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薇頭昏腦漲,緊緊地抱著樹乾,然後目送宋衡架著車繼續飛速前行。
發生了什麼,剛剛在車上她才知道,陸讓現在沒有可信的人了,所以他抓了她來幫他辦事兒?!
幾天前不是還那麼提防她,差點兒將她掐死!
現在送命的時候到了,她就值得信任了?!阮玉薇欲哭無淚。
陸讓站在樹枝上,離她很近,卻連她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
剛剛他帶著她飛上樹梢的時候,她眼前的畫麵終於“看到”了,那個書生的木盒子是一個中年人給他的!
算起來,這個中年男人,現在應該是個六十左右的老者。
想到這兒她不禁皺起了眉來,按照這人的年紀,莫非是與外祖家有間隙?
可外祖家隻是一個老實本分的普通百姓,剛剛她看到的畫麵裡,那人明明衣著富貴,怎麼可能會與外祖家有關係呢。
突然一陣疾馳的馬蹄聲打斷阮玉薇的思緒,她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看到一匹黑色的駿馬飛速而過。
她剛想鬆一口氣,手肘被陸讓抓住。
伴隨著再一次的馬蹄聲,她眼前浮現出畫麵,那個書生將木盒子給了那個中年人,中年人給了那個書生一份上任詔書。
阮玉薇一下就明白了,這個書生殺害了外祖一家,從而獲取了官職!
所以,她前麵零零碎碎看到的畫麵,這個書生騙了娘親,也騙了外祖讓他們給他上京的路資。
外祖好心的結果,就是書生為了他自己的利益,殺害了外祖一家!
阮玉薇愣神之際,三匹馬陸續經過。
陸讓看著地麵揚起的飛塵,劍眉蹙起,清冷的薄唇吐出一個字,“走。”
阮玉薇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被陸讓拎著後脖頸的衣領飛下了大樹。
她看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官道,“馬車沒有了,馬也沒有,我們走著過去?”
陸讓看她一眼,“跟我走。”
說著他朝著樹林的深處走去,阮玉薇將信將疑地跟了上去。
這一片的林子沒有老山林那麼陰冷,從枝丫間灑下來的陽光照在臉上,暖暖的。
看著樹林緩緩向下的坡度,林間也有人活動的痕跡,山下估計是個村子或者是鎮子。
阮玉薇如是想著,走得越近,聽到的不是人的聲音,而是……水聲?
她看著陸讓絲毫沒有慢下來的腳步,似乎他對這一片很熟悉。
阮玉薇去過吳州府,還是從欽州上了黑船,在船上飄蕩了十幾日後,她逃竄後,才飄到了吳州府。
她沒有看過大齊的輿圖,不知道吳州在什麼方向,但是吳州衙門那群人的嘴臉,她記得清清楚楚。
要是陸讓是讓她去下毒的,她第一個就毒死那個死胖子!
阮玉薇跟著陸讓走了差不多兩盞茶的時間,才走出林子,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條寬闊的大河!
怪不得她隱隱約約聽到的是水聲。
她看向陸讓,“陸大人,我們不會是要遊去吧。”
陸讓繼續往前走,“不想遊就跟上。”
阮玉薇扁了扁嘴,還真是冷一陣熱一陣,難不成隻有破案的時候才會耐心一點兒?
以後哪個姑娘要是嫁給他,真的就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阮玉薇不敢說出聲,隻能在心中不停的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