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笙反應過來,回頭看了看苗青禾,甚至還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那你,那你想吃什麼?”他後知後覺地問道。
“好了好了,你趕緊吃飯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想吃什麼自己能夾。”苗青禾真沒那麼矯情,上輩子她談生意的時候甚至去過功底,還不是十塊錢的快餐蹲在路邊,跟著工人一起吃嘛。
她說著,將那兩隻香芋餃子夾回到了顧平笙的碗裡頭,然後又端了一碗燕窩粥過來。
媽呀,來到這個年代,天天都是粗茶淡飯家常菜,好久沒有吃這些高端貨。
實在想念啊。
苗青禾拿勺子舀了一勺燕窩粥放到碗裡頭。
嗯,燕窩的味兒很純,也很濃,是好燕窩燉出來的。
除了燕窩,這粥是黑米的,而且加了雪耳還有蓮子這些滋補的藥材一起燉,口味是清甜的,也不齁,挺好喝的。
顧平笙見苗青禾都開始吃早飯了,也夾起了碗裡頭的香芋夾子,就要放到碗裡頭。
他其實不愛吃這個香芋,苗青禾喜歡吃這個餡兒的餃子,但是他不喜歡吃。
不過苗青禾都夾到他碗裡頭了,他要是不吃的話,那就落了她的麵子了。
不過顧平笙正要將餃子放到嘴裡頭的時候,坐在他對麵的蘇嵐卻忽然猛地出聲製止他,道:“大哥,你不能吃這個,你香芋過敏,你忘了嗎?”
這話一出,桌子上瞬間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寂靜中。
就連吃得正香的苗青禾都突然覺得嘴裡頭的燕窩粥不香了。
“大哥香芋過敏,你怎麼知道?”旁邊的顧平簫見蘇嵐的神色緊張,忍不住瞥了她一眼,沉聲道。
蘇嵐放在桌子底下的一隻手都忍不住蜷曲了起來,緊緊攥成了拳頭。
她臉色有些難看,不過臉上仍然掛著淡淡的笑容,不疾不徐道:“我也是在顧家長大的,你忘記了嗎?小時候有一次王媽煮了芋頭糖水,大哥吃完之後就起疹子了,後來還有一次,他吃了芋泥做的酥餅,也起疹子了。”
“二嫂的記憶力真好啊,記得還挺清楚的,我看大哥自己都不記得了。”錢敏忽然笑著道。
“那是,要不人家二嫂能管家裡的賬,你怎麼不學學?”顧平竺白了錢敏一眼,往她碗裡頭夾了一塊極大的點心,埋汰道,“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就你話最多。”
“我還真沒有留意,隻覺得是巧合了,謝謝你提醒。”顧平笙抬起眼看了蘇嵐一眼,溫和而平靜道。
“大哥你這話就生分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句話的事兒,你客氣什麼。”顧平簫替蘇嵐回答了,並且往她跟前端了一盞燕窩粥,道,“你也吃點好的,這麼瘦,弱不禁風的,媽天天催我們要孩子,這都結婚一年了,還沒有個動靜。”
顧平簫突然在大庭廣眾之上說這種私密的事兒,讓蘇嵐覺得有點難堪。
她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不仔細看,還是看不出來的,淡淡道:“我知道。”
她接過來那盞燕窩粥,不知道為什麼,抬起眼看向了對麵的顧平笙。
苗青禾也不知道顧平笙吃香芋過敏啊,她直接將那兩隻餃子夾了回來,塞到嘴裡頭吃了。
顧平笙又給她拿了兩個精致的點心,並且動手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十分妥帖地放在她的手邊,見苗青禾的嘴角旁邊蹭了一點點心的渣渣,又拿著手帕替她擦掉了。
蘇嵐看得心裡又苦又澀,還隱隱的發酸。
她不敢再看,低下頭來,吃著眼前那沒有什麼滋味的燕窩粥。
她最討厭吃黑米,顧平簫哪裡會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