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有點家底子。
可這年頭,誰會嫌棄錢多燒手呢?
爹娘日益老邁,閨女、兒子都還小,身邊還有個沒出嫁的妹妹,陳少傑覺著自己的生活,比周邊的人好上不少。
但……
也僅限於跟周邊的人比一下,如果是想不開,非要跟蕭振東比的話,那他就隻能說自己真是閒得吃飽了撐的沒事,非得拿自己找刺激了。
“嘿嘿,”他搓搓手,“你說,這事我能乾嗎?我覺得來錢,還是挺快的。”
其實,關於類似的事件,蕭振東上輩子也聽過。
這麼乾的人,可不少。
也確實有人嘗到了甜頭,家裡的日子,過的那叫一個紅火。
可這玩意兒,機遇有,風險也大。
搞不好,彆說是傾家蕩產了,祖宗十八代賺的錢都搭進去,也不見得夠。
有一個縣運輸隊的,就是仗著職務之便,自己個兒偷偷接私活,結果遇見了一點麻煩事兒,彆說是東西了,就連小命都搭在半道上。
車沒了,人也沒了。
運輸隊幾番找尋無果,隻能自認倒黴,給司機的家屬補了一大筆錢。結果沒到一周,又吵吵叭火趕過來一群人,說是運輸隊的人偷偷昧下了他們的東西。
雙方一對,一來二去,這才知道中間居然有接私活這麼一出運輸隊的人滿腔怒火。覺得自己是大冤種,給那些個家屬賠了錢道了歉,還搭進去一輛車。
越想越憋火,窩囊,乾脆找到了那家人,一連鬨了三五天,給這個家庭,雪上加霜,留下的寡婦,麵對外頭的流言蜚語,家裡嗷嗷待哺的幼子,以及行動不便的爹媽……
心如死灰,絕望之下,一包耗子藥,給全家都帶走了。
境況之慘烈,讓蕭振東曆曆在目。
陳少傑不知道蕭振東在想什麼,隻是看著他的臉色不大對勁兒,呲著的牙慢慢就收了回去。
“咋了這是,”他小心翼翼的,“額,不行嗎?”
“你是想聽真心話,還是……”
“那肯定是真心話。”
“我個人是不大建議去的,”蕭振東沉吟片刻,“這玩意確實賺錢,但是,風險太大了,你家裡,可就你這麼一個兒子,要是出了點啥事兒。”
“我懂,”陳少傑歎息一聲,“隻是尋思著,賺錢都冒險。”
“冒險是冒險,但要承擔的東西,不一樣。”
蕭振東想了想,“比如說,柿子崖大隊弄的那個碳,就算是乾不成,對柿子崖大隊有啥影響嗎?”
陳少傑一愣,旋即沉下心,仔細想了想。
確實。
沒有啥影響。
撐死就是浪費點力氣跟時間,就算是燒出來的碳賣不出去,也能自家用,一點都不浪費。
可是車……
見陳少傑的冷汗都下來了,蕭振東樂了,“咋滴?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陳少傑擦擦汗,苦笑一聲,“這玩意要是出了事兒,傾家蕩產我也賠不起啊!
何止是賠不起,到時候,爹娘婆娘,連帶著孩子都得謔謔了。”
“嗯,”陳少傑冷靜了,“那我就老老實實的,這些錢,也夠我們家花用的了。”
“對,”蕭振東提了個點子,“你要是想弄點錢,就偷偷帶點東西,南來北往的倒換,足夠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