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鞭壓上了他身後唯一完好的地方,那是等下第五道傷的位置。
“你身在這京城中,酒是不可避免要喝的,可見方才那話,就沒過過腦子。”陸潯道,心下不滿,“隨口拿來應付我的吧。”
周昫淒淒慘慘地挨著訓,心想他都疼懵了,怎麼可能還有腦子?
陸潯的聲音還在繼續:“我以前沒與你提過反省認錯的規矩,今日便不算加罰,我替你說。”
“但以後,你再有惹事犯錯的,就自己想清楚了再來回我。想不出來,說的不對,就一直挨著,我看你還敢不反省在那兒隨口搪塞。”
等了一會兒,沒人應聲,柳鞭往下壓了幾分。
陸潯沉聲:“沒聽懂?”
“懂!懂了!弟子記下了。”身後壓迫感太強,周昫根本忽視不掉,立馬給自己換了一個謙卑的自稱。
陸潯輕輕哼了一聲,手上壓著的力道卻沒有減。
周昫這人吧,就是這麼個毛病,明明一顆靈透的腦子,偏生吊兒郎當的沒幾個事能入他心裡。
好好跟他說,他插科打諢,十分能聽進去兩分就不錯了,非要等到責罰上身,痛得怕了,才會把那些渾賴的心思都收起來。
每次都要廢不少力氣。
陸潯長吸一口氣,要訓人了。
“你身上有的是經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毛病,隻是還沒顯出來而已。我當初給你調養了多久才有些起色,怎麼,如今到了你自己手上,就這麼輕賤?”
周昫一抖,輕賤那兩個字刺得他心裡鈍鈍地發痛:“我沒……”
“彆急著否認。”陸潯毫不留情地打斷他,“這酒好喝嗎?好喝到你連命都不想要。”
“那還用什麼藥膳,養什麼身子,用了也是白用!還敢瞞著我,這其中但凡有點和酒性相衝的東西,你眼下就該在太醫署裡躺著!”
“真當自己是鐵打的身板了,還覺得這不是個什麼大事?誰給你的膽子,居然還敢在這裡與我裝無賴玩心思!”
陸潯越說越氣,語氣不知不覺中陡然轉厲,猛地揚起的一道柳鞭抽落,帶起的風聲引得人心神俱駭。
周昫早在他開口罵人時就開始搖頭痛哭了,要不是手被綁著他能把自己耳朵捂上,那一字一句抽在他心裡,一點不比身後的柳鞭好挨。
砰的一聲帶得碎屑飛起。
“啊!”周昫猛的縮起脖子閉上眼睛,人已經被嚇傻了。
柳鞭就落在他眼前,抽在樹乾上,赫然一道鞭傷,撲簌簌地掉著樹皮碎屑。
陸潯走近一步,聲音就落在他耳邊:“明知道我有言在先,你頂著挨斷藤條的風險還是偷偷要了酒喝,小聰明耍得這般好,怎麼,殿下如今身份尊貴,是覺得臣管不住你了是不是?!”
“不!沒有!”周昫急急地開口反駁,對上陸潯那盛怒的模樣又沒了底氣,“師父你彆說了,彆說了行嗎……”
“那你怎麼敢的?”
陸潯輕輕一句,截住了他近乎咆哮的哀求。
“規矩懸頂,你怎麼敢的?”
呼吸停滯,周昫驚恐地看著他,口中沒了聲音,轉為壓抑著的低泣。
半晌,柳鞭重新壓到他身後。
“還有十下,挨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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