訴玄清道長,再商議對策。他們將黑色令牌收好,劃船返回濱湖鎮。剛到鎮上,就看到一群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正在毆打村民,為首的人臉上戴著一個黑色的麵具,手中拿著一把黑色的劍,正是影組織的成員。
“住手!”吳賢怒喝一聲,揮舞滅邪劍衝了上去。影組織的成員看到他們,立刻停止毆打村民,朝著兩人撲來。這些成員的實力比之前遇到的邪祟組織成員更強,手中的黑色劍能釋放出黑色的邪氣,對人體有著極強的腐蝕性。
吳賢和法屍並肩作戰,滅邪劍的金光與陰陽二氣的光芒交織在一起,與影組織成員的邪氣展開激烈的碰撞。戰鬥持續了半個時辰,影組織的成員漸漸落入下風,為首的人見勢不妙,想要逃跑。
“想跑?沒那麼容易!”吳賢縱身躍起,滅邪劍朝著為首的人劈去。金光劍氣擊中對方的肩膀,對方發出一聲慘叫,麵具掉落在地上,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正是之前被認為已經死在幽冥界的幽冥王手下,黑袍使者!
“是你!”吳賢大喊著,“影組織到底是什麼來頭?你們的總部在哪裡?”
黑袍使者冷笑一聲,從懷裡摸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塞進嘴裡。藥丸剛下肚,他的身體就開始膨脹,皮膚變成黑色,指甲變得又長又尖,變成了一個怪物。“想要知道影組織的秘密,先打贏我再說!”黑袍使者狂笑著,朝著吳賢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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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賢和法屍立刻迎了上去,與黑袍使者展開激烈的戰鬥。黑袍使者變成怪物後,實力大增,速度和力量都遠超之前。兩人配合默契,吳賢用滅邪劍牽製對方的行動,法屍則尋找機會攻擊對方的弱點。
戰鬥持續了一個時辰,兩人漸漸體力不支。黑袍使者抓住一個破綻,一拳打在吳賢的胸口,吳賢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法屍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周身的陰陽二氣瞬間爆發,雙拳凝聚著強大的力量,朝著黑袍使者的胸口砸去。
“砰”的一聲巨響,黑袍使者被砸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身體漸漸恢複原狀,再也沒有了氣息。兩人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村民們趕緊圍上來,幫他們處理傷口。吳賢看著村民們擔憂的眼神,心中更加堅定了要消滅影組織的決心。他知道,影組織的實力遠超他們的想象,未來的戰鬥會更加艱難。但他不會退縮,因為他不僅要守護湘西,還要守護天下的百姓,不讓影組織的陰謀得逞。
休息了片刻,兩人起身,朝著清風觀的方向走去。他們知道,接下來的路還很長,影組織的陰謀還沒有完全揭開,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等待著他們。但隻要他們並肩作戰,隻要還有人需要守護,他們就會一直戰鬥下去,直到徹底鏟除影組織,還天下一片真正的安寧。
走在返回清風觀的路上,吳賢突然想起之前在濱湖鎮茶館老板說的話,落星墩以前是個亂葬崗。他心中一動,或許影組織在落星墩還有其他的陰謀。他和法屍對視一眼,決定先去落星墩探查一番,再返回清風觀。
兩人再次來到鄱陽湖,劃著小船朝著落星墩駛去。落星墩是一座小小的島嶼,上麵長滿了雜草,隨處可見殘破的墓碑。他們登上島嶼,剛走了幾步,就感覺到一股濃鬱的陰氣從地下傳來。吳賢拿出羅盤,指針瘋狂轉動,指向島嶼中央的方向。
兩人朝著島嶼中央走去,那裡有一座巨大的祭壇,祭壇上刻著複雜的符文,中央有一個凹槽,形狀與之前找到的黑色令牌完全吻合。“看來影組織在這裡進行過祭祀。”吳賢說道,將黑色令牌插入凹槽。
令牌插入凹槽的瞬間,祭壇突然劇烈晃動起來,符文瞬間亮起黑色的光芒,一股濃鬱的陰氣從地下噴湧而出,形成一道黑色的光柱,直衝雲霄。光柱中,無數道黑色的影子在蠕動,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鑽出來。
“不好,是影組織的祭祀儀式!”吳賢大喊著,想要拔出令牌,卻發現令牌已經與祭壇融為一體,根本拔不出來。法屍見狀,雙拳凝聚著陰陽二氣,朝著祭壇砸去。“砰”的一聲巨響,祭壇被砸出一道裂縫,但黑色的光柱卻越來越強,陰氣也越來越濃鬱。
就在這時,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一道黑色的烏雲,烏雲中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正是影組織的首領!“吳賢,法屍,你們果然沒讓我失望。你們幫我啟動了祭祀儀式,很快,整個天下都會被影組織掌控,你們就等著成為我的奴隸吧!”
吳賢怒喝一聲,揮舞滅邪劍朝著黑色的烏雲劈去。金光劍氣擊中烏雲,卻被烏雲中的邪氣擋住,根本無法傷害到影組織的首領。“沒用的,你們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影組織首領的笑聲越來越大,“祭祀儀式已經啟動,沒有人能阻止我!”
吳賢看著越來越強的黑色光柱,心中滿是焦急。他知道,若是讓祭祀儀式完成,後果不堪設想。他突然想起之前在幽冥界學到的混沌之力,或許隻有混沌之力,才能阻止祭祀儀式。
“法屍,我們再次引動混沌之力!”吳賢對法屍說道,眼中滿是決絕。法屍點了點頭,兩人再次並肩站在一起,將體內的力量源源不斷地釋放出來,開始融合。
黑色的光柱中,無數道黑色的影子已經快要鑽出來,影組織首領的笑聲也越來越得意。吳賢和法屍的力量融合得越來越快,灰色的混沌之力漸漸形成,一道巨大的灰色光柱從兩人周身爆發出來,朝著黑色的光柱射去。
兩道光柱在空中碰撞,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整個鄱陽湖都在劇烈晃動。黑色的光柱漸漸被灰色的光柱壓製,影組織首領的笑聲也變成了慘叫聲:“不!我不會輸的!”
灰色的光柱越來越強,最終徹底吞噬了黑色的光柱,祭壇也隨之倒塌。影組織首領的聲音徹底消失在天空中,烏雲也漸漸散去。
兩人再次因為力量透支倒在地上,相互望著對方,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他們知道,這次又成功阻止了影組織的陰謀,但影組織的首領還沒有被消滅,他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