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簇擁在中央的少年一身錦緞,腰間掛著鎏金火槍,眉眼飛揚跋扈。
“讓他們搬!本少城主要招待貴客,豈能被它人占了先?”
隨行的侍衛立刻起哄,長槍“哐啷”杵地,火槍保險也“哢噠”一聲打開。
掌櫃臉色煞白,連連作揖:“少城主,那可是冷領主親自迎進去的客人……”
“冷鋒寒?”少年嗤笑一聲,抬手就把掌櫃推了個趔趄,“他算老幾?我父親才是城主!”
樓上,淩玖眼睛微眯,看著那少年,不過四階的氣息,卻滿身紈絝的驕橫。
瑞熾舔了舔嘴唇,火光在指尖竄動:“讓他上來試試?”
霜嵐輕笑,“不必,看戲。”
掌櫃被逼得退到牆角,正欲再說,忽聽樓梯口傳來一聲輕咳。
冷鋒寒帶著兩名親兵,臉色鐵青地踏上樓來。
“少城主,深夜擾民,怕是不妥吧?”
少年回頭,看見冷鋒寒肩章上的銀葉,神色微滯,卻仍抬著下巴:“冷叔,我隻是要回自己的房間。”
冷鋒寒淡淡一笑,目光卻冷:“頂樓貴客,你可知是什麼來曆?就算是你父親也不敢輕易得罪。”
少年臉色一變,皺著眉問道:“能是什麼來曆?連我父親都不敢得罪。”
冷鋒寒冷笑一聲,“他們一行五獸,隻有一隻小妖是四階,其他的我都看不透。但看其中一隻散發出的氣息最少也是妖王。”
少年愣了一瞬,臉上的驕橫像被冰水當頭澆滅,卻又不肯當眾服軟,咬牙低聲:“妖王又怎樣?落霞星城又不是沒戰過……”
冷鋒寒抬手,毫不客氣地打斷他:“上一個說這句話的人,如今還躺在醫館裡,至今沒敢再踏出房門一步。”
話音落下,少年身後那群侍衛頓時噤聲,火槍的槍口悄悄垂下,金屬撞針在夜風裡發出細不可聞的“嗒”。
樓上,淩玖把窗扇輕輕推開一條縫,聲音不高,卻恰好讓整條街都聽得清清楚楚:“掌櫃的,夜深了,莫讓犬吠擾人安眠。”
嗓音清冷,像一把薄刃貼著耳廓滑過。
少年猛地抬頭,正對上一雙在暗處閃爍的藍色豎瞳。
那目光平靜得近乎殘忍,仿佛他隻是路邊一塊微不足道的石子。
少年臉色瞬間煞白,嘴唇哆嗦兩下,終究沒敢再吐半個字。
冷鋒寒趁機上前半步,壓低聲音:“少城主,請回。”
少年攥緊火槍,指節泛青,卻終究扭頭,帶著侍衛灰溜溜地退下。
鐵靴踏在青石板上,聲音淩亂而倉皇。掌櫃幾乎癱軟在地,連聲道謝。
冷鋒寒朝樓上拱了拱手,語氣恭敬:“貴客受驚,明早我親自送早餐賠罪。”
窗後,淩玖淡淡“嗯”了一聲,闔上窗扇。
屋內,燭火晃了晃,重新歸於寧靜。
安澤趴在浴桶邊,尾巴在水麵攪出一圈圈漣漪,小聲嘀咕:“師父,‘犬吠’……會不會太狠了?”
淩玖回身,把他濕漉漉的額發彆到耳後,笑得溫和:“不狠。對這種仗勢欺人的人,就得讓他知道厲害。”
淩玖摸了摸安澤的頭。
一夜過去,清晨,鯨脂燭燃儘,晨光從窗欞透進來。
冷鋒寒準時送來早餐,擺盤精致,香氣撲鼻。
“貴客慢用,若有其他需求儘管吩咐。”他態度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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