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毓婷猛然抬起頭,目光死死的盯著曹得虎。
“哈哈,”興許是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毓婷很快垂下眼,低聲道:“曹叔,你說什麼呢?
我怎麼聽不懂啊。”
“這話,你聽不聽的懂,你心裡有數,我心裡,也有數。”
曹得虎無意多說,他能把話說到這份上,都是看在毓慶的麵子上。
毓慶軟和了一輩子,做爛好人,做了一輩子,沒得,到了到了,被一個已經斷絕關係的閨女,帶累的名聲儘毀。
“事已至此,你是否回頭,自己掂量著辦。”
人言可畏,紙包不住火。
說罷,曹得虎甩手走了。
能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看毓婷的造化了。
這女娃子,跟大隊裡的女娃不一樣,在大家都聽從父母之命成婚的時候,她獨樹一幟,為了自己能過上好日子,鬨的不可開交。
還自己個兒偷了大隊的介紹信,裝模作樣的蓋了印,跑到京都去找相好的。
樁樁件件,都不是一般人乾得出來的。
所以,曹得虎覺著,自己也沒必要管轄太多,孰是孰非,想必,她心裡有數。
叮囑完事,曹得虎撤退。
彼時,一個不速之客,正在來的路上。
~
大隊口。
一群沒事的老娘們,湊成一堆,正在說東家長,李家短。
瞅見一個模樣俊生,但過分瘦弱的姑娘過來,都齊刷刷把目光落了過去。
“喲,好俊一閨女,不知道是誰家的親戚。”
“就是太瘦了,看著沒啥福氣。”
“嗐,”說這話的人,言語中,帶著揮之不去的自豪,“啥瘦了沒福氣,你把她弄家去,好好喂個把月,肯定就長肉了。
就這個狗屁年景,除了咱們大隊還能吃飽穿暖,小日子過得這麼滋潤,剩下的……”
她冷哼一聲,“不是我說話閃人,實在是困難的,恨不得賣兒賣女了。”
“可不咋滴,我娘家那片,賣兒賣女的,可不少,還有娶媳婦的,十斤玉米麵,就能娶一個如花似玉的大閨女。”
聞言,眾人唏噓開。
大家夥說說笑笑,帶著東西,頂著風雪趕過來的徐秀芝,深吸一口氣,微微抬眼,過去搭話。
“大娘們。”
她說話細聲細氣的,“我想跟你們打聽個人,不知道,你們方便不?”
“方便啊。”
冬日無聊,有人湊過來說話,還是個新鮮血液,就沒有人不熱情的,“哎喲,妹兒,你長得真俊。
以前,咋沒見過你?是誰家的親戚啊?說人家了沒?”
嬸子們太熱情,問題,一個接一個砸過來。
徐秀芝雖然有些目不暇接的意思,可,她高興的很啊。
沒人問的話,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來意呢。
現在……
經過這群大嘴巴子老婦聯一宣傳,自己過來找誰,想必,眾人都會心知肚明了。
她臉上掛著恬淡的笑,還有些受寵若驚的意思。
甭管是誰來看,都會覺著徐秀芝是個內秀、靦腆的小姑娘,“我、我不是來找親戚的。
也沒說人家。”
說罷,她抬起頭,露出個燦爛的笑,“那啥,我在縣城供銷社當售貨員,嬸子們要是有好男兒,也給我說說。”
“噢喲!售貨員!那可是鐵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