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十一月份,天氣逐漸轉涼,晝短夜長,夜幕降臨得越來越早。
軍嫂中這兩位孕婦已經進入孕晚期,行動不便。周若魚擔心她們的身體狀況,於是提前讓大家都提前下班。
她陪著周淑芬緩緩地走著,享受著寧靜的時光。
周淑芬麵帶微笑,撫摸著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眼中閃爍著母愛的光芒:“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已經賺了一百多塊錢啦!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呢,甚至比老朱一個月的津貼還要高。”
想了想未來,她又繼續說道:“我們家老三可真是個幸運的孩子呀,還沒出生就能享受到這樣的好生活,比起他的兩個姐姐,那可要幸福得多了。”
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對肚子裡這個新生命充滿了期待和希望。
“她兩個姐姐也肯定會越來越好,日子順了以後就會一順百順,周姐你就放心吧。”
周若魚將手插在周淑芬的臂彎裡,笑嘻嘻地半扶著她。
周淑芬另一隻手捏了捏放在兜裡的鈔票,手裡有錢,心更加安定了:“小魚妹子,我就覺著啊自從你來到咱們大院嫁給陸秦川,就像變戲法兒似的,所有人都好起來了。
連李桂花現在都服了,今天還和我說,和你乾心裡踏實。”
“軍嫂們那麼信任我,那我更得加油乾了,至少家家的孩子都能上得起學,吃得起肉,是吧?”
她雙眼含笑地看著周淑芬,嬌嬌俏俏地,甚是可愛。
兩個人就說說笑笑地走回了家,剛拐進胡同,就見陸曉華正站在大門口等著她們。
見她們兩個露了影子,就急急跑上前來滿臉是淚地拉住周若魚說:“嫂子,都怪我這烏鴉嘴,嗚嗚……”
“怎麼了,好好說!”周若魚一見她這模樣也緊張起來。
“我,我,我四哥他,他真得了絕症!”
鼓足勇氣說出來那一刹那,陸曉華眼淚嘩地就湧出來。
周淑芬也嚇了一跳,但她還是拍了陸曉華一下:“胡說八道些什麼,陸團長不是出任務去了嗎?”
“回來了,今天早上我和我四嫂去醫院吊水的時候就看到他了,當時我們兩個還猜他為什麼不回家而是出現在醫院……嗚嗚,嫂子,我一語成讖,他真得了絕症……”
看她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後語,周若魚知道她是真急了,溫聲問:“他在家?”
抹了一把淚,陸曉華重重點了點頭:“剛回來,渾身上下臟兮兮的,一進屋就倒在床上,問什麼也不說話。嗚嗚,我就說早上看他那樣子不像有什麼好事,果然……”
“等等,絕症什麼的,不是他和你說的?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嗯啊,”陸曉華眨了眨霧氣蒙蒙的眼睛,“這還用他說?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就猜到啦。”
“周姐,你先回去吧,沒什麼事的。”
周若魚也怕周淑芬跟著擔心,說著瞪了乍乍乎乎的陸曉華一眼。
周淑芬向自家院子望了望:“我家老朱好像也回來了,我先回去問一問他知道啥情況不。”
陸曉華一見周淑芬離開,哭得更凶了:“早上我一開始還懷疑他是不是外麵有了彆的女人,我還是他親妹妹,竟能那樣想自己的親哥哥,我真不是人。”
“他要是得了絕症你可怎麼辦?你才十九歲,年紀輕輕就守寡,連個孩子也沒給你留下一個,將來可怎麼辦呀!”
“你閉嘴!”
周若魚一直覺得人的性格如果太直,說好聽了是直爽,說不好聽的就是棒槌一個,就比如眼前的陸曉華。
被周若魚喝了一聲,陸曉華收起哭聲,抽泣著說:“那你去勸勸他,大眼瞪小眼地就那麼躺在床上,一聲不吭。”
屋裡在堂屋裡點著一盞白熾燈,走進臥室一股汗酸味夾雜著腳臭味迎麵撲來,借著昏黃的燈光她看見床上的陸秦川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她心裡不免也忐忑起來,陸秦川平時也不是這種悲春傷秋的性格啊,聯想起早上他那落寞的神情,難不成真讓陸曉華那烏鴉嘴說中了?
正想上前看個仔細,陸秦川一個骨碌坐了起來,雙眼無神地看著她,呆呆愣愣地。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餓沒?”
她語氣輕輕的,也不敢直奔主題,人在脆弱的時候怕的就是當頭一棒,她可不敢當這個惡人。
“我……”陸秦川的聲音喑啞乾澀,“早上就回來了,臨時有事沒有回家而已。”
周若魚慢慢走到門邊,伸手將燈拉亮。
燈光猛然亮起,讓剛剛還處於黑暗中的人感到一陣刺眼。他下意識地抬起手遮住雙眼,試圖緩解那股不適。
"我去幫你燒水洗一洗,我也剛從廠子裡回來,正好也沒吃飯呢。咱們今晚就煮點麵條吃吧。"
周若魚一邊說著,一邊輕快地從門邊取下圍裙,熟練地係在腰間。
"小魚……"
沙啞而又無力的聲音再一次鑽進她的耳膜。周若魚的心猛地一揪,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瞬間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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