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駛入陝西境內,窗外的景色從戈壁荒漠變成了關中平原的連片麥田,綠油油的麥浪在風裡翻滾,遠處的土塬像沉睡的巨獸,伏在天際線上。胖子扒著車窗,嘴裡嚼著剛買的肉夾饃,含糊不清地說:“西安這地方就是不一樣,隨便一鏟子下去都能挖出老物件,這次的漢代古墓,說不定能挖出個金縷玉衣——比尉犁王那套還完整的!”
sey楊正對著平板電腦裡的漢代墓葬資料出神,聞言抬了抬眼:“彆總想著金縷玉衣,漢代王侯墓的防盜機關比唐代更複雜。你忘了獻王墓的屍蟞和尉犁王墓的流沙?西安附近的漢墓多是‘黃腸題湊’結構,墓道裡常設有‘積石積沙’,還有可能藏著‘伏弩’,稍有不慎就會出事。”
老煙槍從背包裡翻出個布包,裡麵是他特意從青溪鎮帶來的艾草和雄黃:“漢代人信巫蠱,有的墓裡會埋些驅邪的草藥,也有的會用毒草製毒氣。這些艾草能驅蚊蟲,雄黃能防蛇蟲,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阿貴捧著本《漢代文物圖鑒》,看得入迷:“你們看這書上的錯金銅器,太漂亮了!要是這次能見到真的,就好了。”他指尖劃過書頁上的銅燈圖案,眼睛裡滿是向往。
火車抵達西安站時,當地文物局的工作人員已經在出站口等候。來接我們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姓趙,戴副眼鏡,說話很乾練:“吳老師、王老師、楊老師、煙槍老師、阿貴老師,辛苦你們了!古墓在西安東邊的白鹿原上,我們已經在附近搭了營地,張教授也提前過去了,等著跟你們彙合。”
汽車往白鹿原方向開,沿途能看到不少農田裡立著“文物保護區域”的牌子。趙老師指著窗外說:“白鹿原這地方,漢墓多著呢,以前村民種地時經常能挖出陶罐、銅錢。這次發現的古墓,是上個月修路時偶然發現的,封土堆有十幾米高,初步判斷是個王侯級彆的墓葬。”
抵達營地時,張教授正和幾位考古隊員圍著一張古墓勘探圖討論。見到我們,他立刻迎上來:“可算把你們盼來了!這古墓不簡單,我們用洛陽鏟探了幾次,都在五米深的地方遇到了積石層,石頭又大又硬,根本挖不動。而且探出來的土樣裡,還發現了一些銅鏽——像是兵器上的,說明墓道裡可能有金屬機關。”
我們湊到勘探圖前,圖上用紅筆標注著古墓的大致輪廓:封土堆呈圓形,下麵有兩條墓道,一條朝南,一條朝東,主墓室在中央,周圍還有四個耳室。張教授指著朝南的墓道說:“這條墓道應該是主墓道,但我們在入口處發現了人為破壞的痕跡——像是被人挖過,但沒挖通,不知道是不是早年的盜墓賊留下的。”
胖子蹲下身,用手指在圖上的積石層位置劃了劃:“積石層好辦,咱們用炸藥把石頭炸開不就行了?”
“不行!”sey楊立刻反對,“漢代墓葬的結構很脆弱,用炸藥很可能會破壞墓室裡的文物,甚至導致整個古墓坍塌。得用‘靜態爆破’,先在石頭上打眼,再填入膨脹劑,讓石頭自行裂開,這樣既安全又不會損壞古墓。”
張教授點點頭:“sey楊說得對,我們已經準備了靜態爆破的材料,明天一早就開始清理主墓道的積石層。不過還有個問題——我們在墓道附近發現了一些蛇蛻,看樣子是些劇毒的蝮蛇,可能是從古墓裡爬出來的,得先想辦法處理掉。”
老煙槍聞言,把帶來的雄黃拿出來:“雄黃粉撒在營地周圍和墓道入口,能驅蛇。再用艾草煮些水,灑在探坑周圍,蛇蟲就不敢靠近了。”
當天下午,我們和考古隊員一起在營地周圍撒了雄黃粉,又用艾草水噴灑了墓道附近的區域。阿貴跟著趙老師去附近的村子采購物資,回來時手裡多了個竹籃,裡麵裝著些當地的水果:“村民說這是白鹿原的櫻桃,剛熟的,特彆甜。他們還說,這古墓附近以前常有人看到‘鬼火’,其實就是磷火,可村裡老人都說那是墓主人顯靈,不讓人靠近。”
胖子拿起一顆櫻桃塞進嘴裡,含糊道:“什麼顯靈,就是磷火唄!等咱們挖開古墓,讓他們看看,墓主人早就成骨頭了,哪有閒工夫顯靈。”
第二天一早,靜態爆破的工作就開始了。胖子和考古隊員一起在積石層上打眼,他力氣大,打得又快又準。sey楊和老煙槍則在一旁觀察,防止出現意外。阿貴跟著趙老師記錄數據,時不時幫著遞工具。
“轟隆——”隨著一聲悶響,積石層上的石頭開始裂開縫隙。胖子興奮地喊道:“成了!這膨脹劑真管用,比炸藥省事多了!”
我們用撬棍把裂開的石頭一塊塊撬開,清理出一條通道。就在這時,阿貴突然指著通道深處喊:“你們看,那是什麼?”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通道儘頭的陰影裡,隱約有幾支銅箭對著我們,箭尖泛著青黑色的光——正是漢代墓裡常見的“伏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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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彆碰任何東西!”sey楊立刻喊道,“這些伏弩是用機關控製的,隻要碰到機關,箭就會射出來。”
老煙槍蹲下身,仔細觀察地麵,發現通道兩側的牆壁上有一些細微的凹槽:“這些凹槽裡應該藏著引線,連接著伏弩的扳機。咱們得先找到引線,把它剪斷,才能繼續往前走。”
我和sey楊用手電筒照著凹槽,小心翼翼地把裡麵的塵土清理掉,果然發現了幾根用獸筋製成的引線,已經有些腐朽,但依然能看出連接著通道儘頭的伏弩。胖子拿出剪刀,屏住呼吸,輕輕把引線剪斷。
“哢嚓”幾聲,引線被剪斷,伏弩再也沒有動靜。我們鬆了口氣,繼續清理通道裡的積石。清理到十米深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塊刻有文字的石碑,上麵的漢隸清晰可辨:“漢景帝之孫,長沙定王次子,劉戊之墓”。
“劉戊!”張教授激動地說,“長沙定王劉發是漢景帝的兒子,劉戊是他的次子,封在長沙附近,後來遷到關中。這座墓竟然是劉戊的,級彆夠高!裡麵的文物肯定不少!”
胖子一聽是王侯墓,眼睛更亮了:“那還等什麼?趕緊往下挖,說不定能挖出個寶庫!”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繼續清理主墓道的積石和流沙。阿貴在清理流沙時,突然摸到個硬東西,挖出來一看,是個青銅劍的劍鞘,上麵還刻著精美的雲紋:“這劍鞘保存得真好!裡麵說不定還有劍呢!”
sey楊接過劍鞘,仔細看了看:“這是漢代的‘環首刀’刀鞘,不是劍。環首刀是漢代軍隊常用的兵器,王侯墓裡常會用它來陪葬。”
老煙槍在一旁補充:“漢代的環首刀多是鋼鐵製成的,經過‘百煉鋼’工藝,鋒利得很。要是能找到刀身,說不定還能看出當年的工藝水平。”
就在我們清理到墓道儘頭,準備打開墓門時,突然發生了意外。一位考古隊員在搬石頭時,不小心踩空了,掉進了一個隱蔽的陷阱裡。陷阱不深,但裡麵滿是尖銳的石片,隊員的腿被劃傷了,血流不止。
“快把他拉上來!”我大喊著,和胖子一起用繩索把隊員拉了上來。sey楊立刻拿出急救包,給隊員包紮傷口:“這陷阱是漢代的‘陷坑’,裡麵的石片都淬了毒,幸好傷口不深,趕緊送醫院處理。”
張教授看著陷阱,臉色凝重:“看來這墓裡的機關比我們想象的還多。以後大家一定要小心,每走一步都要先探查清楚,不能再出意外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更加謹慎,用探杆仔細探查地麵,確保沒有陷阱後才往前走。阿貴還發明了個辦法,用竹竿綁著鏡子,伸進狹窄的縫隙裡觀察,避免直接靠近可能存在機關的地方。
終於,我們清理完了主墓道,來到了墓門前。墓門是用整塊青石製成的,上麵刻著一對朱雀圖案,朱雀的羽毛雕刻得栩栩如生。張教授用手撫摸著墓門上的紋路:“這是漢代常見的‘四神紋’中的朱雀,代表南方,說明這主墓道確實是朝南的。墓門後麵,應該就是主墓室了。”
我們用千斤頂小心地頂開墓門,一股夾雜著塵土和黴味的氣息撲麵而來。阿貴趕緊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風扇,對著墓門裡麵吹風,驅散濁氣。等氣息散得差不多了,我們打開手電筒,往裡麵照去——主墓室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中央放著一具巨大的梓宮,梓宮周圍擺放著很多陪葬品,有銅器、玉器、陶器,還有一些木質的車馬模型。
“太好了!這麼多文物!”胖子興奮地就要往裡衝,被sey楊一把拉住:“彆衝動!先看看有沒有機關。”
sey楊用紅外探測器在墓室裡掃了一圈,發現梓宮周圍的地麵上有一些金屬反應:“小心地麵,可能有‘地弩’。”
老煙槍蹲下身,用小鏟子輕輕撥開地麵的塵土,果然發現了一些細小的銅釘,銅釘之間連著細如發絲的銅絲:“這是‘連環弩’的觸發裝置,隻要碰到銅絲,就會觸發地弩,從地麵射出土箭。”
我們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斷銅絲,又用石板把銅釘蓋住,確保安全後,才走進主墓室。梓宮是用金絲楠木製成的,雖然過了兩千多年,但依然沒有腐爛,上麵雕刻著精美的龍紋。張教授圍著梓宮轉了一圈,說:“這梓宮的規格很高,裡麵應該就是劉戊的屍身,說不定真的穿著金縷玉衣。”
我們用繩索和滑輪,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梓宮的蓋子打開。裡麵的景象讓我們都驚呆了——劉戊的屍身已經腐朽,但身上確實穿著一套金縷玉衣,玉片是和田羊脂玉製成的,金絲雖然有些氧化,但依然能看出當年的光澤。玉衣的旁邊,還放著一把環首刀,刀身雖然有些鏽蝕,但依然鋒利。
“真的是金縷玉衣!”胖子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抖,“比尉犁王那套完整多了!這玉片,這金絲,要是拿到博物館,肯定是鎮館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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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y楊仔細檢查著金縷玉衣,說:“這套玉衣有兩千多片玉片,金絲重約五公斤,是目前發現的漢代金縷玉衣中保存最完整的一套之一。玉衣的領口和袖口還鑲嵌著紅寶石,可見墓主人的地位有多高。”
阿貴湊到梓宮前,小心翼翼地看著裡麵的環首刀:“這就是漢代的環首刀啊!比書上的圖片還好看。”他想伸手摸一摸,又怕損壞文物,隻好把手縮了回去。
就在我們清理梓宮周圍的陪葬品時,阿貴在一個銅鼎裡發現了一卷竹簡。竹簡已經有些腐朽,但上麵的文字還能辨認。sey楊小心地把竹簡展開,上麵記載的是劉戊的生平,還有一些漢代的禮儀製度。
“這竹簡太珍貴了!”張教授激動地說,“上麵記載的內容,補充了史書上關於劉戊的記載,對研究漢代曆史非常重要!”
我們繼續在主墓室裡清理,發現的文物越來越多:有錯金銅鼎、青銅酒器、玉璧、玉圭,還有一些陶俑和木質的樂器。老煙槍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一個陶罐,打開一看,裡麵裝著一些黑色的粉末:“這像是漢代的‘墨’,用來寫字的。沒想到過了兩千多年,還能保存下來。”
就在我們清理西耳室的時候,突然聽到主墓室傳來“哢嚓”一聲響。我們趕緊跑回去,發現梓宮旁邊的地麵陷下去了一塊,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張教授用手電筒往裡照了照,隱約能看到裡麵有一些木質的箱子:“這應該是個‘暗室’,漢代王侯墓常用來存放珍貴文物的地方。”
胖子自告奮勇:“我下去看看!”他係上繩索,順著洞口往下爬。過了一會兒,他探出頭來,興奮地大喊:“下麵全是箱子!裡麵裝的都是寶貝!有玉壺、金器,還有好幾卷絲綢!”
我們趕緊把箱子一個個拉上來,打開一看,裡麵果然裝滿了珍貴的文物。其中一個箱子裡裝著一套漢代的“錯金銅編鐘”,雖然有些零件已經損壞,但依然能看出當年的精美;還有一個箱子裡裝著幾卷絲綢,絲綢的顏色雖然有些褪色,但上麵的花紋還清晰可見,是漢代著名的“雲氣紋”。
“這些文物太珍貴了!”sey楊激動地說,“錯金銅編鐘和絲綢都是國家一級文物,具有極高的曆史價值和藝術價值。”
就在我們沉浸在發現文物的喜悅中時,趙老師突然跑了進來,神色慌張:“不好了!營地外麵來了一群人,說是附近村子的村民,非要進來看看古墓,還說這古墓是他們村裡的,文物應該歸他們所有。”
我們趕緊跟著趙老師來到營地門口,隻見外麵圍了幾十個村民,手裡拿著鋤頭、鐵鍬,情緒很激動。一個年紀大的村民站在最前麵,大聲說:“這古墓在我們村的地上,挖出來的文物就該歸我們村!你們憑什麼把文物運走?”
張教授上前解釋:“老鄉,這些文物是國家的,不是哪個村子的。我們發掘古墓,是為了保護文物,讓它們得到更好的保存和研究,以後還會在博物館展出,大家都能看到。”
“我們不管!”另一個村民喊道,“我們村以前挖出來的銅錢,都能自己留著,憑什麼這古墓的文物就歸國家?今天你們不把文物留下,就彆想走!”
胖子見狀,想上前理論,被sey楊拉住了。sey楊拿出手機,打開一段漢代文物展覽的視頻,遞給村民們看:“老鄉,你們看,這些都是以前發掘的漢代文物,現在在博物館裡展出,全國各地的人都能來看。如果文物留在村裡,不僅得不到好的保護,還可能被損壞、被盜走。隻有交給國家,才能讓這些文物保存下來,傳給咱們的子孫後代。”
阿貴也上前,拿著《漢代文物圖鑒》,給村民們看上麵的文物圖片:“我以前在雲南的村子裡,也見過很多老物件,後來都交給了博物館,現在我們村裡的人去博物館,還能看到自己村裡的老物件,特彆驕傲。”
老煙槍也說:“老鄉,我也是農村出來的,知道大家對老物件有感情。但這些文物是老祖宗留下的,不是哪一個人的,也不是哪一個村子的,是全中國人民的。保護好它們,是咱們每個人的責任。”
村民們看著視頻裡的文物展覽,又聽了我們的解釋,情緒漸漸平靜下來。那個年紀大的村民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們也不是想搶文物,就是覺得這古墓在我們村,我們也該為保護文物出點力。以後你們要是需要幫忙,比如看守營地、清理文物,我們都能來。”
張教授笑著說:“太好了!文物保護需要大家的支持,你們願意幫忙,我們求之不得。以後我們會在村裡辦些文物保護的講座,讓大家都了解文物的重要性,還會邀請你們去博物館看這些文物。”
村民們聽了,都高興地歡呼起來。一場風波就這樣平息了。
接下來的幾天,村民們果然經常來營地幫忙,有的幫著清理文物,有的幫著看守營地,還有的給我們送來自家種的蔬菜和水果。阿貴和村民們聊得很投機,還教他們一些簡單的文物清理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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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古墓的發掘工作進展得很順利。我們共出土文物一千多件,其中國家一級文物就有幾十件。張教授看著這些文物,激動地說:“這次的發掘成果,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好。這些文物不僅豐富了我們對漢代曆史文化的了解,還為研究漢代的手工業、農業、軍事等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資料。”
就在我們準備將文物運回文物局進行修複和保存時,張教授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掛了電話,他對我們說:“有個緊急情況——在陝西寶雞發現了一座先秦古墓,遭到了盜墓賊的破壞,很多文物被盜走了。當地文物局希望我們能派些人過去,協助他們進行搶救性發掘,還希望能幫忙追回被盜的文物。”
胖子一聽,立刻說:“先秦古墓!那可是比漢代還早的!裡麵說不定有青銅器、甲骨文!咱們去寶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