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峰麻了。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趙有錢,真誠的,“不是我說,大哥啊,咱們稍微低調點,行嗎?”
“我已經很低調了啊!”
趙有錢理所當然的,“要不是怕被人抓住小辮子,就喜宴的規格,咋說也得擺個羊腿兒。
哪像是現在這樣,扣了吧搜的,隻能弄個羊肉湯。”
“行了!”
何峰聽著這話,隻覺著頭疼,“大哥,我說真心的,差不多,得了啊!
你可彆忘了,咱們大隊,今年可是糧食歉收,你再這麼整下去,萬一傳了出去,怎麼收場,你想好了嗎?”
在何峰看來,會咬人的狗,不叫。
有肉,得埋在碗裡吃,隻有這樣,才會飽了肚子,香了嘴巴。
“嘖,”趙有錢不讚成的看著何峰,“你這話說的,瞻前顧後,老子要是像你一樣,啥事兒都思慮周全,考慮周到的話,我走不到現在這一步。”
何峰啞口無言。
“行。”
大家夥,各有各的小心思,但,能保證的是,都吃了個肚兒圓。
其中,最開心的,要數娟子。
她穿著紅棉襖,看著鏡子裡,臉蛋病態蒼白的自己,怎麼看,怎麼都不夠。
“渴了嗎?”
張長澤終於抽開身,湊到了娟子的身旁,“要不要喝水?”
“不要。”
娟子拒絕的聲音,有些羞怯。
可,她嘴上乾燥的死皮,已經暴露了她需要喝水的事實。
“渴了吧。”
張長澤折身過去倒水,“沒事的,你喝你的。”
娟子搖搖頭,還是拒絕,“我不渴。”
“我說了,沒事的,”張長澤的耳尖紅了,端著搪瓷茶杯的手,舉著,眼睫,卻垂了下去。
“咱們倆,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沒什麼好害臊的。”
娟子蒼白的臉爆紅,“你、你……”
“我可以照顧你的,相信我,好嗎?”
娟子的手,死死攥了半天。
終於,還是放了下去。
伸手,接過了搪瓷茶杯。
這,算是鬆了口。
“娟子,我會照顧好你的,請你相信我。”
娟子喝了熱水,嘴唇水潤潤的。
她抬眼,看著張長澤,“我相信你,長澤,我相信,我們倆會幸福到最後一步的。”
“嗯!”
……
“不好了!出大事兒了!”
被陳勝利派去打探消息的小年輕,在知道趙有錢家裡,把張長澤留下做了上門女婿的時候,隻覺著頭皮發麻。
奶奶個腿兒的,他們隻是來探聽一下人的,不是把自己個兒的下半輩子,都搭進去的。
“咋了?”
陳勝利忙的要死,聽見這話,差點被嘎嘣一下,嚇死了。
“出啥事兒了?”
“張長澤,是張長澤出事兒了!”
“啥?”
陳勝利嗖的一下站起身,滿臉嚴肅,“什麼意思?張家小子暴露了?人呢?人現在在哪兒呢?
是活著,還是……”
剩下倆字,陳勝利隻覺著嗓音艱澀。
張家老兩口,剛剛才失去了老大,轉而,這剩下的唯一一個兒子又……
“不是,不是啊!”
男人滿臉驚恐,“張長澤被留下來,當上門女婿了!”
陳勝利:“???”
他鬆了一口氣。
我以為是什麼要命的事呢,結果就這,不過是留下來當個上門女婿,又能咋地了。
等等!
上門女婿?!
陳勝利麻了,不敢置信的,“你,剛剛說啥?”
“說,說張長澤被留下來,當上門女婿了。”
小夥磕磕絆絆的,“咱們現在,咋整啊?查案子,確實挺重要的,可咱們也不能為了查案子,就把好好的一大小夥子給折進去了。
要知道,張家現在可隻剩下張長澤一個人了。”
小夥子說到後麵,自己都覺得自己有氣勢了,義正詞嚴的,“張長澤,可是老張家剩下來的唯一一根獨苗了。”
“去去去!”
陳勝利不耐煩的,“就知道整天說那些沒用的屁話,你說的這些,難道是什麼我不知道的辛密嗎?
隻是,看事情,不能光靠你的一麵之詞,也不能這麼胡來。”
畢竟是大事兒。
事情走到這一步,彆說是旁人了,就連陳勝利自己,心裡都覺著有些打怵。
思及此,陳勝利隻覺著自己的腦瓜子,要裂開了。
長歎一口氣,他有些無力的擺擺手,“好了,你想說什麼,我都懂。
那小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疼他,可比疼你,多多了。”
小夥:“……”
好好好。
就算是心裡這麼想,那也不能拿到明麵上來說啊。
這讓人心裡多不舒坦了。
小夥子麵上沒吭聲,心裡卻給陳勝利悄悄記了一筆。
哼!
等著吧。
等他抓到機會,見著周嬸兒,肯定狠狠的告個狀。
陳勝利打了個噴嚏。
“阿嚏~”
擦了擦鼻子,他心裡納悶,琢磨著,應該不是哪個不要臉的臭小子,趁著他不注意,就罵他吧?
心裡想著不可能,他很快,又給自己反駁了一下。
也,不好說。
畢竟現在的小年輕,年紀不大,膽子不小,一個、兩個的,整天都是奇思妙想。
心裡瞎琢磨,麵上,還對著小年輕說教,絮絮叨叨的,字字句句都是讓他安心。
隻是,說出來的話,就沒那麼動人心弦了。
甚至,稱得上尖銳。
“行了,少杞人憂天了!長澤那小子,可比你可機靈多了,成為上門女婿,保不齊隻是他計策中的一環。
既然,他沒有十分反抗的意思,那就代表著這事兒,從始至終都在他的計劃內。
你們都給我消停的在旁邊看著,隻要他生命不出現危險,你們誰都不許過去搗亂,如果讓我知道誰壞了大事……”
說罷,陳勝利環繞一圈小年輕,冷哼一聲,“咱們走著瞧,到時候,會給你們這群小子的皮兒,扒下來一層,我陳勝利的名字就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