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團的領導將舒悅立功這件事大肆宣揚一下的,還上了報紙和軍區的各種表揚欄。
沈俊卿也看到了。
所以當沈俊卿在附近的一家小飯館中意外撞上了一個人喝悶酒的舒悅,沈俊卿是相當疑惑的。
沈俊卿本來是跟其他人一起過來的,但是看到舒悅一個人在獨斟獨飲的,而且看她麵前的酒瓶,好像已經喝了不少了,整張臉都是紅彤彤的。
沈俊卿不知道為何,就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
“舒悅?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還喝了這麼多!就你那個酒量!七叔知道嗎?”
沈俊卿沉聲開口道。
舒悅本來還在自斟自飲的,聽見聲音之後,這才迷迷蒙蒙地抬起眼看向了來人。
她似乎已經是醉的厲害了,就連眼底都是微醺的,目光迷離又遊移,直愣愣地看了沈俊卿好半晌,似乎在確認來人。
沈俊卿見她一副愣住的模樣,不知道為何,腦子裡頭總是勾勒出以往跟舒悅在一起的各種回憶。
一時之間,百感交雜,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舒悅直勾勾地盯著沈俊卿看了好久,一直到她的目光都有些渙散了——
“沈,沈俊卿?是你啊——”
舒悅這才磕磕碰碰地開口道。
沈俊卿已經許久許久沒有聽過舒悅這樣心平氣和地開口叫他的名字了。
他都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舒悅就從那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跑的小姑娘,小妹妹,變成了跟他針鋒相對的怨偶。
他們每一次見麵,舒悅眼裡都是不屑的,嘲弄的,一副跟他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的感覺。
這樣喝醉的舒悅,平靜地開口跟他說話的開口,讓沈俊卿居然生出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來。
“喝酒啊,來喝!”
舒悅又端起了酒杯,十分豪邁地一飲而儘。
她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了,渾身上下都是酒味。
沈俊卿坐了下來,一把搶過了舒悅的酒杯,直接皺起了眉頭來,嗬斥道;“你還喝,你都喝了多少了!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喝的?”
“七叔讓你一個人怎麼喝酒?趕緊消停點兒,我送你回去!”
沈俊卿說罷,就拉著舒悅的手,要將她拽起來。
然而,舒悅卻一把將他搶走的酒杯又狠狠地搶了回來。
她睜大雙眸,憤然地瞪著沈俊卿,死死將酒杯捏在了手中,道:“你,你管我!你不能管我!沈,沈司遠也不能管我!”
“我,我就要喝!老娘愛喝多少就喝多少!跟你們這些狗男人沒有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狗男人!全都是狗男人!男人都是狗!都是狗!”
舒悅聲音也拔高了幾個度,直接嚷嚷道,然後又往自己的酒杯裡頭倒了酒,仰起頭,一飲而儘!
沈俊卿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再次伸手要去搶舒悅的酒杯,罵道:“好了,舒悅,你彆發酒瘋了!喝得差不多了,你一個姑娘家自己一個人在外頭喝得醉醺醺的,七叔怎麼放心的?你要是不讓我送,我給七叔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接你走!”
沈俊卿將酒杯狠狠放在了桌麵上,就要站起來去外頭打電話。
然而,讓沈俊卿想不到的是,舒悅居然狠狠拽住了他的手腕,然後猛地將他拽了回來,罵罵咧咧道:“不準,不準你給他打電話!不準打,我不想看到他!”
舒悅忽然語無倫次地說道,然後一把撲在了沈俊卿的懷中,就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狗男人!都是狗男人!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舒悅哭得也豪邁,眼淚全都落在了沈俊卿的肩頭上了。
聽著她罵罵咧咧的,沈俊卿倒是一下子給愣住了。
他聲音有些遲疑,這才緩緩開口道:“你跟七叔吵架了嗎?”
舒悅哭得更厲害了,一副幾乎要暈厥過去的樣子。
“他,他嫌棄我臟——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