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振東也沒有廢話,直言道:“鬨匪了。”
陳勝利一愣,倒不覺著多害怕,無他,這種事情,雖然有些棘手,但也不是不能處理。
“在哪兒?”
陳勝利飛速恢複了鎮定,“鬨出來人命了嗎?”
蕭振東有些無奈的,“叔,你開啥玩笑呢,不會真覺著,我這麼厲害,啥都知道吧。”
“哈哈,”陳勝利訕訕的,“也是哈,那這麼著,你先說你知道的。”
“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打了個照麵。”
蕭振東回憶著,“七八個人吧,個個都瘦巴巴的,看樣子,像是走到了窮途末路,才出來乾這玩意兒的。”
“哼,這世上,走到窮途末路的人,也不少。”
陳勝利對此,不置可否,“但是,有沒有害人的心,還是不一樣的。
再說了,這遭災的,又不是一個兩個,是一群人都遭了災。就算是家裡沒有餘糧,上頭也給撥了救濟糧,怎麼能艱難的熬不下去?
說白了,這些人本身就有問題,要麼是胡吃海塞,把能夠度過一整個冬天的餘糧全部載完了,要麼就是……”
純粹的,惡。
隻是這次有了個機會,迸發出來,僅此而已。
蕭振東見陳勝利有自己的理解,更是淡定了。
好了,他能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聽從指揮和命令了。
“所以,這事兒,您打算咋辦?”
蕭振東好奇的,“是放任不管,還是……”
陳勝利倒抽一口涼氣,斜了一眼蕭振東,“不是我說,你小子瞎琢磨啥呢?
這種事情都不管的話,往後這不得上天呀。一個乾了沒事兒,那接下來,還不得跟雨後春筍似的,唰唰往外頭冒啊。”
等到了那個時候,想解決都來不及了。
就得趁著剛冒頭,還沒有成氣候的時候,將其徹底打壓下去。
最好,殺雞儆猴。
讓後頭的人看著,就算是日子再難,隻要聽話,老老實實彆惹事兒,也總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如果你要是生了歪點子,長了歪心思,走了彎路的話,那就真的是洗乾淨脖子,擎等著死吧。
思及此,陳勝利,忽然覺著,眼前這個事情,那是真的相當緊迫了。
“現在,彆整那些沒用的了,你跟我說說,他們手裡有多少武器,都是啥武器。
我得琢磨琢磨,用多少人去。還有,咱們要去的話,肯定不能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去了。
莽撞的往前頭衝,不靠譜,到時候損兵折將的,不好跟家裡交代,得想個法子,探聽一下裡頭的虛實和消息。”
蕭振東點點頭,他確實也是這麼想的,打仗就要打有準備的仗,如果是打無準備的仗,那真是把打仗當成了兒戲,把人命當成了兒戲。
“這幾個人,現在還成不了什麼氣候。”
蕭振東言簡意賅,“七八個人吧,裡頭有武器的隻有一半。
還有用的是卷了刃的菜刀,更有甚者赤手空拳的。
估摸著,先前打劫也都是嚇唬人,在氣勢上選擇壓倒對方,而且他們要的錢也不算多,大家夥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肯定,也自認倒黴,把錢給了。”
錢,還能再賺,但是小命這玩意兒,是真真切切隻有一條。
什麼叫做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這話聽著瀟灑,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吧。
說白了,都是被逼到絕境無路,退無可退,才放出來的豪言壯語。
不然呢?
反正都要嗝屁了,吹個牛逼不犯法吧。
至少還給後人留下了一個英雄的形象,不是那種膽小如鼠之輩,臨死了還在嘰嘰喳喳的懇求著。
人,這玩意兒吧,隻要有那麼一絲絲退路,大家夥都舍不得死的。
老話說的好,好死不如賴活著,還沒活夠呢,乾什麼想不開去尋死呢?
蕭振東琢磨了一圈,沉聲道:“不過現在沒事兒,隻是小打小鬨,不代表以後也沒事兒照就是小打小鬨。
人心都是貪婪的,我覺得一旦他們嘗到了甜頭,肯定會拿打劫來的錢財,去置辦東西。
若是,真的好巧不巧,被他們掏到了獵槍之類的玩意兒,到時候可就是燒殺搶掠了。”
對於蕭振東的話,陳勝利也是比較讚同的。
錢財這東西,自己個兒辛辛苦苦掙,哪有順手從彆人兜裡掏,來的快呢。
“你說的有道理。”
這事兒看似是小事,可若是不管不顧下去的話,不用仨月就有可能會釀成一起重大的事件了。
蕭振東清了清嗓子,在這時候忍不住開始出歪主意了。
“陳叔,我覺著吧,咱們那啥沒必要啥事兒都自己都往前衝,咱們這不還有個連長嗎?”
他擠眉弄眼的,那模樣一看,就是肚子裡沒憋好屁。
“咋滴?”
“嘿嘿嘿,”蕭振東嘎嘎樂嗬,“我尋思著,獨辛苦,不如眾辛苦。
專業的事情,肯定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去辦。”
陳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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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這次,他真是聽明白了。
你彆說,這小子,還真是一肚子壞水。
“你啊你,”陳勝利嘴上罵罵咧咧的,“臭小子,我看你就是蓮藕成精,渾身上下都是心眼子。”
蕭振東知道,這是陳勝利對他親近的一種表現。
也沒在意,一揮手自己個兒還調侃上了,“哎喲,看樣子我這物種的跨度還挺大的。
上次,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還說我是蜂窩煤,心又黑,眼兒還多。
這次又換了個物種,好家夥,那叫一個又大又白生。
看樣子,陳叔你也是覺著,歸根結底,我雖然心眼多,可還算是個好玩意兒唄。”
他伸出手,比劃著,“蓮藕,那可比煤炭白多了。”
陳勝利這時候真是由衷感歎了一句,“孩子呀,心眼子多不多,心眼子好壞啥的,我就先不評判了。
就是你這臉皮,當真是比城牆還要厚了。”
調侃歸調侃,可蕭振東的建議,陳勝利是真的聽進去了,拿了電話,就開始撥打。
在經過一圈轉接之後,終於是聯係上了韓連清。
韓連清倒也爽朗,“老東西,怎麼著?這天上,是要下紅雨了嗎?怎麼突然想起來我了。”
陳勝利:“……”
這人吧,就是不能對比。
之前,還覺得蕭振東吊兒郎當的,現在對比一下韓連清,當時覺得,蕭振東這樣老實巴交的小夥子,也屬實是少數不多見了。
蕭振東莫名收到了一張好人卡。
儘管,他不知道。
儘管,知道了,也不想要。
這玩意兒,在後世,屬實不是啥好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