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桃看著毓芳吃飯,沒啥孕反,不用吐的死去活來,覺著她幸運。
可另一方麵,又覺著毓芳這吃嘛嘛香,有點讓人害怕。
營養太好,吃的太好,生的時候,可艱難。
毓芳雖然是鄉下的莊戶人家,可是,摸著她那手就知道,這娃子,平日裡是真的沒乾過多少活兒。
養尊處優算不上,但絕對沒遭過啥罪,吃過啥苦的。
“稍微克製點嘴巴,”周桃低聲道:“嬸子不能害你。”
毓芳一怔,“嬸子?”
“嘖,你這個傻孩子,那些讓孕期可著勁兒吃東西的,都是平日裡窮苦,彆說是吃好了,就連吃飽,都是一種奢望。
那虧著嘴的,肯定是讓她多吃,可勁兒的吃,不然的話,身體怎麼扛得住孩子的消耗?”
毓芳自己就是大夫,周桃一提,她瞬間就明白了。
“嬸子,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我該吃吃,該喝喝,但是不要吃太多了?
就是,稍微克製點?”
見毓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周桃一拍大腿,歡喜的不行,“對咯!就是這個意思!
咱們吃好的,吃個七八分飽就行了,反正,這小家裡,就是你當家,還不是想啥時候吃喝,就啥時候吃喝啊?”
這倒是。
毓芳咧嘴一笑,“行,嬸子,你說的這些,我明白了。”
“光是明白,也不行,得照著做才成。”
周桃跟毓芳越相處,就越喜歡這個小輩,忍不住語重心長的,“孩子,嬸子知道,我這話說的,可能稍微有點囉嗦了。
但是,你得記著我的話,餓了就吃,不餓不吃,吃,也吃個七八分飽,這樣子,才能慢慢的控製體重。”
“好!”
毓芳對自己的身體,也是很在意的。
她想給蕭振東生孩子,但同時,她也不想死。
她想好好活著,陪著蕭振東,陪著孩子,直到生命的儘頭。
當然,這個生命儘頭,指的是二十歲、三十歲、四十歲,五十歲,一步步走下去。
直到,壽終正寢。
晚上這頓飯,自然是吃的那叫一個滿意。
人多,熱鬨,這飯菜的滋味兒,也是一絕。
夜半。
月上樹梢。
蕭振東翻身起來,手腳輕緩的穿了衣裳,尋思著悄無聲息的出去,再悄無聲息的回來,最好不要打擾毓芳睡覺。
結果,這衣裳才穿了一半,毓芳就聽見了動靜,迷迷瞪瞪的坐起來,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揉著眼睛,茫然的,“東哥,你乾啥去?”
蕭振東:“……”
還能乾啥去。
這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肯定是去搞事去啊!
深吸一口氣,蕭振東決定,照舊糊弄一下毓芳,“出去撒個尿。”
“好吧,”毓芳點點頭,“那你快點回來,我等你。”
“行。”
蕭振東果真出去撒了個尿,再回來,脫下衣裳,圈著毓芳睡了。
尋思著,給媳婦哄睡著了,再去找曹得虎那個倒黴蛋。
結果,這毓芳也不知道晚上是不是吃了興奮劑,還是咋滴了。
翻來覆去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蕭振東一起身,她又醒了。
這次,毓芳就沒有那麼好糊弄了。
她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無聲的盯著蕭振東。
蕭振東穿好衣裳,一轉頭,對上毓芳的眼睛,心都漏跳了一拍。
完犢子,這下,好像稍微有點麻煩。
至少,解釋不大清楚了。
“額,媳婦……”
蕭振東有些蒼白無力的,“你聽我解釋啊!”
毓芳也很想堅強的,隻是人有些時候,就是那麼沒出息。
一張嘴,眼淚就下來了。
她哽咽著,“你說,隻要你說,我就相信你!”
可,那雙明亮的眼睛,明明都要徹底碎掉了。
像是在祈求著蕭振東,千萬不要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就算是真的做了,那……
也瞞著她。
不要讓她知道,至少,願意騙騙她,也是好的啊!
蕭振東:“……”
沒啥好說的,現在就是很想罵娘。
靠,之前乾了那麼多喪心病狂的事兒,愣是沒有被媳婦發現一次,跟曹得虎這個老東西出去,一次事兒還沒搞成,就被逮了個正著。
“好好好,”蕭振東忙不迭回身,抱住了毓芳,讓她的頭靠在了自己個兒的肩膀上,撫摸著她的腦袋,安撫著,“媳婦兒,你先冷靜一下。
我蕭振東,對著上蒼發誓,這裡頭,肯定是啥事兒都沒有。”
毓芳噙著的淚,這時候,終於大滴大滴的掉了下來,“你說,我現在很冷靜。”
蕭振東看著嘴硬的毓芳,心說,這還冷靜個啥啊?
都哭成淚人了。
他抬手,擦了毓芳臉上的淚花,也沒執著一定要給毓芳安撫冷靜下來,再去說那些。
蕭振東心裡也清楚的很,不把這個事兒解決掉的話,毓芳根本冷靜不下來。
就算是冷靜了,那也是心死之後的絕望。
“媳婦,你先哭著,聽我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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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振東挑挑揀揀,把白天發生在曹家的事兒,選了重點說了出來。
“所以,”蕭振東拍著毓芳的肩背,“我出去,不是瞎搞的,是為了跟曹叔去一趟小破屋。
咋說,也得讓叔揍一頓那小王八犢子,出一口惡氣啊。”
聽完解釋的毓芳:“……”
咋整了?
這眼淚,是繼續掉,還是不掉了?
整的她好像是多難纏一樣。
毓芳心裡尷尬,也不好意思說話,就趴在蕭振東的懷裡裝死。
蕭振東覺著好笑,撫摸著她的脊背,“還哭嗎?”
毓芳不吭聲,哼哼唧唧了半天,欲蓋彌彰的,“我剛剛做了個噩夢來著,然後……”
“哦~”蕭振東順著毓芳給的台階,乾脆利索的下了,“所以,咱們這是叫夢裡的癟犢子玩意兒,給嚇個夠嗆啊。”
“嗯!”
對的。
就是這樣!
她毓芳,這麼聰明一個人,怎麼可能去懷疑自己枕邊人的忠誠程度呢!
“好了,”蕭振東知道,現在說清楚,也沒用。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還有一句,叫做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光是想想,蕭振東都想吐血。
奶奶個腿兒的,你說說這些古人,腦瓜子裡,裝的都是什麼玩意兒,一句接著一句的,這不是左腦搏擊右腦嗎?!
“那,現在還困嗎?”
麵對蕭振東的詢問,毓芳實誠的搖了搖頭。
不困了。
哭了這麼一場,還把老久都沒咋用的腦瓜子拿出來使用了,這要是還能倒頭就睡,那才是稀奇了。
“不困,”蕭振東乾脆的,“那就跟我一起出門看看熱鬨吧。”
毓芳十分心動,嘴上還推辭了一下,“哎呀,這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