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沿著黃河穀地駛入海東市時,初夏的陽光灑滿兩岸的梯田,青稞苗剛抽出嫩綠的穗子,遠處的喇家遺址博物館在陽光下泛著土黃色的光——那是模仿新石器時代聚落建築風格修建的,與周圍的黃土高原地貌融為一體。林野背著裝有青銅羅盤和長江源遺址資料的背包,剛下車就感受到一陣帶著泥土氣息的風,手裡的羅盤突然輕輕顫動,指針朝著喇家遺址東南方向傾斜,正是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提到的仰韶文明遺址線索區域。
“河南省考古院的劉隊長已經在博物館門口等著了,”鄭隊長掏出手機,屏幕上是劉隊長發來的定位,“他說遺址線索在一處叫‘柳灣’的村子附近,去年當地村民修水窖時,挖到過帶紅彩的陶片,和仰韶文化半坡類型的彩陶風格很像。”蘇曉湊過來,翻出手機裡的陶片照片:“你看這陶片上的寬帶紋,和半坡遺址出土的彩陶缽紋飾幾乎一樣,但陶片的質地更粗糙,可能是適應高原氣候的改良工藝,就像長江源遺址的陶器一樣。”
走到博物館門口,一位穿著灰色工裝服、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迎了上來,正是劉隊長。他手裡拿著一塊彩陶殘片,邊緣還沾著新鮮的黃土:“這就是柳灣村挖到的,剛從工地取回來,你們看這紅彩的顏色和繪製手法,典型的仰韶文化特征,但陶片的厚度比中原地區的厚,應該是為了抵禦高原的低溫。”林野接過殘片,用手指撫摸著紋飾的痕跡,能清晰感受到當年工匠的筆觸力度:“這紋路的弧度很自然,不是現代仿品能模仿的,而且陶片的斷口有自然老化的痕跡,肯定是老物件。”
當天下午,林野和蘇曉跟著劉隊長、鄭隊長來到柳灣村。村子坐落在黃河支流旁邊,周圍是連綿的黃土坡,村民修水窖的工地就在村東頭的坡地上,幾個工人正圍著一堆黃土議論。劉隊長指著工地中央的一個土坑:“就是這裡挖到的陶片,咱們今天先在這裡開一個2米x2米的探方,看看文化層的厚度和文物分布情況。”
隊員們很快搭建好簡易的遮陽棚,開始清理表層土壤。林野和蘇曉負責用軟毛刷清理泥土,剛挖了不到三十厘米深,蘇曉的刷子突然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她趕緊停下:“這裡有東西!”林野湊過去,用竹片輕輕撥開泥土,一片帶著紅彩的陶片漸漸顯露出來,陶片上的寬帶紋與劉隊長帶來的殘片完全吻合。
“是仰韶文化的彩陶!”劉隊長激動地蹲下來,用放大鏡仔細觀察,“這陶片的位置在地下一米左右,說明文化層至少有一米厚,下麵可能有完整的器物甚至房屋基址。”隨著挖掘深入,更多的彩陶片陸續出土,還有幾枚石斧和石鏟,石斧的刃部還保留著使用過的痕跡,顯然是當年先民開墾土地的工具。
挖到第二天下午,探方裡出現了完整的彩陶器物——一個腹部繪有黑彩三角紋的陶罐,高約二十厘米,罐口有些殘缺,但主體保存完好。劉隊長小心翼翼地把陶罐放進泡沫托:“這是仰韶文化廟底溝類型的典型器物,比半坡類型稍晚,三角紋是廟底溝文化的標誌性紋飾,沒想到在這麼靠西的地方能發現完整的器物!”林野掏出青銅羅盤,在陶罐出土的位置附近走動,羅盤的顫動突然變得強烈,指針死死指向探方南側:“這裡有更強的地脈信號,下麵肯定有更重要的遺跡!”
劉隊長立刻決定在南側新開一個探方。挖到第三天上午,探方裡出現了石砌的房屋基址,地基裡埋著幾根碳化的木柱,周圍散落著大量的彩陶片和石器。“這是一座半地穴式房屋,”劉隊長測量著地基的尺寸,“長約四米,寬約三米,符合仰韶文化民居的典型規格,但地基裡的石砌部分是中原地區沒有的,應該是當地先民結合高原地質條件的創新。”蘇曉在房屋基址的角落發現了一個陶罐,罐內裝著幾十粒碳化的粟米,還有幾顆野生的植物種子:“這說明當時的先民已經開始種植粟米,同時也采集野生植物,和長江源遺址的先民生活方式很像。”
隨著挖掘範圍擴大,更多的遺跡陸續出土:探方東側發現了一個圓形的窖穴,裡麵堆滿了彩陶碎片和石器,顯然是當年的儲物坑;探方西側出土了一處火塘,火塘周圍的土壤有明顯的灼燒痕跡,還散落著幾塊動物骨骼,經過初步鑒定,是鹿和野兔的骨骼,證明狩獵在當時的經濟生活中占有一定地位;最讓人驚喜的是,在房屋基址的中央,發現了一個用彩陶片和石塊砌成的小型祭壇,祭壇上擺放著一件完整的彩陶盆,盆內殘留著紅色的顏料,可能是祭祀時使用的禮器。
“這祭壇太重要了!”劉隊長看著彩陶盆,眼裡滿是興奮,“仰韶文化的祭祀遺跡在中原地區很少見,尤其是用彩陶片砌築的祭壇,在整個仰韶文化圈裡都是首次發現。這說明高原地區的仰韶文化不僅傳承了中原的核心文化元素,還發展出了獨特的祭祀習俗。”林野掏出爺爺的日記,翻到關於仰韶文化的章節:“爺爺在日記裡提到,‘仰韶之民,西至河湟,融本土之俗,傳中原之魂’,和咱們現在的發現完全吻合!這裡的先民就是把中原的仰韶文化和高原的本土習俗結合起來,創造了獨特的文化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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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挖掘過程中,林野和蘇曉還注意到一個重要現象:出土的彩陶紋飾中,除了典型的仰韶文化元素,還夾雜著一些螺旋紋,與長江源遺址太陽紋石板上的螺旋紋風格相似。蘇曉拿著一塊帶有螺旋紋的彩陶片,與長江源遺址的石片對比:“你看這螺旋紋的旋轉方向和線條粗細,幾乎一模一樣,說明這裡的仰韶文化先民和長江源的‘太陽之民’有文化交流!”劉隊長也湊過來觀察:“這太不可思議了!之前隻知道仰韶文化向東西傳播,沒想到還能和長江源頭的文明產生聯係,這對研究中華文明的早期交流網絡太重要了!”
為了進一步驗證文化交流的線索,林野和蘇曉決定用青銅羅盤采集遺址的地脈信號,與長江源遺址的信號進行對比。在祭壇附近采集時,羅盤的信號波形與長江源遺址祭祀區的信號波形出現了明顯的相似性,尤其是在低頻段的波動規律幾乎一致。“這說明兩個遺址的地脈信號存在同源性,”林野記錄著數據,“很可能是因為兩個文明之間存在頻繁的文化交流,導致地脈信號帶上了相似的文化印記。”
挖掘工作持續了一個月,共出土文物三百多件,包括彩陶、石器、骨器和祭祀用品,還發現了五座房屋基址和兩處窖穴,完整呈現了仰韶文化在高原地區的聚落形態和生活方式。青海省文物局決定將這個遺址命名為“柳灣仰韶文化遺址”,並將其納入喇家遺址博物館的保護範圍,計劃明年開始建設遺址展示區。
在返回成都的路上,林野和蘇曉整理著這次的考古資料,將柳灣遺址的地脈信號、文物數據和考古報告納入“西南文明地脈數據庫”,新增了“仰韶文化高原類型”板塊。蘇曉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文化傳播路線圖,笑著說:“現在咱們的數據庫不僅覆蓋了長江流域的文明,還納入了黃河上遊的仰韶文化,接下來是不是該往中原地區擴展了?爺爺的日記裡還提到過‘中原之核,文明之根’,說不定能找到連接各地文明的核心遺址。”
鄭隊長看著窗外的黃河,若有所思地說:“河南省考古院的劉隊長也提到,他們在洛陽附近發現了一處疑似龍山文化的遺址線索,可能與仰韶文化有傳承關係,而且遺址的地脈信號與柳灣遺址、長江源遺址都存在微弱的關聯,說不定就是咱們要找的‘文明之根’。”林野掏出青銅羅盤,指針突然朝著東南方向顫動,像是在呼應洛陽的遺址線索:“那咱們接下來就去洛陽!說不定能解開中華文明多元一體的最終謎團。”
回到成都後,林野和蘇曉立刻投入到“仰韶文化高原類型”板塊的線上開發中。他們協助技術團隊製作柳灣遺址的vr全景,將出土的彩陶器物進行3d掃描,還設計了“仰韶文化高原傳播”專題頁麵,用動態地圖展示仰韶文化如何從黃河中遊傳播到河湟地區,並與長江源文明產生交流。同時,他們還與河南省考古院合作,拍攝了一部關於柳灣遺址的紀錄片,計劃與長江源遺址的紀錄片一起在數據庫平台上線,讓用戶能完整了解黃河上遊與長江源頭的文明交流曆程。
就在板塊開發接近尾聲時,林野收到了王院士的郵件。郵件裡附了一份關於洛陽龍山文化遺址的初步勘探報告,報告中提到遺址內發現了大量的黑陶器物,與山東龍山文化的蛋殼黑陶風格相似,但器物上的紋飾卻帶有仰韶文化和長江源文明的元素。王院士在郵件裡寫道:“這個遺址很可能是中華文明早期交流的核心樞紐,建議你們儘快前往勘探,或許能找到連接各地文明的關鍵證據。”
林野立刻把郵件內容告訴了蘇曉和鄭隊長。蘇曉翻出爺爺的日記,最後一頁的空白處寫著一行小字:“洛水之濱,文明交彙,尋得此核,方見全貌。”“爺爺早就提示過咱們洛陽的重要性!”蘇曉激動地說,“洛水就是洛陽附近的洛河,這裡肯定就是連接各地文明的核心遺址!”
周局長在得知這個消息後,立刻協調四省聯合工作組,決定派林野、蘇曉和鄭隊長前往洛陽,與河南省考古院合作進行勘探。出發前一天,林野和蘇曉整理行李時,蘇曉突然發現爺爺的筆記本裡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兩個年輕男人的合影,背景是一處考古工地,其中一個男人正是林野的爺爺,另一個男人的眉眼與蘇曉爺爺的照片一模一樣。“原來咱們的爺爺早就認識!”蘇曉拿著照片,眼眶有些發紅,“他們當年肯定一起尋找過這些文明遺址,現在咱們替他們完成了心願。”
第二天一早,林野和蘇曉背著青銅羅盤和考古工具,跟著鄭隊長坐上了前往洛陽的高鐵。高鐵沿著黃河向東行駛,窗外的景色從黃土高原漸漸變成了中原平原,遠處的洛河像一條銀色的絲帶蜿蜒在大地上。林野看著手裡的照片,又摸了摸懷裡的青銅羅盤,羅盤的指針輕輕顫動,像是在期待即將到來的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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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洛陽的龍山文化遺址裡,可能藏著中華文明早期交流的核心證據,也可能是“西南文明地脈數據庫”最後一塊重要的拚圖。雖然前方還有未知的挑戰,但他並不害怕——有蘇曉做伴,有聯合工作組和專家的支持,還有爺爺們留下的羅盤、筆記和照片,這些都是他前進的動力。
高鐵漸漸靠近洛陽龍門站,遠處的龍門石窟輪廓漸漸清晰起來。林野和蘇曉收拾好東西,準備下車——洛陽龍山文化遺址,我們來了!
高鐵駛入洛陽龍門站時,盛夏的陽光正透過車窗灑在洛河上,泛著粼粼波光。林野背著裝有青銅羅盤、爺爺們合影照片的背包,跟著蘇曉、鄭隊長走出站台,剛踏上台階,手裡的羅盤就劇烈顫動起來——比在柳灣遺址、長江源遺址時的信號都要強烈,指針死死鎖定著西北方向,正是河南省考古院標注的龍山文化遺址所在。
“劉隊長已經在出站口等著了,”鄭隊長掏出手機,屏幕上彈出劉隊長的消息,“他說遺址在偃師區的二裡頭村附近,上個月物探時發現了大麵積的夯土遺跡,還有密集的黑陶和玉器信號,很可能是龍山文化向二裡頭文化過渡的關鍵遺址。”蘇曉湊過來,翻出手機裡的物探報告:“你看這張剖麵圖,地下三米處有明顯的文化層分層,上層是龍山文化的黑陶層,下層是仰韶文化的彩陶層,說明這裡是不同文化疊壓的遺址,太有研究價值了!”
走出出站口,林野一眼就看到了舉著“聯合考古組”牌子的劉隊長。他比上次見麵時黑了不少,手裡還拿著一塊黑陶殘片:“你們可算來了!這是昨天在遺址區撿到的,典型的龍山文化蛋殼黑陶,胎體薄得像紙,上麵還刻著和長江源遺址相似的螺旋紋,咱們這次肯定能有大發現!”林野接過殘片,手指輕輕摩挲著紋路,能感受到當年工匠精湛的技藝:“這螺旋紋的手法和長江源太陽紋石板上的幾乎一樣,說明這裡的龍山文化先民和長江源的‘太陽之民’確實有交流!”
坐上去偃師區的汽車,劉隊長從背包裡掏出一疊圖紙,裡麵有遺址的勘探地圖和初步的遺跡分布圖:“目前已經確定遺址的範圍約兩萬平方米,中心區域有一處大型夯土台基,很可能是宮殿或祭祀建築的基址。咱們明天先從台基南側開探方,那裡的物探信號最強,說不定能找到重要的禮器。”蘇曉看著地圖,突然指著台基西側的一個紅點:“這裡的信號混合了黑陶、玉器和青銅的特征,會不會是祭祀坑?長江源和柳灣遺址的祭祀區都在建築西側,說不定這是古代文明的共同布局習慣。”劉隊長眼睛一亮:“有道理!明天咱們多開一個探方,重點關注這個區域!”
抵達遺址臨時駐地時,天色已經擦黑。駐地是幾排簡易的板房,門口的空地上堆滿了考古工具和密封袋。劉隊長領著大家走進會議室,牆上掛著巨大的遺址航拍圖,圖上用不同顏色標注著已勘探出的遺跡。“這是咱們最新的航拍數據,”劉隊長指著圖中央的黃色區域,“這個夯土台基東西長約五十米,南北寬三十米,台基邊緣有明顯的柱洞,說明上麵曾經有大型建築。而且台基周圍分布著十幾個小型探孔,每個探孔都出土了不同類型的文物,文化內涵非常豐富。”
第二天清晨,林野和蘇曉跟著劉隊長、鄭隊長來到遺址區。台基南側已經用白色石灰畫出了兩個5米x5米的探方,隊員們正忙著搭建防雨棚。“小林、蘇曉,你們負責西邊的探方,重點找祭祀相關的遺跡;我和鄭隊長負責東邊的探方,看看台基的結構。”劉隊長分配好任務,遞給兩人一副手套和一把小鏟子。
林野和蘇曉走進西邊的探方,開始清理表層土壤。剛挖了不到半米深,蘇曉的鏟子就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她趕緊放慢速度,用軟毛刷輕輕掃開泥土——一片黑色的陶片漸漸顯露出來,陶片上刻著精美的雲雷紋,邊緣還殘留著朱砂的痕跡。“是龍山文化的黑陶禮器殘片!”蘇曉激動地說,“這雲雷紋和古滇國青銅貯貝器上的很像,說明文化交流的範圍比咱們想象的還廣!”
林野繼續清理陶片周圍的泥土,發現殘片來自一個大型的黑陶甗yan)——一種古代的炊煮器,甗的下半部分還保留著完整的三足,足上刻著螺旋紋,與長江源遺址的紋飾完全一致。“這是目前發現的最完整的龍山文化黑陶甗!”林野小心地把甗的殘片拚接起來,“而且上麵同時有雲雷紋、螺旋紋,還有仰韶文化的寬帶紋痕跡,簡直是不同文明的‘融合體’!”
隨著挖掘深入,探方裡的文物越來越多:西側出土了一件玉璋,璋身上刻著太陽紋和神人獸麵紋,太陽紋來自長江源和金沙遺址,神人獸麵紋則與三星堆的青銅麵具相似;東側發現了一個青銅殘片,殘片上的虎紋與夜郎國權杖頭的虎紋風格一致;最讓人驚喜的是,在探方的最深處,發現了一個用黑陶片和玉器碎片砌成的祭祀坑,坑內擺放著三件完整的禮器——一件黑陶鼎,鼎身上刻著不同文化的紋飾;一件玉璧,璧麵上的符號與星圖上的一致;還有一件青銅爵,爵的造型來自中原地區,但紋飾卻融合了西南文明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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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祭祀坑就是‘文明交融的活化石’!”劉隊長蹲在探方邊,用放大鏡仔細觀察禮器,“一件器物上融合了中原、長江、西南多個文明的元素,這在整個考古史上都是罕見的!它證明早在龍山文化時期,中華文明的各個區域就已經形成了密切的交流網絡,為後來的多元一體格局奠定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