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甜見月娘遲遲沒說話,歎了口氣。
“太要強也不是好事,你這是沒苦硬吃。”她點評了一句。
在她看來,月娘這可不就是沒苦硬吃嘛。
反正這邊也缺乾活兒的人,隻要她願意乾活兒就有月錢拿,怎麼不比冒險自己去海上打魚強啊。
她要是真會打魚也行啊,關鍵是,這打魚也是來到流放地後現學的。
就跟老許學了幾天,大風大浪都沒遇到過,堪堪學會了個下網撈魚
這樣的情況,沈依甜怎麼都不會相信她能獨自一個人帶著孩子過的很好的。
那些莫名消失的流放犯人,多半就是死在浪裡,或者一日日的欠著要交的魚獲,背著債生生磨死的。
看月娘猶猶豫豫,還不願意決斷的樣子,沈依甜實在不想她也跟那些犯人一樣,被磨死在這小漁村裡。
“月娘,你打魚賺錢養孩子,和幫我做事賺錢養孩子,真的有那麼大區彆嗎?”
她實在是不能理解了。
月娘咬了咬唇,抬起頭笑了下:“沒有區彆,我答應你。”
“我又不白給你錢,你也是付出勞動的啊。”沈依甜沒注意到她答的什麼,繼續努力的勸解著。
她準備了一大套說辭,今天誓要勸動月娘,不讓她去海上冒險。
海上有多累多危險,親自經曆過的她清楚的很。
月娘見她還在繼續勸,先是愣了下,緊接著就笑開了。
“你怎麼了這是,這麼大怨念。我不是說了嗎,我答應你啊,明天我就去你家乾活兒。”
這樣既能有工錢,又能儘快住進新房子裡,她何必還矯情拒絕呢。
反正矯情來矯情去,她也是靠著沈依甜才有今天的。
沈依甜聽到她說願意,也是一愣。
隨即眨了眨眼,道:“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既然答應你了,怎麼會是開玩笑呢。”月娘失笑。
沈依甜雖然嫁過人,但在她看來,這小丫頭還保持著女兒家稚嫩的一麵。
瞧瞧那眨眼狐疑的樣子,懵懂又單純,哪裡像是個被休棄的女人?
都是同樣遇人不淑,沈依甜狀態都能那樣好,她也不能自苦了。
沈家哎,京城首富哎。
即便沒抄家之前,讓她去沈家乾活兒她都是樂意的。
更彆說現在自己落難了。
兩個人愉快的達成了協議,那邊,葉獵戶已經將新宅子裡外都看了一遍。
果然如富貴兒說的,隻要家具置辦齊了,沈依甜立刻就能搬進來。
搬進來也好,那邊的小院在村子中間,人來人往的,誰看到沈依甜都要喊一聲農女娘娘。
沈依甜嘴上不說,其實她心裡彆扭的很。
“今天沒事,等家具拉回來了,我還能幫著一起弄。”他眉眼帶著笑,對沈依甜道。
月娘嘿嘿笑著:“今天你沒去縣裡啊?難得有空啊,昨天小姐請村裡人吃飯都沒看到你啊大忙人。”
她很自然的將對沈依甜的稱呼變成了小姐。
既然決定了去沈家賺錢,她就不會分不清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