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經過的街道一路上都是紅綢飄帶,經過穿城河的主街道時,那座蓮台上一抹紅影正在翩翩起舞。
阮玉薇透過小小的車窗,看著那抹紅影漸行漸遠。
鐘冠霖坐在施映雪的對麵,一直緊緊地盯著她,兩隻手無意識地揉搓著膝頭上的衣衫。
臨出城的時候,阮玉薇朝外看了一眼,一隊鏢車自另一條街道而來。
這支娶親的隊伍聲勢浩大,隊伍裡送親的施家人會把施映雪送到吳州的界線。
出城後,隊伍的喜樂就停了,隻能聽到車輪吱吱呀呀地聲音。
阮玉薇看著施映雪換了兩次手,不住地揉了揉酸疼的胳膊。
她從懷裡抽出一條紅色的紗帕蓋在施映雪的頭上,“姑娘歇歇手吧。”
從行出門禮開始,施映雪手裡舉著喜扇就沒有放下來過。
鐘冠霖卻像看到什麼好玩兒的一樣,臉上的表情立刻興奮了起來,他伸手就要去抓施映雪頭上的紗帕。
“好玩!新娘子,玩!”
施映雪避之不及,被抓了個正著,紗帕的絲線勾住了鳳冠的流蘇,被鐘冠霖連帶著紗帕和鳳冠一把扯了下來。
“啊!!”施映雪捂住腦袋,臉色都白了幾分。
鐘冠霖呆呆得舉著絲帕,被勾住的鳳冠還在半空晃動著,鳳冠的頭圍邊上還有一縷被拽掉的頭發。
施映雪看著一臉傻氣的鐘冠霖再也忍不了了,她怒容滿麵地看著秋水,“讓他下車!”
秋水有些為難的看著這個即將入門的少夫人,“少夫人,大公子他不能坐彆的馬車,為了能順利接親,我們從京城上船的時候,這個馬車都是帶著的。”
施映雪咬著牙看著麵前的主仆兩人,“行,我下。”
說著她鑽出車廂,“停車!”
阮玉薇和吉祥兩人相視一眼,立刻起身跟著下車。
車夫籲地一聲停住了馬車,車夫是昌寧伯府的車夫,他也基本上是大公子的固定車夫,大公子的各種意外情況,他不是沒有見過。
今兒從少夫人上車,直到出了城才出意外,已經是難得了。
馬車一停,後麵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押在最後的薑弘興不明所以,他直接策馬上前。
他一來,就看到施映雪披散著頭發從馬車上下來,以為她又像往常一樣發瘋,不由地斥責道,“施映雪,現在不是在施府了,你已經被昌寧伯府的大公子迎娶,出嫁從夫,三綱五常,你不懂嗎?!”
施映雪抬頭看著高坐在馬背上的施弘興,不由地冷哼了一聲。
“出嫁從夫?所以你現在也要讓我像那個傻子一樣,聽話地任你們擺布才行對嗎!”
施弘興看了馬車的前後,都是昌寧伯爵府的人,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的惱怒。
“施映雪,你現在已經是鐘家婦了,你不用激怒伯爵府的人,沒用的,你上了這輛馬車,你就是鐘家的兒媳。”
兩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小廝氣喘籲籲地從後麵跑了過來,“大公子!”
“大公子,後麵來了個鏢車隊,咱們停下了,他們也走不了了。”
這一段兒的官道,但是兩輛馬車並行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現在,這支龐大的隊伍裡,有娶親的,也有送親的,將官道占了個滿滿當當。
現在隊伍停了下來,後麵的人自然也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