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子,身板子又瘦小,可經不起他這一扒拉。
因此,就算是蕭振東在中間做調解,老爺子也是又結結實實的挨了兩拳。
蕭振東:“~”
哎呀,這可不是他不攔著,實在是攔了,但是沒攔住啊。
旁邊控製住老爺子的小兵,有點憋不住笑了。
“咳,”一旁的班長,把手抵在了嘴邊,低聲道:“差不多得了,眼下不是泄憤的時候,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也是。”
陳勝利覺著,這死老頭子眼下已經栽他手裡了,往後想捶他,也就是抬抬手的事兒。
先把正事兒給辦了。
“走!”
陳勝利叫了蕭振東,急急忙忙往趙家去。
一路上,彩霞大隊都要亂成一團了。
蕭振東看著,心有餘悸,低聲道:“叔啊,這樣下去能行嗎?
要知道,彩霞大隊也是有獵戶的,到時候手裡的獵槍……”
他是怕,會在這兒出亂子啊。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萬一有那麼一兩個狗急跳牆的,那手裡的獵槍,就成了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你小子可以啊,”陳勝利看著蕭振東,滿眼都是讚許,“想的還挺周到。
不過你放心好了,這些事情,我們早前都安排下去了,誰家有槍誰家沒槍,我們心裡都門兒清。”
所以,比兵哥們,更早潛入彩霞大隊的,是那些更牛掰的存在。
先把那些帶有殺傷性武器的人,給控製住,清繳掉手裡的武器,再說彆的。
隻有這樣,大家夥才會更加安心。
“那就成。”
說來,也巧。
去趙家的時候,好死不死,就路過吳家。
對於吳家,蕭振東是一點好印象都沒。
這一家子畜生,差點把他姨姐的小命給整沒了。
“東子!”
耳邊傳來欣喜的呼喚,蕭振東隻覺著眼前一黑。
奶奶個腿的,這糙了吧唧的聲音,一聽就是那老吳家的人。
他慌忙加快腳步,隻是,他低估了一個,垂死掙紮的人的求生欲。
腎上腺素爆發,那奔跑的速度,真是快的令人咋舌。
他幾乎是瞬移到了蕭振東的麵前,噗通一下跪了個結結實實,“東子!你救救我,你救救我行嗎?”
來人,正是吳有船。
許久不見,他幾乎沒了人樣兒。
身上穿著破棉衣,補丁,一層摞著一層,袖口甚至連補丁都沒,露出裡麵破碎的棉花。
因著長時間沒有清洗,顯得油膩、臟汙。
他鼻涕一把,淚一把,張著嘴,哀嚎著,那瘦脫相的樣子,幾乎讓蕭振東恨不得看一眼,就直接吐出來。
“不是,”蕭振東也想過,要跟吳有船好好說話。
畢竟,看吳有船這樣子,裡頭那渾水,這小子保準沒少折騰,就算是不死,也得去一層皮。
“有啥話,你就好好說,跪來跪去的,也不嫌丟人。”
吳有船當然知道丟人現眼了。
之前的他,可是把臉麵看作天地,比小命更重要的東西。
吳有船啊,就講究一個體麵。
隻是,這段時間以來,家裡的日子不太平。自從毓美帶著孩子跑了,他的日子,就變得稀巴爛。
半死不活的,跟個行屍走肉,也差不多。
後麵花了大價錢討來的媳婦,也是個作天作地的性兒,稍微有那麼一星半點不合心意,那就必須得鬨。
鬨個天翻地覆,才算完。
後來吧,這個腦瓜子好用的小蹄子,看著家裡的日子不好過,居然,趁著家裡人沒防備,卷了錢,跟彆的野男人跑了。
就這,又讓他成為了滿大隊的笑話。
現在,但凡是誰家小兩口吵架,不好好過日子了,都會把吳有船的經曆,拿出來說一遍。
意圖就是告誡,彆好好的日子不知足,非得鬨騰。
鬨騰來,鬨騰去,最後不會有好結果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吳有船為彩霞大隊裡,年輕小夫妻的婚姻平和,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當然,這個貢獻,吳有船自己也不想要,就是了。
後麵,時間長了,吳有船也算是琢磨明白了。這事情的問題,壓根就不在毓美的身上。
而在他爹娘的身上。
當初,但凡不是他被爹娘調教的,對毓美諸多苛責的話,他的日子會很好過的。
有妻、有子、有女,手裡,多少還攥著一點錢。
日子,隻能那麼幸福了。
可偏偏那時候的,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被人下了降頭,還是被豬油蒙了眼。
死活看不見毓美的好。
隻是一味的用打壓她,從而爹娘的另眼相待和笑臉。
現下想想,吳有船真是後悔了。
他悔恨的,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其實,他也曾想過,做錯事情了,去毓美的麵前,把她挽回。
去祈求她的原諒。
隻要她能給自己一次機會,他吳有船就敢發誓,一定會讓她過上幸福安康的好日子。
隻是,他也知道。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設想。
毓美離開了自己,就好像是離開了魔窟。
現在那小日子,真是過得蒸蒸日上。
彆說是旁的女人了,就連他一個大男人,看見了,都覺著豔羨不已。
出息、年輕,還有本事,爹娘也都是好相處的人,尤其是那妹子,真是掏心掏肺對小美好。
還有那住的房子,是他這輩子都蓋不起的青磚大瓦房。
一來二去,就這有形的,無形的對比,直接把吳有船的自信,給粉碎成了渣渣。
丟臉這玩意兒吧,就更彆提了。
一回生,二回熟。
一直丟臉,一直丟臉。
時間長了,它也免疫了。
丟臉算啥,隻要能吃飽,彆說丟臉了,就算是把臉送過去,讓人打兩下,他都樂意。
“東子,我真的錯了,你能不能幫幫我?就這一次,真的,就這一次啊!”
蕭振東看著吳有船就好像是賴皮蛇,死死扒著他不放,最後,也是沒轍了,抬起腳,最後給了個警告,“那啥,你再不鬆手的話,我就要動腳丫子了。”
他提了個醒,“彆人一腳下去,充其量,也就是在床上躺個三五天兒。
我這一腳下去,你一條命,得去半條。”
“我……”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