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下,閒的沒事兒乾的老少爺們,已經堵在了下山的必經之路上了。
本以為,能蹲到蕭振東打到獵物,結果,等看見蕭振東這浩浩蕩蕩的架勢,人都懵圈了。
不是。
下山早,就算了。
這怎麼還帶著那老些,人?
“不是,今兒這是怎麼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下山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吧。”
“我這個老天爺,你這眼珠子要是不頂用的話,還是到那個藥房裡,趁早稱巴稱巴賣了吧。
這哪是帶著獵物下山,這分明是帶著人下山!快點的,趕緊喊大隊長去,我估摸著是出大事了。”
不得不說,在某種程度上,群眾的智慧,也是相當的閃耀。
這不,一兩句話,就把蕭振東此行的跟腳,給說了出來。
蕭振東往山下趕,那些看熱鬨的村民就往山上走,一來一回,半道上就撞見了。
“不是,這咋滴了?”
各個大隊,都是有姻親關係的往來。
人多眼雜,能認出來,不奇怪。
放在以前,孩子小的時候,還會各個大隊串起來玩,大家夥不看不要緊,一看,很快就能發現這些眼生又眼熟的小夥裡,有三五個是來自彩霞大隊的。
“老天爺,這不是彩霞大隊的路生嗎?我前些日子,聽俺娘說,他老娘正在給他說媳婦呢。
這,一扭臉,咋跑到咱們大隊上胡鬨了?”
“噢喲!那個是春牛,春牛可老實,我家妹子,就嫁給了他二哥。
說是現在正在學打獵的手藝,琢磨著有了好手藝,日後還能說個好媳婦兒。”
“哎呀!”
有跟蕭振東相熟的,就憋不住,跳著腳的扒拉著蕭振東,“不是,你也彆悶著頭,一個勁往前走了,能不能說句話?”
蕭振東抬頭,悶聲悶氣的,“沒啥好說的,這些完犢子玩意兒,覺得彩霞大隊前段時間死的那些人,跟我有脫不開的關係。
甚至把他們的死因,一股腦歸咎到了我的身上。
覺著是我們紅旗大隊無情,這才害得他們彩霞大隊沒有合作夥伴,隻能單奔上山才遇見了危險。
這不,知道我上山打獵,就尋思著我落單,開始找我尋仇了。”
眾人:“???”
這話吧,單獨拆解都能聽明白,可合在一起,怎麼越聽越覺得胡扯呢?
“不是,彩霞大隊自己本事不夠,死了人,還能賴在咱們大隊的頭上?”
“老天爺,就算是到天王老子跟前,這話說的也是好沒道理。”
“嗯呢,可不咋地!再說了,俺們大隊的不願意跟彩霞大隊的玩,能不能彆老是從外人的身上找原因?
沒事的話,也從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吧。”
“就是就是,要不是彩霞大隊的太不要臉,我們也能相親相愛啊。”
“太不要臉?”
“對!對於彩霞大隊來說,不占便宜就是吃虧!”
而這跟紅旗大隊的理論,是相悖的。
紅旗大隊追求的,是公平公正。
當然,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公正,可要想做到相對的公平公正,還是不難的。
蕭振東聽見紅旗大隊的人,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心裡,有那麼一瞬間是覺得挺舒坦的。
他自認為為了紅旗大隊付出了挺多的,若是這時候,還沒人站在自己這邊的話,未免也太讓人感到冷心了。
“不怕,”蕭振東沉聲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他們敢起壞心思,那就要承擔起了壞心思帶來的後果。”
“想想就生氣,那啥,狗剩,你麻溜的,去彩霞大隊報信,問問他們,是不是不想好了?
好日子過夠了要乾仗啊!”
人群裡,響應的聲音,此起彼伏,“就是就是,娘的,這也忒不要臉了。
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還能歸咎到一起,賴在彆人的身上。怎麼著,覺著我們的紅旗大隊,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嗎?”
“娘的!跟彩霞大隊的,討個說法!”
“我去!”
“我也去!”
“去去去,都去!咱們一起去!”
蕭振東看著大家夥熱火朝天,恨不得脫了鞋子就開乾的架勢,也是懵逼了一瞬。
腦海中浮現了一句話,氣氛都到這了。
那,乾?
乾,是沒乾起來的。
得了信的曹得虎,艱難的擠進人群。
照著那幾個最能鬨騰的小夥子,一人一個鞋底子。
“啪啪啪!”
“啪啪!”
“啪!”
清脆的聲響,不絕於耳。
曹得虎咬牙切齒,“去!一群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貨!就沒有你們不敢吵吵的事兒。
再胡亂鬨騰,老子把你們一個個的,屁股都打開花。”
“嗷~”
“疼啊!”
“嘔~臭啊!”
呼痛聲,不絕於耳。
其中,還夾雜著一聲喊臭的聲音。
“不是,曹叔啊!”
結結實實被臭風扇到的小夥,麵如菜色,虛弱的,“你這鞋子,多久沒洗了?
我聞著,都得乾噦了。”
曹得虎:“……”
真討厭!
那鞋子,也不是不想洗,隻是,多過一次水,那鞋底子,就薄一寸,就不耐穿一分。
勤儉持家,幾乎已經刻到曹得虎的骨子裡去了。
至於臭不臭的……
嗐!
那大老爺們,哪一個身上的香噴噴的?
“去去去,彆事兒事兒的,這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沒搞清楚,還去鬨事兒?咋滴!
你們這些毛頭小子不要臉,我這張老臉,還是得要一下的。”
罵完了人,曹得虎沒第一時間去詢問那些有的沒得,而是關切的,“東子,你咋樣啊?
這些王八犢子,把你傷到了沒?”
蕭振東沒逞強,真誠的,“傷到了,不知道是哪個龜孫子,趁著我沒注意掉坑裡的時候,照著我的後脖子,打了一悶棍,現在還疼著呢。”
啥?
曹得虎大驚,“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一早沒說?快快快,你快蹲下身子,讓我仔細看看。”
蕭振東低頭,扯了領子,讓曹得虎一看。
曹得虎人都懵了。
這下手的,也是個愣頭青,蕭振東的脖頸,明顯青紫了一塊,還腫脹起來,紅彤彤的。
“完犢子玩意兒,”曹得虎氣的手都在抖,“這是奔著要你命去的啊!”
蕭振東歎息一聲,“曹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