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家族利益,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
“你明知道那幾個家族藏汙納垢,還要與他們攪合在一起。”
“難道你忘了當年母獸的遭遇嗎?”
聽到這句話,方才氣焰囂張的蕭父,背一下子佝僂了起來。
他渾濁的眼睛浮起愧疚,眼角的皺紋似乎又多了幾條。
明明正值壯年。
卻像一個遲暮的老獸。
他嘴唇劇烈顫抖,時隔多年,終於吐露出了埋藏心頭許久的一句道歉。
“是我對不起你母獸”
蕭月尋靜靜聽著父獸發自內心的懺悔,麵上卻沒有一絲動容。
“你的道歉太晚了。”
他平淡地丟下一句話,隨即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回到冷冷清清的主臥後。
蕭月尋打開光腦,又看了一遍那條特彆的消息。
即使隔著光腦,他也能感受到其中滿滿的關心。
這一刻。
好似有一股暖流湧進他的心房,驅散了徹骨的寒意與悲涼。
蕭月尋伸出手指,想透過虛幻的光幕,觸碰那溫暖的月光。
可又像是想到什麼,他眼底閃過一絲痛苦,指尖觸電般收了回來。
最終。
蕭月尋關閉光腦,倒在大床上,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厭棄之中。
他剛剛說那些人肮臟不堪,可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生於汙泥裡的花怎會一塵不染?
作為蕭家少主,常年遊走於黑暗之中,他的雙手早已沾滿了鮮血。
更何況,他骨子裡本就流淌著那人自私涼薄的血脈。
他這樣的人配愛彆人嗎?
又值得被愛嗎?
男人頹然地仰躺在床上。
濃墨似的黑發淩亂散落,遮擋了眉眼,繃緊的下頜泛著一種冰冷的蒼白。
窗外。
夜色如同濃稠的黑霧,無聲無息滲透進來,吞噬著周圍的光明與溫暖。
冥夜星的夜晚,一如往常。
看不見星辰。
也尋不到月亮。
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與冷寂。
三天後。
自從刺殺的消息傳來,梅麗就一直處於惶惶不安的狀態。
江會長和秦詡兩人趁機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終於讓她鬆了口。
梅麗自己也心知肚明。
如今她和同夥反目成仇,要想活命,隻能把他們拉下水。
於是,她用其他主使的罪證作為談判條件,要求減刑。
不過,眼下梅麗已淪為了被動的一方,還需治安署的庇護。
自然沒了談判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