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錢、何峰走了。
張長澤看著二人的背影,手裡死死捏著他們給的信封,隻期待著,昨天他套出來的話,已經被陳勝利那邊派出來的人,成功得到了。
否則的話,今天,估摸著又得是血流成河。
“老天,”張長澤呢喃著,“我曾經無數次埋怨你。
可,這次,我是打心眼裡希望,你能讓我們得到一個好的結局的!”
最好,是一把將趙有錢、何峰這些害人不淺的貨色,直接摁住!
射殺當場,方能報了他大哥的生死之仇。
“啥玩意兒?”
年紀大了,覺少的老爺子走了出來,看著張長澤在外頭嘀嘀咕咕的,好奇的,“你小子,一大清早不老老實實在屋裡睡覺。
跑出來嘀嘀咕咕啥玩意兒呢?”
“哦?”
張長澤淡定的,“沒啥啊爺爺。”
他打量著張長澤,一臉懷疑,“真假的?可是,我剛剛怎麼聽說你,又是說什麼老天,又是什麼所願的。”
老爺子的耳朵,還不錯,至少比同齡人的好使。
隻是吧。
能不能聽到東西,聾不聾,就取決於老爺子聽見的話,是不是他喜歡的。
要是誇他的,那就算是十來米,那也是照樣聽見不誤。
要是罵他的?
那不好意思,聽不見一點兒。
“還能是啥?”
老頭子一臉狐疑,“你說是啥。”
“大哥、小峰哥又出去忙了,”張長澤一臉坦然的將東西交了出來,“這是他們臨走之前,交給我的東西。”
信封。
“乖乖,”老頭子看著這麼多錢,先是驚訝了一下。
旋即,乾癟的嘴唇,擠出來一抹苦笑。
“你彆說,這倆臭小子,拿出來的東西,真是越來越大的手筆了。”
“怎麼了?”
張長澤看著老爺子的神情,試探的,“我瞅著,您好像不太高興啊?”
不高興嗎?
沒有吧。
家裡的孩子出息了,但凡是長輩,那都是開心的。
隻是……
老爺子心裡清楚,走正道的話,怕是一輩子,都難賺得到這五百塊錢。
這倆孩子,走的,注定不是正路。
可,這歪路到底歪到了啥地步,他的心裡,也是越來越沒譜兒了。
“你,剛剛說的啥啊?”
老爺子的精氣神兒,肉眼可見的速度,沒了一半。
沒等張長澤回答,自己又苦笑一聲,自顧自的,“罷了罷了,甭管說的啥,老頭子我啊,都上了年紀,啥都管不了了。”
說罷,他把信封,重新塞回了張長澤的手裡,“這東西,既然是有錢給了你,那你就好好收著吧。”
老爺子轉身離開。
張長澤手裡拿著信封,看著老爺子的背影,輕聲道:“爺爺,我剛剛,是在祈求大哥、小峰哥平安回來的。
我的家,已經離散了,我不想我現在才剛剛找到的家,又出現啥意外了。”
老爺子沒轉身,“你,是不是知道了啥?”
“大哥跟我說了點。”
“沒啥想說的嗎?”
張長澤坦然的,“爺爺,我知道你想表達的,是啥意思。
但是,人的本性,就是自私自利的啊……”
老爺子看著張長澤,心裡酸澀難言,“好孩子,說到這事兒,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你,本來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孩子,可現在這鬨得……”
老爺子搓搓手,訕訕的,“畢竟,歸根結底,是我們連累了你。”
“爺爺,咱們就是一家人,往後,就不要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話了。
聽著,太見外了。”
張長澤滿臉認真的,“如果,你真的把我當親人的話,這種見外的話,就不要說了。
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我還真不樂意聽,一家人,本就應該,有勁往一處使,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再說了,我之前是個什麼光景彆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嗎?”
提及此,張長澤滿臉都是感激,“要不是您和娟子,大發慈悲收留我,我估摸著啊……”
他苦笑一聲,悵然的,“也會步上我哥的後塵,可能悄無聲息的,就死在了某個寒夜。”
這話吧,心裡琢磨琢磨就算了,一旦說出來讓人聽見了,就覺得蠻心酸的,至少,老爺子就覺得心裡酸溜溜的。
“彆說了,好孩子,你之前,也是真真切切受了苦了。”
“哈哈哈,苦不苦的,都過去了。”
提及此,張長澤還說了一句俏皮話,“不過吧,我哥比我,還幸運一點。
至少,他還有一個靠譜的弟弟,能為他簡單收斂一下屍身,我的話……”
若是真死在了冰天雪地裡。
最後,可能就是成為某隻野獸的儲備糧吧。
“行了。”
老爺子實在是不想聽這些,強勢打斷,“臭小子!一天到晚的,就不知道找點好話說。
昨天剛結婚,今天就想這些有的、沒的。聽了啊,叫人無端覺得喪氣,你要是真的沒話說,就閉嘴吧。”
訓了張長澤兩句,老爺子不滿意的嘟囔,“真是沒屁嗝嘍嗓子。”
“好好好,”張長澤被老爺子的話,給逗樂了,“爺爺,您彆生氣啊,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本來就不應該說!”
老爺子擺擺手,“得了,彆閒著了,既然都爬起來了,去把家裡的雜活乾著吧。”
“不著急。”
老爺子:“?”
嗯?
這臭小子。
不會是想著仗著自己是新姑爺,就要躲懶吧?
這,不合適。
沒等老爺子質問,張長澤就已經擼起了袖子,信步閒庭的進了廚房。
在老爺子一臉問號的時候,張長澤這才解釋道:“娟子受了傷,身體也不大好。
雜活兒,啥時候做都成,不急於一時。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一日三餐,讓娟子吃好了,吃開心了,把身體補回來。”
提到這兒,張長澤信誓旦旦的,“營養跟得上,心情也好,這傷勢才會養得更快。”
“行!”
什麼營養,什麼心情,老爺子一概不懂。
可他也知道,好東西就算是不提營養,那滋味,也是讓人難忘的。
彆問,問就是饞了。
擦了一下口水,老爺子嘿嘿一笑,“話說回來,你還會做飯呢?”
做飯?
張長澤笑了一下,垂眸,掩蓋掉眼眸下麵的苦澀,“對,我手藝不錯,以前,我大哥最喜歡吃的,就是我做的飯了。”
“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