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練了十年的武,這些養在京城金窩裡的小孩兒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他也忘記了,兩人是因為什麼而起的衝突。
李昭林被他打得暈了過去,他父親沒有問他半句,隻是讓他在錦城王府的門口跪了兩個時辰,王府的門開後,他爹當著王府人的麵,抽了他十五鞭。
皮開肉綻。
他覺得在山上,那桶讓他疼得死去活來的藥水,都沒有這頓鞭子來得疼。
此後,在國子監,再也沒有人敢嘲笑他了,但再也沒有人再敢和同處一室,不論他走到哪裡,方圓範圍基本上都沒有人再靠近。
國子監裡,所有的學子,都是十人一室,隻有他一個人,先生單獨教他。
國子監五年,他幾乎趕超了京城中與他同齡的學子。
就連先生都驚歎,冠軍侯耽誤了一個驚世之才,若是自小就在京城中求學,說不得他就是大齊最小的三元魁星。
陸讓麵對先生的惜才之情,心底卻無波瀾。
他在先生的舉薦下,準備下場考試,臨考前的一晚,他卻沾上了命案。
他被取消考試資格,在大牢裡,他沒有被刑審的官員打,被父親打了進京後的第二頓。
皮開肉綻。
他這次覺得,好像也不怎麼疼,畢竟上次已經經曆過了。
還他清白的是,時任大理寺卿的於大人。
他走出大牢的時候,頭發半白的於大人說,人生坦途,往前走。
陸讓回頭看著站在大理寺的門口的於大人,他這一生,除了國子監的先生,沒有人再對他說過良言。
他隻在進大理寺的時候見了於大人一麵,他在裡麵待了五天,第二次見於大人,就是他出獄的日子。
這也是頭一次生出,大理寺也是不錯的地方的想法。
錯過了科舉,四年後,他再次下場,連中三元。
難得冠軍侯府因為他熱鬨了一次,父親喝了很多酒,沒對他說幾句話,最後隻說了一句,不負他所望。
不負所望?陸讓不知道冠軍侯的所望是什麼,他隻知道他想去大理寺。
朝廷的任命下來了,大理寺寺丞。
是他自己去找了於大人,將翰林院侍讀改了大理寺。
陸讓看著冠軍侯氣紅了臉,他的心底卻再無波瀾,冠軍侯的手再次揚起來的時候,他輕鬆地就攔住了。
他看著現在比自己要矮的冠軍侯,隻是冷聲道,我自己長大,就該自己選擇。
他在冠軍侯府的院子,他鮮少住,在國子監讀書的時候住在國子監,每月休五日,後來入了大理寺,案情忙碌的時候,便更少了。
直到三年前,他知道了,他遠離京城習武,是為了將他養成母蠱,因為耗費血氣,所以他要日日勤練,不是為了他的身體康健,而是為了練成母蠱。
他從冠軍侯府搬了出來,到了這個春柳巷的二進小宅子裡。
陸讓低頭看著墨跡已經乾透的劄子,合起劄子,“宋衡。”
宋衡出現在門口,“大人。”
“把這個送到孟禦史的府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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