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嵐。
她站了起來,滿臉愧疚,眼眶微紅地看著苗青禾,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嵐兒,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蘇嵐是顧平蕭的妻子,所以自然是坐在顧平蕭身側的,見她突然站了起來,顧平蕭有些疑惑地睨了蘇嵐一眼,並且也主動站了起來,站在了蘇嵐的身側。
聽見顧平蕭開口,蘇嵐本來就已經紅了的眼眶現在越發的紅了,眼底還隱隱有些水霧在彌漫,晶光閃爍的樣子。
“應該是我前幾天去濟世堂抓藥,不小心將青禾的資料,落在了那裡,碰巧被孫師妹看到了,所以才會弄出今天這個鬨劇來,說起來罪魁禍首都是我,讓大家都不開心,都是我的過錯,我給大家道歉,我給大哥和大嫂道歉。”
蘇嵐聲音有些哽咽和顫抖,不過語氣還是堅定的,看著像是咬咬牙說出來的,話說罷,她當即就朝著苗青禾和顧平笙深表歉意地鞠了一個躬,又麵向顧老爺子和顧平笙的母親鞠了一躬,最後才是麵對了在場的其他宗親族老也鞠了一躬,鄭重地向大家表示了歉意。
孫嘉寧之所以能夠找得到趙君彥,說起來就是因為蘇嵐出的力,要不是她將那份調查苗青禾的資料掉在了桌麵上,孫嘉寧絕對不會找得到趙君彥的,今天自然也就沒有這一出了。
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在大家看來,事情到底是孫嘉寧做的,蘇嵐不過是個連帶責任,真要追究起來,還是孫嘉寧起了壞心思,蘇嵐能夠站出來主動承認錯誤,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其他人都是這麼想的,不過苗青禾可不是這麼想的。
她目光微冷地落在了蘇嵐的臉上。
還不等苗青禾開口說話,她想不到的是,孫嘉寧那個蠢貨居然又猛地站了起來,冷冷地看著苗青禾,咬牙切齒道:“二嫂,這個不關你的事,她自己要是沒有做過這種事,怎麼會怕彆人查她,我就算想要搞破壞也找不到突破口啊,俗話都說得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她自己敢做出這種事情來,就不要怕彆人來搗亂,不要怕彆人議論!”
哎喲,看把她給能的,還正氣凜然起來了。
苗青禾知道孫嘉寧蠢,但是她真不知道孫嘉寧會蠢到這個地步。
見過替罪羊,見過背鍋的,沒見過替罪羊主動背鍋的,還大聲嚷嚷著這個鍋我背定了,我非背不可的。
要不是這場合不對,苗青禾高低得笑出聲來。
“這麼說,你的確是看了她留下來的資料,所以聯係到了人?讓他今天來演這麼一出鬨劇?”
顧平笙臉上仍然沒有絲毫的波瀾變化,一如既往的神色平靜,淡淡地看著孫嘉寧。
然而,那眼底之中蘊藏著森冷至極的寒意。
孫嘉寧猛地對上他的目光,竟然瞬間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讓脊背發寒,汗毛倒豎了起來,整個人都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師兄,我,我也是為了你好,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孫嘉寧心裡有些微微的顫抖,不過麵上還是故作鎮定,咬了咬唇,對著顧平笙低聲說道。
顧平笙甚至勾了勾唇角,但是笑意絲毫都沒有抵達眼底,他的眼底是一層說不出的寒霜,夾雜著冰渣子一般。
“她配不上我?那誰配得上?從中作梗,手段下作的你嗎?”
顧平笙平日念在孫嘉寧年紀小,而且不諳世事,所以對她都有留情,而且看在兩家的交情份上,他本來並不想鬨得太難看的。
但是今天這一出,孫嘉寧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雖然談不上學富五車,才高八鬥,不過我也讀了不少書,聖賢書之中,從來就沒有說過出身低微的人就不配擁有好的婚姻,我隻知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
“你口口聲聲說我的妻子出身低下,來自鄉下,沒有念過書,配不上我。她出身是不好,父父母早亡,是個孤兒,相反你父母齊全,而且從小將你,如珠如玉地養在身邊,讓你上最好的學堂,請最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