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傾瀉而出後,施映雪才後怕地雙手十合,“各位祖宗,多有得罪,要怪……就怪鐘冠霖!不孝子孫鐘冠霖!”
鐘冠霖像是聽不到她的話一樣,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地上的某一處。
摔落一地的牌位,獨有五個牌位都被摔裂了,每一個裡麵有一角明黃色的紙,上麵還似乎有朱砂筆寫了些什麼東西。
施映雪看到鐘冠霖的模樣,剛想問他怎麼了,下一瞬祠堂的大門就被人撞開了。
好幾個小廝衝撞著大門,摔了進來了。
施映雪抬眼就看到,伯爺鐘懷瑾寒著一張臉踏進了祠堂。
“怎麼回事,誰讓大公子進祠堂的!”
錢嬤嬤戰戰兢兢地上前,“是大少……”
她剛想把所有的罪責推卸在才進門的大少夫人的身體,一旁剛還呆坐在地上的鐘冠霖突然倒地開始抽搐!
施映雪大驚,連忙跪坐在地上將他的頭扶了起來。
她剛想摸藥出來,鐘冠霖悄悄拉住了她的手。
施映雪突然發覺,他和今早發作的樣子有點兒不一樣,好像是正在極力忍受著什麼!
鐘懷瑾看著倒在一片狼藉中的侄子,眼底閃過一絲厭煩。
他的視線掃到一旁滿地的牌位的時候,麵色更是風雨欲來。
“把大公子送回鬆雲居!”
鐘冠霖長得身高手長的,三個小廝太將他抬了起來,他的手卻緊緊地拉緊了施映雪的衣裙。
力道之大,手指關節都泛白了。
小廝一時是不知道走還是留。
鐘懷瑾皺著眉揮了下手,施映雪跟著一起回了鬆雲居。
錢嬤嬤看著罪魁禍首走了,她的心底更是驚跳起來,是她讓大少奶奶跪祠堂的,這才招來了大公子。
現在祠堂被毀了,鐘氏祖宗的牌位倒了一地。
現在她是如何也脫不了乾係。
“都出去。”
錢嬤嬤越想越害怕的時候,前麵的伯也突然發話了。
“是、是……”她手腳發軟地立刻退出了祠堂,順便將外麵的所有小廝丫鬟全部趕了出去。
祠堂裡外的人都被清了個乾乾淨淨,錢嬤嬤站在月洞門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遠遠望去,好像伯爺正蹲在地上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牌位。
寬敞的祠堂是去年重建的,用了最好的木材,放置牌位的架子和供桌甚至都是金絲楠木。
鐘懷瑾慢慢地蹲了下來,蠟燭傾倒在地上,燒化的蠟油被濺得到處都是。
牌位掉下來後,甚至白色的蠟油塊凝結在牌位上。
鐘懷瑾伸手從破裂的牌位中,將那黃色的一角拿了出來。
牌位應聲裂開,鐘懷瑜三個字分裂成兩半。
鐘懷瑾緊緊地捏著那一角黃紙,用力地似乎整隻手都在顫抖。
半晌後,他低低的聲音才顫抖著擠了出來,“二弟,現在連黃符都壓不住你了嗎。”
“你都看到了,霖兒活得很好,也娶妻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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