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剛駛進敦煌市區,遠處的鳴沙山就裹著金紅色的晚霞撞進視野,月牙泉像塊翡翠嵌在沙山之間,莫高窟的九層樓在暮色裡露出飛簷的輪廓。林野把車窗降下些,乾燥的風帶著沙粒的溫度吹進來,懷裡的青銅羅盤又開始輕輕震動——這是靠近古物的熟悉信號。他摸了摸口袋裡的樓蘭石片,石片上的花紋被體溫焐得溫潤,和藏族轉經筒、苗族平安墜一起,在胸前形成了一串跨越山海的印記。
“終於見到真的莫高窟了!”阿凱扒著車窗,手裡的相機對著九層樓不停按快門,“之前在課本上看圖片就覺得震撼,現在親眼見,比想象中還壯觀!”他背上的防水包又鼓了些,裡麵裝著在羅布泊買的戈壁石,還有剛從路邊攤位上淘來的敦煌明信片,每張都印著不同的壁畫圖案。
李教授坐在副駕駛座上,手裡捧著一本《莫高窟誌》,書頁間夾著幾張泛黃的老照片:“莫高窟現存七百多個洞窟,大部分都已經編號保護,但根據古籍記載,還有些‘秘密洞窟’沒被發現,藏在鳴沙山的崖壁深處,據說裡麵保存著未被破壞的唐代經卷和壁畫。咱們要找的,就是其中一個叫‘千佛洞’的秘密洞窟。”
張科長握著方向盤,避開街上的遊客:“我已經聯係了莫高窟的文物保護專家,姓陳,研究莫高窟壁畫三十年了,對崖壁的結構特彆熟悉。他說秘密洞窟的入口很隱蔽,得等閉館後才能帶咱們去勘察。”
車停在莫高窟景區附近的民宿時,陳教授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他穿著件灰色的工作服,袖口沾著些顏料,手裡拿著一個放大鏡,鏡片後的眼睛裡滿是疲憊卻透著光:“你們來得正好,最近崖壁有些滲水,得抓緊時間找,不然裡麵的經卷可能會受潮發黴。”
民宿的院子裡種著幾棵沙棗樹,晚風一吹,飄來淡淡的果香。走進房間,陳教授把一張莫高窟崖壁的測繪圖鋪在桌上:“根據我翻的清代文獻,千佛洞的入口在第302窟和第303窟之間的崖縫裡,被一層厚厚的沙礫和壁畫殘片擋住了。而且入口處有‘封門磚’,是唐代工匠特製的,得用專門的工具才能撬開,不能用蠻力,不然會損壞周圍的壁畫。”
林野掏出青銅羅盤,放在測繪圖上:“陳教授,您看這羅盤上的刻痕,和莫高窟壁畫裡的‘飛天’圖案有沒有相似之處?我爺爺日記裡說,這羅盤能和古遺跡的圖騰呼應,說不定能幫咱們確定入口的準確位置。”
陳教授拿起羅盤,對著燈光仔細看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這刻痕的線條弧度,和第302窟壁畫裡飛天的飄帶一模一樣!看來你們真是有緣人。不過要找入口,還得靠專業的探測儀,崖壁裡可能有空洞,咱們得先確定安全才能動手。”
接下來的兩天,林野他們跟著陳教授在莫高窟熟悉環境。白天,陳教授帶他們參觀已經開放的洞窟,講解壁畫的曆史和修複技術——哪些是北魏的粗獷線條,哪些是唐代的絢麗色彩,哪些又是宋代的細膩筆觸,聽得大家連連驚歎。晚上,他們就跟著陳教授調試探測儀,學習怎麼分辨崖壁的回聲,判斷是否有空洞。阿凱為了學會用探測儀,每天都熬到半夜,筆記記得比上學時還認真。
閉館後的莫高窟格外安靜,隻有風穿過崖壁的“嗚嗚”聲,像在訴說千年的故事。出發那天,晚上九點,陳教授帶著大家拿著探測儀,沿著崖壁往第302窟走。月光灑在崖壁上,把壁畫的影子拉得很長,飛天、菩薩、供養人的形象在夜色裡顯得格外莊嚴。
走到第302窟和第303窟之間,陳教授停下腳步,讓大家把探測儀貼在崖壁上。儀器屏幕上很快出現了一道綠色的曲線,顯示崖壁後麵有一個約十平方米的空洞。“就是這裡了!”陳教授壓低聲音說,從背包裡拿出一把特製的小鏟子,小心翼翼地挖開崖壁上的沙礫和殘片。
挖了大概半個小時,終於露出了一層磚紅色的封門磚。磚上刻著細小的文字,陳教授用放大鏡看了看:“是唐代的‘開成三年’,和文獻記載的時間一致!”他拿出一根細鐵棍,順著磚縫慢慢撬動,每一塊磚都輕拿輕放,生怕碰掉周圍的壁畫。
封門磚被一塊塊取下後,一個黑黢黢的洞口露了出來,一股帶著塵土和紙張黴變的氣息從裡麵飄出來。陳教授打開強光手電,光柱照進去,能看到洞窟裡堆著很多卷軸,牆壁上還畫著完整的壁畫,色彩比外麵開放的洞窟還要鮮豔。
“這就是千佛洞!”陳教授激動得聲音都在抖,“我找了二十年,終於找到了!”林野跟著陳教授走進洞窟,腳下的地麵鋪著一層厚厚的塵土,踩上去能聽到“沙沙”的聲響。洞窟的正中央放著一個石案,石案上擺著一個銅製的經卷盒,周圍散落著一些陶製的油燈,燈盞裡還有殘留的燈油。
李教授走到壁畫前,用放大鏡仔細觀察:“這些壁畫是唐代中期的風格,畫的是‘西方極樂世界’,人物的衣袂、飄帶的線條都特彆流暢,顏色用的是礦物顏料,所以能保存這麼久!”他一邊說一邊拍照,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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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走到石案前,小心地打開經卷盒,裡麵整齊地疊放著十幾卷經卷,每一卷都用絲綢包裹著。他拿出一卷,輕輕展開,上麵的文字是唐代的楷書,字跡工整,內容是《金剛經》的片段。“這些經卷太珍貴了!”林野激動地說,“比已經發現的敦煌經卷保存得還要完好!”
就在大家忙著清理經卷和拍攝壁畫的時候,洞窟頂部突然落下幾塊小石子。陳教授臉色一變:“不好!崖壁可能要塌方!咱們趕緊把經卷收拾好,先出去!”大家趕緊把經卷小心地放進特製的箱子裡,抱著箱子往洞口跑,剛跑出洞窟,身後就傳來“轟隆”一聲,幾塊大石頭堵住了洞口,幸好沒有傷到任何人。
“好險!”阿凱拍著胸口,大口喘著氣,“這秘密洞窟也太危險了,還好咱們跑得快!”陳教授擦了擦額頭的汗:“莫高窟的崖壁是沙礫岩,本來就不穩定,剛才挖封門磚的時候可能震動到了,幸好沒造成大的塌方。”
第二天一早,文物保護團隊就帶著專業設備趕到了。大家用起重機小心地移開堵住洞口的石頭,然後在洞窟周圍搭建了保護架,防止崖壁繼續坍塌。接下來的幾天,團隊裡的專家們小心翼翼地清理洞窟裡的文物——除了經卷和壁畫,還發現了幾尊小型的泥塑佛像,雖然有些殘破,但依然能看出唐代工匠的精湛技藝。
在整理經卷的時候,林野發現其中一卷的末尾夾著一張小小的羊皮紙,上麵用吐蕃文寫著幾行字。陳教授請來懂吐蕃文的專家,翻譯後才知道,這張羊皮紙記載了千佛洞的來曆:唐代中期,有一位叫“法藏”的僧人,為了保護經卷不被戰亂破壞,特意在崖壁深處開鑿了這個洞窟,把珍貴的經卷和壁畫藏在這裡,希望後世能有人發現,讓佛法流傳下去。
“這位法藏僧人真是有心了!”李教授感慨地說,“要是沒有他,這些經卷可能早就毀在戰亂裡了,咱們也看不到這麼珍貴的文化遺產。”張科長也很感慨,他給文物局總部打電話,申請把千佛洞列為重點保護對象,派專人進行修複和管理。
當天晚上,莫高窟的工作人員為大家舉辦了簡單的慶祝晚宴。宴會上,陳教授給大家講了很多莫高窟的故事——有修複師為了補一塊壁畫,在崖壁上待了三個月;有學者為了研究一個洞窟的年代,查閱了上千本古籍;還有當地的村民,世代守護著莫高窟,不讓文物受到破壞。
陳教授端起酒杯,敬了林野一杯:“你們年輕人有闖勁,又懂保護,以後莫高窟的傳承,還得靠你們。我聽說你們之前還去過武夷山、湘西、香格裡拉、羅布泊,保護了很多文物,真是不容易。”
林野接過酒杯,心裡暖暖的:“陳教授,您過獎了,我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以後我們還會去更多地方,保護更多的文物,讓更多人了解咱們國家的曆史文化。”
第二天一早,林野他們準備離開敦煌。陳教授送他們到景區門口,手裡拿著一本精裝的《莫高窟壁畫集》:“這是我自己編的書,送給你們做紀念。裡麵有很多不對外開放的壁畫照片,希望你們能記住莫高窟,以後常回來看看。”
林野接過書,緊緊握了握陳教授的手:“謝謝您,陳教授,我們一定會常回來的。等千佛洞修複好了,我們第一時間就來參觀。”
車慢慢駛出敦煌市區,鳴沙山和月牙泉漸漸遠去。林野看著懷裡的青銅羅盤,又摸了摸口袋裡的樓蘭石片、藏族轉經筒和苗族平安墜,心裡滿是期待。他拿出爺爺的日記,翻到新的一頁,上麵畫著一張潦草的地圖,標注著“陝西西安——秦始皇陵附近秘藏”。
“接下來咱們去哪裡?”阿凱湊過來,眼裡滿是興奮。林野笑了笑,指著日記上的地圖:“爺爺日記裡說,西安秦始皇陵附近有個秘密藏坑,裡麵可能藏著秦代的青銅兵器和竹簡,咱們下一站就去西安!”
大家都歡呼起來,阿凱趕緊拿出手機,開始查西安的美食和景點:“我早就想吃西安的肉夾饃和羊肉泡饃了!還有兵馬俑,一定要去看看!”張科長笑著說:“咱們這次去西安,還得聯係當地的文物局,秦始皇陵附近的保護很嚴格,得有專業人員陪同才能勘察。”
車一路向東,窗外的景色從戈壁變成了平原,遠處的秦嶺在陽光下泛著綠色的光。林野看著懷裡的日記,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秦始皇陵附近的秘藏,保護好秦代的文物,讓更多人了解大秦帝國的輝煌曆史。
他知道,新的冒險又要開始了。西安的秦始皇陵,還有那些沉睡了兩千多年的秦代文物,都在等著他們去發現,去守護。而他,也會帶著爺爺的心願,帶著對古老文化的敬畏,繼續走下去,讓更多的曆史寶藏重見天日,讓中華文明的火種代代相傳。
車過渭河大橋時,西安的輪廓終於清晰起來——古城牆像一條青灰色的巨龍盤踞在平原上,鐘鼓樓的飛簷在陽光下泛著微光,遠處的秦嶺山脈若隱若現。林野把車窗降下,帶著曆史厚重感的風灌進來,懷裡的青銅羅盤又開始微微發燙,與口袋裡的莫高窟壁畫集、樓蘭石片、藏族轉經筒和苗族平安墜形成奇妙的共振,仿佛在呼應這座十三朝古都的千年文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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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西安啊!比課本裡寫的還氣派!”阿凱扒著車窗,手裡的相機快門按個不停,鏡頭從古城牆掃到街邊的肉夾饃攤位,“終於能吃到正宗的羊肉泡饃了,我從敦煌就開始盼了!”他背上的防水包又鼓了些,除了一路收集的文物照片,還多了在敦煌買的飛天紋樣書簽,和剛從服務區便利店搶的西安地圖。
李教授坐在副駕駛座上,手裡捧著一本《秦代考古錄》,書頁間夾著幾張泛黃的老照片——那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兵馬俑發掘時的場景。他推了推眼鏡,指著窗外:“秦始皇陵就在臨潼區,距咱們現在的位置還有四十公裡。根據古籍記載,除了已發現的兵馬俑坑,陵寢周圍還有不少未被發掘的‘陪葬坑’,咱們要找的秘藏,很可能就在其中一個‘青銅兵器坑’裡,裡麵據說藏著秦代的青銅劍、弩機,還有記載軍事戰術的竹簡。”
張科長握著方向盤,避開早晚高峰的車流:“我已經聯係了陝西省文物局,他們派了秦陵考古隊的趙隊長接應咱們。趙隊長研究秦始皇陵三十年了,參與過兵馬俑二號坑的發掘,對陵寢周邊的地質結構了如指掌。咱們先去考古隊駐地彙合,等他詳細介紹情況。”
車停在考古隊駐地時,趙隊長已經在門口等候。他穿著件深藍色的工裝服,袖口沾著些泥土,手裡拿著一個磨損嚴重的筆記本,見到林野他們,熱情地迎上來:“一路辛苦!你們在敦煌發現千佛洞的事,文物圈都傳開了,能和你們一起探尋秦代秘藏,我特彆期待!”
走進會議室,趙隊長把一張巨大的秦始皇陵周邊測繪圖鋪在桌上,指著圖中一處標注著“待勘探區”的區域:“根據最新的物探數據,這片區域的土壤電阻率異常,很可能存在地下空洞。結合《史記》裡‘秦陵藏兵器百萬’的記載,我們推測這裡就是青銅兵器坑的位置。但這片區域靠近秦陵核心區,地質結構複雜,還有可能存在水銀層,不能貿然開挖,得先確定入口位置和安全通道。”
林野掏出青銅羅盤,放在測繪圖上,羅盤指針緩緩轉動,最後穩穩指向待勘探區的西北角:“趙隊長,您看這個方向——我爺爺的日記裡提到,秦代秘藏的入口通常與‘天乾地支’對應,西北角是‘乾位’,很可能就是入口所在。”
趙隊長眼睛一亮,趕緊拿出放大鏡仔細查看測繪圖:“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道理!這片區域的西北角有一處不起眼的土丘,之前我們以為是自然形成的,現在看來,很可能是人工堆築的封土!”
接下來的三天,林野他們跟著趙隊長在待勘探區進行實地勘察。白天,他們用無人機航拍地形,用探地雷達掃描地下結構;晚上,就在考古隊駐地研究數據,比對古籍記載。阿凱學得格外認真,不僅跟著趙隊長學習使用探地雷達,還把每天的發現都詳細記在筆記本上,畫滿了密密麻麻的示意圖。
第四天一早,探地雷達終於傳來好消息——在土丘下方五米處,探測到一個約二十平方米的矩形空洞,空洞邊緣有明顯的人工開鑿痕跡。趙隊長興奮地拍著桌子:“找到了!這肯定就是青銅兵器坑的入口!咱們明天一早就開始清理封土,注意動作一定要輕,不能破壞周圍的遺跡。”
清理封土的工作比想象中艱難。土丘的土壤經過兩千多年的壓實,堅硬得像石頭,隻能用小鏟子一點一點挖。林野和阿凱輪流上陣,手心磨出了水泡也不肯停。趙隊長則在一旁指揮,時不時用毛刷清理土壤裡的陶片、銅鏽,生怕錯過任何線索。
挖到第五天下午,終於露出了一塊青灰色的石板。石板上刻著模糊的秦代篆文,趙隊長用軟毛刷輕輕清理後,辨認出上麵的字:“兵甲之藏,以衛陵寢”。“就是這裡!”趙隊長激動地說,招呼大家一起小心地掀開石板——石板下方,一條狹窄的通道延伸向黑暗,一股帶著金屬鏽蝕味的涼風從裡麵飄出來。
趙隊長打開強光手電,光柱照亮了通道內壁——牆壁上整齊地排列著秦代磚,磚縫裡的白灰依然清晰。“這是秦代的‘券頂通道’,保存得太完整了!”李教授忍不住感歎,拿出相機仔細拍攝每一塊磚的紋路。
林野第一個走進通道,通道高度不足兩米,需要彎腰前行。走了大概三十步,前方突然開闊起來,一個長方形的洞窟出現在眼前——洞窟兩側的架子上,整齊地擺放著青銅劍、弩機、戈、矛等兵器,劍身泛著幽綠的光澤,仿佛剛鑄造完成;洞窟中央的石台上,堆著幾卷用麻布包裹的竹簡,雖然麻布已經腐朽,但竹簡依然完好。
“我的天,這簡直是秦代兵器庫!”阿凱激動得聲音都在抖,剛想伸手觸摸一把青銅劍,就被趙隊長攔住:“彆碰!這些兵器表麵有一層氧化層,一旦破壞,很快就會鏽蝕。咱們得先做好保護措施,用專業的工具把它們轉移到恒溫恒濕的箱子裡。”
考古隊的工作人員立刻展開工作,有的用軟布包裹兵器,有的用特製的托盤盛放竹簡,有的則用儀器檢測洞窟內的溫濕度。林野和李教授則負責記錄每一件文物的位置、形態,生怕出現任何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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