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蕭振東很淡定的對著徐秀芝點了點頭,幾乎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略過了徐秀芝,三兩步走到了毓芳的麵前。
徐秀芝:“……”
她臉上的笑容,稍微有點僵硬。
可,還好。
她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麼事兒,受這點冷臉,算什麼呢?
徐秀芝開解自己,一向厲害。
幾乎是喘口氣的功夫,她臉上就重新掛上了笑容。
蕭振東沒搭理她,她也能淡定自若的重新坐下。
毓芳看到了徐秀芝剛剛的樣子,下意識皺了皺眉頭。
蕭振東正在展示自己給毓芳帶的雪花膏,“咋滴?”
看見毓芳皺眉,蕭振東笑眯眯的,“不喜歡?那下次不買了。”
徐秀芝抿唇,竊喜。
真是不知道好賴的女人,男人對她好,也不知道珍惜。
願意送東西,就已經很不錯了。
還挑三揀四的,有意思嗎?
“沒有不喜歡,”毓芳接過雪花膏,無奈的,“是家裡的還沒用完,你買這麼多,浪費了。”
說罷,她一頓,目光,輕飄飄的落在了徐秀芝的身上,“秀芝過來的時候,還給我帶了一盒呢。”
話題,被拽到徐秀芝的身上。
蕭振東一頓,扭過身,投射過去的視線和目光,帶著打量,“你,也給她帶了?”
徐秀芝把自己的視線,從毓芳手裡的那盒雪花膏身上拔過來,壓下心中的嫉妒。
她告訴自己,沒關係的。
等到她把蕭振東奪過來,這些偏愛,就都成她的了。
“哈哈,”徐秀芝攥著筷子的手,指節發白,“是的,我確實給嫂子帶了一盒。
但是,那個跟這個,壓根就沒法比。”
說著話,徐秀芝笑眯眯的,“我那個是殘次品,買的時候,就沒要票。”
“沒事,”蕭振東笑著,“供銷社的殘次品,我們又不傻,都是外殼,或者是表麵上,帶了一點微不足道的瑕疵。
壓根就不影響裡麵的使用。”
徐秀芝還以為蕭振東在給她打圓場,心裡剛剛才開心一下,下一秒,就看見蕭振東讓毓芳把徐秀芝帶來的雪花膏,還了回去。
毓芳不缺這東西,本也不想要。
也不知道為啥,反正,看著這玩意兒,在毓芳的眼裡,跟燙手山芋差不多。
還回去,才好!
反正她一罐子沒用完,下一罐子,東哥就給她買來了。
哼!
有人買,就是豪橫!
“呐,”蕭振東努努嘴,示意徐秀芝把毓芳手裡的雪花膏給拿走。
徐秀芝的胳膊抬不起來,她覺著,自己的尊嚴,被人放在腳下踩了。
深吸一口氣,徐秀芝臉上露出一個強擠出來的笑,“蕭大哥、嫂子,是、是我哪裡做的不到位嗎?
為什麼,我送過來的禮物,你們都不要呢?”
毓家,很安靜。
徐秀芝說了這話之後,更安靜了。
除了孩子們摸索著碗筷發出的碰撞聲,還有咀嚼飯菜的吧唧聲,幾乎靜寂的針落可聞。
“不是不要,隻是太貴重了,”蕭振東心想,這小妞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不會真的是看上自己了吧?
不然的話,真的很難解釋她今天的行為。
冷不丁上門,還送東西,看見芳芳,表情,還那麼奇怪。
天是黑了,可一切的一切,都逃不過蕭振東這雙銳利的眼睛!
他打量著徐秀芝的臉,緩聲道:“你要是上門拎了二斤豬肉,今天晚上保準就做了,還能加個餐。”
“我、我這不是想著,對嫂子來說,雪花膏比較稀罕嗎?”
對於鄉下女人來說,確實是這樣的。
有些人,究其一生,都沒用上過雪花膏。
現在,有些會稍微好一點,結婚當天,喜婆給開臉、淨麵的時候,會用一下雪花膏。
“沒必要,”蕭振東言簡意賅,“是那個心意就行,你整這些,我們都不知道咋還禮了。”
“沒想過要你們還禮的。”
“咋滴,”蕭振東抬頭,露出一個笑,隻是,這笑容,不達眼底,“你覺著,我們是那種占了便宜沒夠的人?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就講究一個禮尚往來。”
見徐秀芝一直不接過去,蕭振東心裡稍微有些不滿意。
嘖。
年紀輕輕的,眼力見卻不大好的樣子。
沒看出來他媳婦是孕婦嗎?
這時候,甭管咋樣,就該相當體貼的把雪花膏接過去,而不是讓他媳婦,一直把手舉著。
看著徐秀芝還沒有伸手的意思,蕭振東嘖了一下,從毓芳的手裡抓住雪花膏。
“喂!”
他弄出來一點動靜,見徐秀芝的視線,被自己吸引過來了,蕭振東直接把雪花膏拋給了徐秀芝。
徐秀芝沒看清蕭振東丟了個啥玩意兒過來,下意識伸手去接。
接到手了,傻眼了。
“就、就對我的東西……”
剩下的話,徐秀芝沒說完,因為毓母端著一碗飯過來了,“哈哈哈。”
她的出現,強勢打斷了死寂,“都愣著乾啥?吃飯呐!”
毓母把飯遞給了蕭振東,“東子,吃飯,彆乾站著了。”
“好嘞!”
蕭振東接了飯碗,從善如流的坐了下來,“娘,你也吃。”
“好,”毓母坐下,順帶著,就給徐秀芝也拉著坐下了,“徐家小閨女啊,該吃吃,該喝喝,彆拿自己個兒當外人,啊!”
毓母生怕徐秀芝是個講究人,還特地多拿了一雙筷子,用乾淨的筷子給徐秀芝夾菜。
“時間也不早了,吃飽喝足了,就在嬸子家睡一覺,等明兒吃了早飯,趕個天光大亮,再走。”
“好、好的,”徐秀芝答應的,稍微有些勉強。
吃著飯,還一臉的欲言又止。
毓家人看見了,但是……
裝瞎的本事,都是個頂個的。
秉承著一個,隻要你沒明明白白的說出來,那我就裝作看不見。
徐秀芝:“……”
奶奶個腿兒的,一群難纏的貨。
等著吧!
等她把蕭振東勾搭到手了,把你們家的閨女趕出去,你就曉得老娘的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