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夜色中顛簸著駛向洛陽城,車窗外的風裹著塵土打在車簾上,發出“呼呼”的聲響。吳賢靠在車廂壁上,指尖反複摩挲著陰玉——玉身的寒意透過指尖鑽進骨髓,仿佛在提醒他剛才古墓裡的凶險。鬥篷人最後那聲“我們還會再見”像根刺紮在心裡,他掏出羅盤,指針依舊在瘋狂打轉,隻是比在古墓時多了一絲微弱的指向性,朝著洛陽城西南方向偏斜。
“老周,城裡西南角是不是有座廢棄的城隍廟?”吳賢突然開口。老周握著韁繩的手頓了頓,煙鍋子在車轅上磕了磕:“可不是嘛,那城隍廟荒廢快十年了,聽說前幾年有人想進去拆了蓋房子,結果剛拆了半扇門,就有人在裡麵瘋了,後來就沒人敢靠近了。”
吳賢心中一沉,羅盤的指向恰好對著城隍廟方向。他將陰玉重新裹進油布,塞進背包最深處:“到了城門口,你先回去,我去趟城隍廟。”老周急了,猛拽韁繩讓馬車停下:“吳小哥,你瘋了?那地方邪乎得很,再加上今天追你的那些黑衣人,你這一去不是送死嗎?”
“他們要的是陰玉,我躲不掉。”吳賢拍了拍老周的肩膀,從懷裡掏出幾塊銀元遞過去,“這些你拿著,就當是車費。要是我三天沒回來,你就去城東找李捕頭,把古墓裡的事告訴他。”老周還想再說什麼,吳賢已經跳下車,背著背包消失在夜色裡。
洛陽城的西南角一片荒涼,殘破的城隍廟隱在茂密的槐樹林裡,朱紅色的大門掉了漆,門板上爬滿了藤蔓,門楣上的“城隍廟”三個字隻剩下模糊的輪廓。吳賢剛靠近,就聽見廟裡傳來一陣細碎的鈴鐺聲,不是風聲吹動,倒像是有人在裡麵搖晃。
他從背包裡摸出強光手電筒,光柱穿透門縫照進去,隻見院子裡的石板路上散落著幾枚黑色的馬蹄鐵,馬蹄鐵上還沾著新鮮的泥土——顯然那些黑衣人剛來過。吳賢握緊短刀,輕輕推開大門,吱呀的門軸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院子裡的槐樹枝椏扭曲,像鬼怪的爪子伸向天空,樹乾上係著幾根斷裂的紅繩,紅繩上掛著的銅鈴還在微微晃動。正對著大門的大殿屋頂塌了一半,露出黑漆漆的梁木,殿門虛掩著,裡麵傳來一陣“沙沙”聲,像是有人在翻動東西。
吳賢躡手躡腳地靠近大殿,透過門縫往裡看——殿內的神像早已碎裂,滿地都是木屑和灰塵,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人正蹲在神像底座前,手裡拿著個青銅盒子,似乎在擦拭什麼。那人的背影很熟悉,正是白天在古墓裡遇到的煉屍人。
“找了這麼久,終於找到‘養屍盒’了。”煉屍人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吳賢,既然來了,就出來吧,躲躲藏藏的不像樣子。”吳賢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剛到就被發現了。他不再隱藏,推開門走進去,短刀橫在胸前:“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煉屍人轉過身,兜帽下的綠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光,手裡的青銅盒子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陰玉和養屍盒本就是一對,隻要陰玉靠近,養屍盒就會發熱。我知道你會跟著羅盤找來,正好省了我不少功夫。”他將青銅盒子放在地上,打開蓋子,裡麵鋪著一層暗紅色的絨布,“隻要把陰玉放進這裡,再加上陰煞體的心臟,三天後就能煉成屍丹。到時候,我就能長生不老,統治天下。”
“你休想!”吳賢怒喝一聲,舉著短刀衝過去。煉屍人早有防備,從懷裡摸出一把黑色的粉末,朝著吳賢撒來。粉末落在地上,瞬間冒出黑色的煙霧,煙霧中傳來一陣令人作嘔的腥氣。吳賢趕緊屏住呼吸,用手電筒照向煙霧,隻見無數隻細小的屍蟞從煙霧裡爬出來,朝著他的腳邊湧去。
他趕緊後退,從背包裡掏出火焰噴射器,按下開關,一道火焰朝著屍蟞噴去。屍蟞遇火即燃,發出刺耳的嘶鳴,很快就燒成了灰燼。但煙霧還在不斷擴散,煉屍人趁機繞到吳賢身後,用青銅盒子朝著他的後腦勺砸來。吳賢反應迅速,側身躲開,盒子砸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兩人在大殿裡展開激烈的搏鬥,吳賢憑借著靈活的身法不斷躲避攻擊,尋找機會反擊。煉屍人的招式狠辣,招招都朝著要害襲來,手裡的青銅盒子更是被他當成武器,不斷砸向吳賢。戰鬥持續了約莫半個時辰,吳賢漸漸體力不支,手臂被盒子砸中,短刀脫手而出,落在地上。
煉屍人見狀,冷笑一聲,撲上來想要抓住吳賢。就在這時,大殿外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伴隨著李捕頭的大喊:“吳賢兄弟,我們來了!”煉屍人臉色一變,趕緊撿起地上的青銅盒子,朝著大殿後方的密道跑去。吳賢趁機撿起短刀,追了上去。
密道狹窄昏暗,隻能容一人通過,牆壁上布滿了濕滑的苔蘚。吳賢跟著煉屍人跑了約莫百米,前方突然出現一道岔路口,左邊的岔路傳來滴水聲,右邊的岔路則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腐黴氣。他剛要選擇右邊的岔路,就聽見左邊的岔路裡傳來煉屍人的聲音:“吳賢,你以為能追上我嗎?這條密道通向洛河,你要是敢來,我就把你一起拖進河裡喂屍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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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賢猶豫了片刻,還是朝著左邊的岔路追去。岔路的儘頭果然是洛河,河水漆黑,水麵上漂浮著一層綠色的泡沫。煉屍人站在河邊的一艘小船上,手裡拿著火把,威脅道:“彆過來!再過來我就燒了船,大家一起同歸於儘!”
吳賢停下腳步,警惕地看著他:“你跑不掉的,李捕頭已經帶著人包圍了這裡,你就算坐船也逃不出去。”煉屍人哈哈一笑,將火把扔在船上的乾草堆裡:“我早就說過,我們煉屍人遍布天下,就算我死了,還有其他人會完成我的大業!”
小船瞬間燃起大火,煉屍人站在火中,臉上露出瘋狂的笑容。吳賢想要上前救人,卻被突然衝出來的屍蟞攔住了去路。這些屍蟞比之前遇到的更大,身上覆蓋著堅硬的鱗片,朝著他瘋狂撲來。
就在這時,李捕頭帶著捕快們趕到了,他們拿著火把和長刀,朝著屍蟞砍去。屍蟞怕火,很快就被驅散。吳賢趁機跳上另一艘小船,朝著煉屍人的船劃去。但此時煉屍人的船已經燒得隻剩下殘骸,煉屍人也不見蹤影,隻有那隻青銅盒子漂浮在水麵上。
吳賢撿起青銅盒子,打開一看,裡麵的絨布上沾著幾滴暗紅色的血液,陰煞體的心臟不見了。他心中一沉,知道煉屍人肯定還有同夥,他們帶走了心臟,還會繼續煉製屍丹。
李捕頭劃船過來,看著水麵上的殘骸,皺著眉頭說:“吳賢兄弟,這煉屍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這麼瘋狂。”吳賢將青銅盒子遞給李捕頭,歎了口氣:“他們是一群以煉製屍丹為生的邪徒,想要用屍丹控製天下人。這次雖然解決了一個,但還有更多的煉屍人在暗中活動,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他們的據點,阻止他們的陰謀。”
李捕頭點了點頭,臉色凝重:“我這就派人去調查,看看洛陽城裡還有沒有煉屍人的蹤跡。你也先回城裡休息,養好了精神,我們再一起想辦法。”
吳賢搖了搖頭,目光投向洛河下遊:“我不能休息,煉屍人帶走了陰煞體的心臟,肯定會去下一個地方尋找煉製屍丹的材料。我得順著洛河往下遊追,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線索。”
李捕頭拗不過他,隻能讓手下給吳賢準備了一艘快船和足夠的乾糧、水。吳賢跳上快船,朝著洛河下遊駛去。夜色中的洛河平靜得可怕,水麵上倒映著月光,像是一條銀色的帶子。他握緊手中的青銅盒子,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煉屍人的據點,阻止他們煉製屍丹,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
快船在洛河上疾馳,吳賢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麼,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堅持下去。隻要還有一絲希望,他就不會放棄。而在洛河下遊的某個隱蔽的山洞裡,幾個身穿黑色鬥篷的人正圍著一個青銅鼎,鼎裡煮著暗紅色的液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氣。其中一個人拿起一枚黑色的哨子,輕輕一吹,遠處的山林裡傳來一陣淒厲的嘶吼聲——新的危機,正在悄然醞釀。
快船在洛河上疾馳,船頭劈開泛著銀光的水麵,濺起的水花打在船板上,很快凝結成一層薄冰。吳賢裹緊身上的棉襖,目光緊緊盯著前方的河道——洛河下遊多支流,水流湍急,暗礁密布,煉屍人若想隱藏蹤跡,大概率會選擇偏僻的支流停靠。他從背包裡掏出羅盤,指針在陰玉的影響下依舊微微顫抖,卻比之前穩定了些,隱約朝著西北方向的支流偏移。
行至黎明時分,前方果然出現一條狹窄的支流,河道兩側是陡峭的懸崖,崖壁上布滿了黑色的苔蘚,看起來許久無人涉足。吳賢將快船劃進支流,剛拐過一道彎,就聞到空氣中飄來一股熟悉的腐黴氣,與古墓裡的氣息如出一轍。他放慢船速,悄悄靠近,隻見前方不遠處的岸邊停著一艘小船,船身上還沾著新鮮的泥土,顯然剛停靠不久。
吳賢將快船藏在岸邊的蘆葦叢中,背起背包,小心翼翼地踏上岸。崖壁下有一條隱蔽的石階,被藤蔓覆蓋,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他撥開藤蔓,沿著石階往上爬,石階儘頭是一個黑漆漆的山洞,洞口散落著幾枚黑色的馬蹄鐵——正是之前在城隍廟看到的那種。
山洞裡一片漆黑,空氣潮濕陰冷,吳賢打開強光手電筒,光柱掃過洞壁,隻見上麵刻滿了詭異的符文,與青銅盒子上的符文一模一樣。他沿著山洞往裡走,越往裡走,腐黴氣越濃,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走了約莫百米,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咕嘟咕嘟”的聲響,像是水在沸騰。
他悄悄靠近,透過洞口的岩石縫隙往裡看——山洞深處是一個寬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放著一個巨大的青銅鼎,鼎裡煮著暗紅色的液體,氣泡不斷從液體中冒出,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氣。鼎的周圍站著五個身穿黑色鬥篷的人,他們圍著鼎不斷念著詭異的咒語,其中一個人手裡拿著個暗紅色的布袋,袋子裡似乎裝著什麼東西,不時有黑色的液體從袋口滲出。
“陰煞體的心臟已經處理好了,隻要再加入‘屍髓’,就能開始煉製屍丹。”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正是之前在城隍廟逃脫的煉屍人。另一個鬥篷人說道:“屍髓在‘黑風嶺’的古墓裡,那裡有‘鐵屍’守護,我們得儘快出發,否則陰煞體的心臟會失去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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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賢心中一沉,黑風嶺位於洛河上遊,以凶險著稱,嶺上古墓眾多,卻因常有鐵屍出沒,極少有人敢靠近。他正想繼續偷聽,腳下不小心碰到一塊碎石,碎石滾落,發出“哢噠”一聲響。
“誰在外麵?”石室裡的煉屍人立刻警覺起來,其中一個人朝著洞口衝來。吳賢趕緊躲到岩石後麵,屏住呼吸。那人手持青銅匕首,小心翼翼地走出洞口,四處張望。吳賢趁機從背包裡摸出一把自製的麻醉針,對準那人的後頸,用力一射。麻醉針瞬間命中,那人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吳賢迅速衝過去,將那人拖到岩石後麵,摘下他的鬥篷——裡麵是個麵色蒼白的中年男人,臉上布滿了黑色的紋路,與之前遇到的煉屍人一模一樣。他從男人懷裡搜出一個黑色的哨子和一張地圖,地圖上標記著黑風嶺古墓的位置,還有幾條通往古墓的隱蔽路線。
“看來得先去黑風嶺截住他們。”吳賢將地圖收好,剛想離開,就聽見石室裡傳來一陣騷動。他趕緊朝著石階跑去,剛跑到一半,就看見四個鬥篷人從山洞裡衝出來,他們手裡拿著青銅匕首,眼神凶狠地朝著他追來。
“抓住他!彆讓他跑了!”煉屍人嘶吼著,速度極快,很快就追上了吳賢。吳賢從背包裡掏出火焰噴射器,按下開關,一道火焰朝著他們噴去。鬥篷人趕緊後退,卻依舊有兩人被火焰燎到,衣服瞬間燃起大火,發出淒厲的慘叫。
另外兩個鬥篷人見狀,從懷裡摸出黑色的粉末,朝著吳賢撒來。粉末落在地上,瞬間冒出黑色的煙霧,煙霧中鑽出無數隻屍蟞,朝著吳賢撲來。吳賢趕緊轉身,朝著快船的方向跑去,屍蟞在身後緊追不舍,密密麻麻,如同黑色的潮水。
他縱身跳進快船,快速劃動船槳,朝著主河道駛去。屍蟞追到岸邊,在水裡掙紮了幾下,卻不敢進入主河道——顯然它們隻能在陰暗潮濕的環境中活動,無法在流動的河水中生存。
吳賢鬆了口氣,卻不敢放慢速度,他知道煉屍人肯定會沿著洛河向上遊趕去,前往黑風嶺。他必須儘快趕到黑風嶺,在煉屍人拿到屍髓之前阻止他們。
快船在洛河上疾馳,吳賢一邊劃船,一邊研究地圖。地圖上標記著黑風嶺古墓的入口在嶺中央的一個山洞裡,山洞裡有三條通道,隻有中間那條通道能通往存放屍髓的墓室,另外兩條通道都布滿了機關陷阱。
行至中午時分,終於抵達黑風嶺腳下。黑風嶺山勢陡峭,嶺上長滿了黑漆漆的樹木,樹枝扭曲,如同鬼怪的爪子,風一吹過,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鬼哭狼嚎。吳賢將快船藏在岸邊的山洞裡,背著背包,沿著地圖上標記的路線朝著嶺中央爬去。
山路崎嶇難行,到處都是荊棘和碎石,吳賢的衣服被劃破了好幾道口子,手臂也被荊棘劃傷,滲出鮮血。他不敢耽擱,咬緊牙關,繼續往上爬。爬了約莫兩個時辰,終於來到嶺中央的山洞前。
山洞洞口布滿了蜘蛛網,洞口兩側的岩石上刻著兩個猙獰的獸首,與之前古墓裡的獸首一模一樣。吳賢小心翼翼地走進山洞,山洞裡一片漆黑,空氣裡彌漫著一股鐵鏽味——是鐵屍身上散發出的氣息。
他打開強光手電筒,光柱掃過山洞,隻見山洞裡有三條通道,通道口都覆蓋著厚厚的灰塵,顯然許久無人涉足。吳賢按照地圖上的標記,選擇中間那條通道走進去。
通道裡狹窄昏暗,牆壁上布滿了濕滑的苔蘚,腳下的地麵凹凸不平,不時能看到散落的白骨。走了約莫百米,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哢噠哢噠”的聲響,像是有東西在拖動重物。吳賢趕緊躲到旁邊的岩石後麵,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