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茹左手拎著酒壺,右手握著酒盅,如閒庭信步般徑直來到後院徐慧珍的房間門口,仿佛那是她自己的家一般。她自然而然地一把推開房門,卻並不進去,而是向前邁了一步,悠然自得地斜靠在門框上。
正在房間裡整理房間的徐慧珍,被這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嚇得花容失色。然而,當她轉過身來,看清來人後,便有些氣惱地嗔怪道:“陳雪茹,你發什麼瘋呢?哪有你這樣推門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土匪闖進來了呢!”
麵對徐慧珍的數落,陳雪茹卻毫無慍色。她依舊麵帶微笑,宛如一朵盛開的鮮花,倚靠在門框上,不緊不慢地給自己斟滿一盅酒。接著,她將酒盅端到嘴邊,仰頭一飲而儘。
房間裡的徐慧珍,放下手中的活計,轉過身來,恰好看到陳雪茹倚靠在門框旁悠然自得地喝著酒。
見此情形,徐慧珍沒好氣地說道:“你站在那裡喝算怎麼回事,進來坐下喝吧!”說著,她還貼心地為對方拉過一個凳子,示意對方坐下。
陳雪茹聽到後,一邊往裡走,一邊嬌聲說道:“沒有你徐大老板發話,我哪敢進來呀。這要是真被你徐大老板當成土匪,那我可真是有口難辯了!”
聽到對方如此調侃自己,徐慧珍笑罵道:“去你的,一天到晚沒個正形!”
走過來坐下的陳雪茹,看著徐慧珍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沒正形?我可不像你徐大老板,吃著碗裡的,瞧著勺裡的,最後還惦記著鍋裡的!”
被這樣一說,徐慧珍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笑容瞬間收斂,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她開口道:“你這是沒完沒了了是吧?什麼碗裡鍋裡的!”
看到徐慧珍蛾眉微蹙,麵露慍色,陳雪茹這才稍稍收斂了一下。她就像在自己家一樣,熟稔地從一旁的櫃子裡取過一個酒盅。接著,將酒盅斟滿,如捧著一顆珍貴的明珠般,遞到徐慧珍麵前。然後,她嘴角含笑,輕聲說道:“開個玩笑啦,彆生氣,喝點你們家的美酒消消氣!”
徐慧珍也不客氣,端起麵前的酒盅。她並未如陳雪茹那般豪爽,一飲而儘。而是輕抿一口,讓酒在口中緩緩流淌,然後才慢慢咽下。就這樣,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分三次將酒盅中的酒喝完。
放下酒盅後,陳雪茹這才開口說道:“嗯,還不錯,雖然度數低了些,不過至少沒有往裡兌水。”
聽到徐慧珍如此說,陳雪茹卻是有些不樂意了。她圓睜雙眼,瞪著對方,氣鼓鼓地說道:“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你自己的店,有沒有兌水你會不知道?”
看著有些氣惱的陳雪茹,徐慧珍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覺得在如今這種形勢下,我們這些老板,還有幾個能夠做主的權利?”
剛剛還在佯裝生氣的陳雪茹,在聽到這話後,下意識地想起自己店裡的那些煩心事,到了嘴邊的話卻如魚刺般,怎麼也說不出口。
最後,陳雪茹還是端起麵前的酒盅,仰頭將裡麵的酒一飲而儘。接著,兩人誰也不再說話,房間裡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
過了好一會兒,房間裡的僵局才被陳雪茹打破。她的聲音仿佛一把利劍,刺破了沉默的空氣:“你和老蔡到底怎麼回事?看你房間裡的布置,可不像已經同居的樣子啊!”
徐慧珍緩緩抬起頭,目光如秋水般平靜,悠悠地說道:“我和他不合適!”
陳雪茹挑起了眉毛,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如貓捉老鼠般追問:“不合適?怎麼個不合適法?老蔡可是個老實人,而且人家對你也是一片真心。”
徐慧珍無奈地歎了口氣,仿佛心中有千斤重擔,“你覺得,他真的是一個老實人嗎?”
陳雪茹狐疑地看著對方,似乎在審視一個陌生人,這才開口說道:“難道不是嗎?且不說彆的,你就去咱們周圍打聽打聽,有誰說起老蔡不說他是個老實人!”
徐慧珍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對方,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嘴上卻像被施了魔法般,什麼也說不出來。
看著徐慧珍的模樣,陳雪茹像是讀懂了她的心思。她的臉色變得陰沉,仿佛烏雲密布的天空,語氣也變得凝重起來,聲音低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悶雷:“像老蔡這樣的都不能算是老實能乾,那你想要什麼樣的?難道你想要那種,三腳踹不出一個屁來的?要是這樣,你徐慧珍,可彆怪我陳雪茹看不起你!”
徐慧珍看著對方如此言辭激烈,並沒有立刻開口解釋。她默默地端起酒盅,目光穿過院子,仿佛能看到前麵大廳裡的人。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等待她的回答。
就這樣過了許久,徐慧珍才緩緩地開口,聲音如同從遠方飄來的輕煙,悠悠地說道:“憑咱倆這麼多年的關係,你覺得我是那種背後打小報告的人嗎?”
陳雪茹不禁一怔,心中暗自詫異,她萬沒料到徐慧珍會如此發問,竟然如此突兀地將話題從剛才的事情直接轉向自己。
然而,陳雪茹並未有絲毫遲疑,她直言不諱地說道:“實不相瞞,雖說我對徐慧珍你有些看不慣,甚至偶爾會心生厭惡。但對於你的人品,我還是能夠給予肯定的!”
看到陳雪茹這般評價自己,徐慧珍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笑。緊接著,她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可是,你前兩年與範金有一同前往南方進貨的事,還有範金有往酒裡摻水的行徑,街道辦的王主任可是了如指掌啊!”
陳雪茹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這難道不是你為了獨攬小酒館的大權,而特意使出的手段嗎?你若不將範金有趕走,又怎能如願以償地掌管小酒館!”
徐慧珍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對方,字斟句酌地說道:“你難道覺得如今的小酒館,是由我在執掌嗎?”
陳雪茹望著一臉認真的徐慧珍,滿臉狐疑,難以置信地說道:“難道不是你在掌管小酒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