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家文物局拿到樓蘭古城專項保護許可時,北京已經飄起了初雪。辦公室裡,新疆文物局發來的緊急報告攤在桌上——衛星監測顯示,近一個月來,樓蘭古城核心區周邊出現了至少七處可疑車轍,還有三處新的挖掘痕跡,疑似“鬼市”成員正在用金屬探測器搜尋文物。
“樓蘭古城是漢代西域樓蘭國的都城,遺址裡藏著大量的絲織品、木器和簡牘,這些文物在沙漠乾燥環境下保存相對完好,但一旦被盜走,在運輸過程中很容易損毀。”父親手指在衛星地圖上的“三間房”遺址處圈出一片區域,“這裡是當年樓蘭國的官署遺址,出土過‘李柏文書’這樣的國寶級簡牘,肯定是‘鬼市’的重點目標。”
胖子正對著電腦查沙漠探險裝備,嘴裡念叨著:“沙漠裡晝夜溫差能到四十度,還得防沙塵暴和流沙,這次得把防風沙帳篷、衛星電話和足夠的水都帶上。”我翻著《樓蘭考古報告》,目光停留在一張漢代絲織品殘片的照片上——殘片上繡著雲氣紋,和我們之前在尼雅遺址發現的絲綢工藝相似,心裡不由得緊了緊,生怕這些珍貴的文物落入盜墓賊手中。
出發前,我們特意去了趟中國科學院新疆生態與地理研究所,找到研究樓蘭遺址的王教授。他給我們帶來了最新的遺址三維模型:“樓蘭古城現在被沙漠覆蓋,很多建築遺跡隻露出頂部,‘鬼市’的人很可能會順著遺跡的走向挖地道,避開表麵的巡邏。你們一定要重點關注‘三間房’西側的沙梁,那裡的沙層薄,最容易被挖掘。”
抵達新疆若羌縣後,當地文物局的熱合曼局長早已備好越野車和向導。“我們派去的巡邏隊昨天在‘三間房’附近發現了兩個深約兩米的探坑,裡麵還有金屬探測器的痕跡,”熱合曼的眉頭擰成一團,“現在沙漠裡白天溫度還在十度以上,正是盜墓的好時候,他們肯定還會再來。”
第二天清晨,我們跟著向導進入沙漠。越野車在沙丘間顛簸,車窗外的胡楊枯木像一個個沉默的守衛,遠處的樓蘭古城遺址在晨光中若隱若現。三個小時後,我們終於抵達“三間房”遺址——殘存的土坯牆隻剩下半人高,牆體上還能看到當年的木構痕跡,地麵上散落著不少漢代陶片。
胖子拿出金屬探測器,剛在遺址周邊走了幾步,儀器就發出“滴滴”的警報聲。我們順著信號方向挖下去,很快挖出一個生鏽的銅帶鉤,上麵刻著簡單的雲紋,是典型的漢代器物。“這附近肯定還有更多文物,”父親蹲下身,用手撥開表麵的流沙,“你們看,沙層裡有明顯的擾動痕跡,應該是最近才被翻動過。”
我們在“三間房”西側的沙梁下發現了那兩個探坑,坑壁整齊,底部還殘留著幾根木頭——顯然是盜墓賊用來支撐坑壁的。熱合曼蹲在坑邊,拿起一把沙土:“這是‘流沙層’,一旦挖得太深,很容易引發塌方,他們不敢貿然往下挖,所以才隻挖了兩米。”
為了引盜墓賊現身,我們故意在探坑附近留下“有人在此勘探”的痕跡,然後躲到遠處的沙丘後麵埋伏。中午時分,沙漠裡的溫度升到了十五度,陽光曬得人皮膚發疼。就在我們快要失去耐心時,遠處的沙丘上出現了三輛越野車的影子。
“來了!”胖子趕緊壓低身體,拿起望遠鏡——車上下來五個男人,手裡拿著洛陽鏟、金屬探測器和撬棍,正是我們要找的“鬼市”成員。他們徑直走向探坑,為首的是個高個子男人,臉上戴著墨鏡,手裡拿著一張地圖,不時停下來對照周圍的遺跡。
等他們開始清理探坑時,熱合曼一聲令下:“行動!”我們從沙丘後麵衝出去,警方的強光手電瞬間照亮了整片遺址。“鬼市”的人慌了神,想要開車逃跑,卻被提前設置的路障攔住。高個子男人見勢不妙,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朝著向導刺來,父親趕緊上前阻攔,卻被他劃傷了胳膊。
胖子趁機繞到高個子男人身後,一記重拳將他打倒在地。其他“鬼市”成員見頭目被製服,紛紛放棄抵抗,很快就被警方控製住。從高個子男人的背包裡,我們搜出了一份詳細的樓蘭遺址文物分布圖,上麵用紅筆圈出了十幾處“重點挖掘點”,包括“三間房”“佛塔”和“官署”遺址。
“你們怎麼會有這麼詳細的分布圖?”熱合曼拿著地圖,厲聲問道。高個子男人冷笑一聲:“彆以為你們贏了,我們還有人在羅布泊那邊,他們已經找到‘樓蘭女王墓’了,裡麵的寶貝比這裡多十倍!”
這句話讓我們心裡一沉——羅布泊是樓蘭國的重要區域,傳說中確實有不少貴族墓葬,但因為環境惡劣,一直沒有係統發掘。如果“鬼市”真的找到了“樓蘭女王墓”,後果不堪設想。我們立刻決定,兵分兩路:一路由熱合曼帶著警方押送俘虜返回若羌縣,另一路由我、父親和胖子跟著向導前往羅布泊。
越野車在羅布泊邊緣行駛,這裡的地貌更加荒涼,到處都是鹽殼和雅丹地貌,車輪壓在上麵發出“咯吱”的響聲。向導指著遠處的一片雅丹群:“那裡就是‘閻王殿’,傳說中很多探險隊都在裡麵迷過路,‘鬼市’的人很可能把墓藏在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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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雅丹群後,手機信號徹底消失,隻能靠衛星電話聯係外界。胖子拿出指南針,卻發現指針一直在瘋狂轉動——這裡的磁場紊亂,根本無法辨彆方向。就在我們快要迷路時,父親突然發現了地上的車轍:“這是新的車轍,他們肯定就在前麵!”
我們順著車轍走了半個小時,終於在一處巨大的雅丹體下發現了入口——一個半米寬的洞口隱藏在雅丹的陰影裡,洞口周圍散落著不少漢代陶片。我們打開手電筒,順著陡峭的台階往下走,通道裡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木頭氣息,牆壁上還能看到當年的彩繪殘痕。
走到底部,是一個巨大的墓室,墓室中央放著一具彩繪木棺,棺木周圍擺放著大量的文物:有漢代的絲織品、漆器、玉器,還有幾卷竹簡,最珍貴的是一個純金打造的“王冠”,上麵鑲嵌著幾顆紅色的寶石,顯然是墓主人身份尊貴的象征。
“這肯定就是‘樓蘭女王墓’!”胖子激動得聲音都在發抖,“你看這絲織品,顏色還這麼鮮豔,太不可思議了!”我們小心翼翼地將文物裝進特製的箱子裡,準備運出墓室。就在這時,通道裡傳來腳步聲——是“鬼市”的其他成員!
為首的是個矮胖男人,手裡拿著一把獵槍,惡狠狠地說:“把文物留下!不然你們今天都彆想出去!”父親將我和胖子護在身後,冷靜地說:“文物是國家的,你們休想帶走一件!”矮胖男人冷笑一聲,扣動了扳機,子彈擦著父親的肩膀飛過,打在牆壁上,濺起一片塵土。
胖子突然從背包裡拿出煙霧彈,拉開保險扔在地上,白色的煙霧瞬間彌漫開來。我們趁機衝向通道,矮胖男人在後麵緊追不舍。就在我們快要衝出洞口時,遠處傳來了越野車的轟鳴聲——是熱合曼帶著警方趕來了!
“鬼市”的人見勢不妙,想要往雅丹群深處逃跑,卻被警方團團圍住。經過半個多小時的搏鬥,所有成員都被製服。看著被押走的俘虜,熱合曼鬆了口氣:“幸好你們及時聯係我們,不然這些珍貴的文物就被盜走了。”
我們將文物安全運出羅布泊,送到若羌縣文物局的臨時庫房。專家們立刻對文物進行了緊急處理,用特殊的試劑保護絲織品和竹簡,防止它們在乾燥的空氣中開裂、褪色。熱合曼看著正在修複的“金王冠”,感激地說:“謝謝你們,要是沒有你們,這些樓蘭文物可能就永遠消失在沙漠裡了。”
在若羌縣待了一周,我們協助專家對文物進行了初步的整理和研究。通過對竹簡的解讀,我們了解到墓主人是樓蘭國的一位女王,活躍於漢昭帝時期,曾多次派使者前往長安,與中原王朝保持著密切的聯係。這些發現進一步證明了樓蘭國是漢代西域三十六國之一,與中原王朝有著深厚的曆史淵源。
離開若羌縣前,熱合曼給我們送了一件特殊的禮物——一塊漢代的絲綢殘片,上麵繡著一隻展翅的鳳凰。“這是對你們保護樓蘭文物的感謝,希望你們能永遠記住這片沙漠裡的文明,繼續為文物保護事業貢獻力量。”我們接過絲綢殘片,小心翼翼地收進背包裡,這不僅是一份禮物,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越野車駛離若羌縣,朝著烏魯木齊的方向行駛。車窗外的沙漠在夕陽的映照下泛著金色的光芒,遠處的昆侖山像一條巨龍,守護著這片古老的土地。胖子看著手裡的絲綢殘片,感慨地說:“咱們這一路,從山西的雲岡石窟,到陝西的秦始皇陵,再到新疆的樓蘭古城,保護了這麼多不同地域、不同朝代的文物,也算是為國家做了點實事。”
父親點了點頭,目光堅定:“文物是曆史的見證,是民族的根脈。隻要還有人在盜掘文物,還有人在破壞文化遺產,我們的工作就不會結束。接下來,咱們還要去更多的地方,保護更多的文物,讓這些珍貴的文化遺產永遠流傳下去。”
我的手裡握著那塊漢代絲綢殘片,心裡充滿了堅定的信念。雖然保護文物的道路充滿了艱辛和危險,但每當看到那些被我們拯救的文物,看到它們在博物館裡綻放出耀眼的光芒,我就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越野車繼續在沙漠公路上行駛,前方的道路還很漫長,新的挑戰還在等待著我們。但我知道,隻要我們心懷對文物的敬畏,心懷對曆史的尊重,就一定能克服所有的困難,守護好中華民族的文化瑰寶。
就在我們快要抵達烏魯木齊時,父親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國家文物局打來的:“四川甘孜發現了一處唐代吐蕃時期的摩崖造像,近期出現了嚴重的盜鑿痕跡,你們趕緊過去看看。”
我們對視一眼,立刻改變行程。胖子笑著說:“看來咱們是歇不下來了,不過這樣也好,能多保護一件文物,心裡就多一份踏實。”我看著窗外逐漸從沙漠過渡到草原的景色,點了點頭——無論前方有多少困難,我們都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因為我們是文物的守護者,是曆史的傳承者。我們的旅程,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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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車從烏魯木齊出發,一路向南穿越天山山脈。車窗外的景色從戈壁荒漠逐漸過渡到草原綠洲,枯黃的草甸上散落著黑色的犛牛群,遠處的雪山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父親手裡攥著國家文物局發來的資料,眉頭始終緊鎖——四川甘孜新發現的唐代吐蕃摩崖造像,位於海拔四千米的雀兒山深處,那裡氣候惡劣,交通不便,而且周邊都是藏族聚居區,文物保護工作需要格外謹慎。
“資料裡說,這處摩崖造像刻在雀兒山的一處崖壁上,共有十三尊佛像,其中最大的一尊釋迦牟尼像高約五米,造像風格融合了唐代中原和吐蕃的藝術特點,”父親指著資料裡的照片,“盜鑿痕跡主要集中在佛像的麵部和手部,凶手用的是小型電動工具,手法非常隱蔽,當地村民是在轉山時才發現的。”
胖子正忙著給衛星電話充電,聞言抬頭:“海拔四千米,還得防高原反應,我得把氧氣瓶和抗高反的藥都帶上。再說了,‘鬼市’的人連樓蘭古城都敢去,肯定也不怕高海拔,咱們這次得提前做好準備。”我翻著資料裡的地理位置圖,發現摩崖造像所在的位置沒有公路,隻能徒步進山,這無疑增加了文物保護的難度。
抵達甘孜州府康定後,我們在當地文物局見到了局長紮西。他是個皮膚黝黑的藏族漢子,漢語說得有些生硬,卻透著一股爽朗:“造像在馬尼乾戈鎮附近的雀兒山埡口,我們已經派了兩名工作人員駐守,但那裡太冷了,晚上溫度能降到零下十度,而且手機沒信號,隻能靠衛星電話聯係。”紮西遞給我們一件厚厚的藏袍,“穿上這個,能暖和點,山上風大,普通的外套不管用。”
第二天清晨,我們跟著紮西和一位當地向導出發。越野車在盤山公路上行駛了三個小時,抵達馬尼乾戈鎮後,就隻能徒步進山。向導是個叫卓瑪的藏族姑娘,她牽著兩匹馱馬,馬背上載著帳篷、食物和文物保護工具。“從這裡到埡口,要走五個小時,路上有很多冰灘,你們要小心腳下,”卓瑪的聲音清脆,“去年有個驢友在冰灘上滑倒,摔斷了腿,還是我們村的人把他抬下來的。”
山路崎嶇,海拔越來越高,我漸漸感到呼吸急促,胸口發悶。胖子也好不到哪裡去,走幾步就停下來喘口氣,手裡的氧氣瓶一直沒離手。父親雖然也有輕微的高原反應,卻始終走在最前麵,時不時停下來查看地圖,確認路線。
中午時分,我們抵達一處避風的山坳,卓瑪提議在這裡休息片刻,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她從馬背上取下一個鋁製飯盒,裡麵裝著熱騰騰的酥油茶和糌粑:“喝口酥油茶,能抗寒,還能緩解高反。”我接過茶碗,溫熱的酥油茶滑過喉嚨,帶著淡淡的奶香,胸口的憋悶感果然減輕了不少。
下午三點,我們終於抵達雀兒山埡口。埡口的風很大,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疼。卓瑪指著前方的崖壁:“就在那裡,你們看,那就是摩崖造像。”我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處灰褐色的崖壁上,隱約能看到幾尊佛像的輪廓,在蒼茫的山色中顯得格外莊嚴。
走近崖壁,造像的細節逐漸清晰——最大的釋迦牟尼像盤腿而坐,身披通肩袈裟,袈裟上的衣紋線條流暢,既有唐代中原造像的雍容,又有吐蕃造像的雄渾。但佛像的麵部卻有幾道明顯的鑿痕,右眼的眼珠被鑿掉了一塊,左手的手指也殘缺不全,看著讓人心疼。
“這是上周剛發現的,”紮西蹲下身,指著佛像底座的碎石,“我們在附近發現了幾個電池殼,是電動工具用的,應該是‘鬼市’的人留下的。他們肯定還會再來,因為造像的蓮花座上刻著吐蕃文銘文,在國際市場上很值錢。”
父親拿出放大鏡,仔細查看鑿痕:“痕跡很新,應該是十天內留下的,凶手很懂造像結構,專門挑佛像最值錢的部位下手,顯然是慣犯。”他掏出之前在樓蘭古城發現的金屬碎屑,和崖壁上的碎屑比對,發現材質完全相同——都是“鬼市”常用的金剛石工具留下的。
為了防止“鬼市”的人再次來襲,我們決定在埡口搭建帳篷,24小時值守。卓瑪幫我們選了一處避風的角落,紮西則用石頭壘了一個簡易的灶台,晚上可以燒點熱水取暖。夜幕降臨後,埡口的溫度驟降到零下十二度,帳篷裡雖然生了火爐,卻依然冷得讓人發抖。胖子裹著兩床被子,還是忍不住打哆嗦:“這地方也太冷了,‘鬼市’的人要是真來,怕是也扛不住凍。”
但我們的擔心很快就變成了現實。第三天淩晨,我被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驚醒。我悄悄拉開帳篷的拉鏈,看到三道黑影正朝著摩崖造像的方向移動,手裡拿著手電筒和小型電動工具——是“鬼市”的人!我趕緊叫醒父親和胖子,大家迅速穿上衣服,拿起事先準備好的木棍和繩索,悄悄跟了上去。
黑影們顯然沒發現我們,他們徑直走到釋迦牟尼像前,打開電動工具,開始鑿擊佛像的蓮花座。“住手!”父親突然大喝一聲,我們從暗處衝了出去。黑影們嚇了一跳,轉身就想跑,卻被卓瑪和向導攔住——他們早就被紮西叫醒,守在埡口的出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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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黑影見無路可逃,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朝著卓瑪刺來。卓瑪反應很快,側身躲開,手裡的藏刀瞬間出鞘,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其他兩個黑影見頭目被製住,紛紛放棄抵抗,很快就被我們捆了起來。
從為首黑影的背包裡,我們搜出了一張詳細的摩崖造像分布圖,上麵不僅標注了雀兒山這處造像,還標注了四川、青海、西藏等地的另外五處吐蕃時期的文物遺址。“你們還有同夥在其他地方?”紮西厲聲問道。黑影低著頭,沉默了很久才開口:“我們隻是負責這裡的,其他地方的同夥已經出發了,目標是青海玉樹的一處吐蕃墓葬。”
這個消息讓我們立刻警覺起來。紮西趕緊用衛星電話聯係青海省文物局,告知他們這一情況。而我們則決定,先將抓獲的“鬼市”成員押下山,再前往青海玉樹支援。卓瑪和向導找來兩副簡易的擔架,將被捆住的黑影放在上麵,輪流抬著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