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抓住了炕上的床單,她垂下頭,眼神慌張的,“乾什麼?怎麼、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
“這種眼神?”
張長澤輕笑一聲,“你昨天不還說,最喜歡我的眼神嗎?”
不對勁。
實在是不對勁。
娟子的心裡開始犯嘀咕,看著張長澤,舔了舔唇,有些不大確定的,“你,到底是怎麼了?是心情不好,還是……”
“沒有啊,”張長澤慢條斯理的坐在了娟子的炕床邊,“說實在的,我最痛苦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眼下,應該是我這段時間以來,最高興的一天了。”
娟子就算是再傻,也意識到不對了。
她拖著沉重的身子,慢騰騰的往裡挪,低聲道:“長澤,你到底是怎麼了?
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到位,讓你不開心了?”
她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夫妻、夫妻,本就是無話不談的,有什麼事兒,你得跟我說。
你說了,我才知道,不然的話,我豈不是啥都不清楚。”
見張長澤的神色不變,娟子也不知道,自己用兩句話到底有沒有說到他的心坎裡去?
隻能試探性的伸出手,慢慢的蓋在了張長澤的手上,軟聲道:“如果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做的不對了。
你跟我說好不好?
彆這樣直勾勾的看著我,卻什麼話都不說。隻是看著我的話,我會害怕的。”
“你,真的想知道嗎?”
張長澤反手抓住了娟子的手,淺笑了一下,“不後悔?”
“不後悔。”
“你知道嗎?”
張長澤盯著娟子,“我們家欠了我們家一條命。”
一句話出,娟子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好像被一巴掌,扇到了無底深淵。
“不、不可能啊!”
娟子慌張的,“長澤,你先冷靜一下,你聽我說,這裡麵肯定有誤會。
就是有人看咱們家的日子,過得太好了,心裡不痛快。在中間挑撥離間呢。
如果,連這話你都信的話,那他們的目的就達成了呀。害得咱們家雞犬不寧,他們就高興了。”
“誤會?”
“對的,這肯定是誤會。”
張長澤笑了,“一開始,我覺得,你跟你哥不一樣,你哥生性殘忍,無情。
可你是被他保護起來的溫室花朵。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乾乾淨淨的,你手上,纖塵不染。
可是現在看來,你跟你哥,不愧是一個娘生出來的,都是一樣的,為達目的誓不罷休,手段狠辣,心腸,也歹毒啊!”
娟子心裡咯噔一聲,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可,事到如今,隻要事情沒甩在她的臉上,她都會咬著牙,死不承認的,“長澤,你先冷靜一下,好嗎?
我現在,確實有些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了。”
“哪裡聽不懂?”
“就是,說我和哥哥心腸歹毒那裡,”娟子真的很鎮定,她舔了舔唇,抬起頭,“我知道,你對我哥現在做的事情,有些偏見,我是能理解的。
因為,這終究不是正途。”
說罷,她一頓,似乎是給張長澤一點接受的時間,這才接著道:“可是我們也沒有辦法和選擇,不這麼做的話,擺在我們的麵前,隻有死路一條。
彆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嗎?背井離鄉的滋味,好受嗎?”
說到這兒,張長澤簡直想笑。
果然,惡人,是不覺著自己是惡人的。
他們隻會為自己做下的孽,而瘋狂找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