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陳漫把頭紮在顧瓊芳的懷裡,如小綿羊一樣拱來拱去著。
“您看爹地居然凶我了,您幫我說說他,他隻聽您的話。”
顧瓊芳被她拱得沒了脾氣,笑著將她的頭抬起來:“這次回國,你的事我和你爹地早就商量過了,咱們國家的教育水平與米國到底是有些差距,跟著你爹地學,對你日後有好處的。”
“我當然願意待在爹地身邊,最起碼我還能照顧他呢。”
陳漫水汪汪的大眼裡盛放著青春的光彩,天真而無邪,沒有任何雜質。
這讓顧瓊芳的心瞬間就化了,她撫著她青春洋溢的臉:“馬上你就要有姐姐了,這個世界上會再多一個愛你的姐姐。”
陳漫仰著小臉:“所以為了儘快找到姐姐,咱們還是請上級把秦同誌留在身邊一段時間吧。”
她摟著顧瓊芳的腰,左右搖晃著。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顧瓊芳笑盈盈地應著,“到京城下車時,我與保衛處那邊說一聲,咱們還是儘量聽人家安排比較好。”
這就足夠了,一路上的方方麵麵、事無巨細的服務,她深信隻要媽咪一句話,秦同誌就會留在她身邊。
而此時眼睛還留戀地看著欒城方向的陸秦川,也默默地點了根煙。
曾經執行過許多次的任務,也曾許多次有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時候,從未有過如今日這種惆悵。
他很清楚地知道,對於一個常年執行特殊任務的人來說,這種惆悵很危險。
他猛吸一口煙,借著明明滅滅的光亮,他暗暗決定,他的心裡已經有了沉甸甸的牽掛,是時候激流勇退了。
後半夜的時候火車終於進了終點站——京城站。
陳策隔著車窗忍不住熱淚直流,京城是生他養他的地方,是他學習的地方,更是他成材的地方。
顧瓊芳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將頭倚在他的肩上,默默地陪著他流淚。
他們的感情來之不易,她本來可以不用陪著他遠赴米國求學,但為了這份感情她還是毅然隨他而去,但她的女兒卻也從此與她天涯兩隔,不得相見。
陳策反握住她的手,輕輕握了握。他們相濡以沫二十多年,很多表達已經無須用言語來體現了。
夫妻互相鼓勵一番,火車已經緩緩停住了。
雖已是後半夜,京城站因為他們的到來而燈火輝煌,鑼鼓喧天。
工業部及相關部門領導已經分列在車門兩側準備迎接著,一個個臉上都掛著謙卑的笑容。
米國的工業舉世聞名,完全是因為有了陳策這種世界頂尖的專家在背後搞研究,搞開發。
所以陳策回國時阻力重重,甚至一家三口在港城機場時也險些被軟禁起來。
是京城方麵事先派出秘密人員做為隨行人員一路保護,才能順利登機回國。
政府的態度陳策看得明白,投身國家工業建設的決心在回國前就已經下定,與祖國雙向奔赴的情感是區區米國人無法理解的。
工業部部長親自帶他們到榻的國賓館辦理入住,國賓館隻接待外賓,安保措施做得極好。
陸秦川這種有著特殊身份的人也隻能在賓館大堂與賓館內部的安保人員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