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眨眨眼，記憶這才回籠：他們從霜火集市回來之後，自己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淩玖一挑眉，開口道：“既然都醒了，那就出發吧，先回地表。”
“好嘞！”瑞熾先一步跨到門口。
霜嵐、逸月、安澤依次跟上。
淩玖最後一個離開包廂，順爪把門帶上。
霜火集市仍在深夜運轉，但主街已熄了大半燈火。
瑞熾走在最前，火光照路；霜嵐抬爪，一縷清風托起五獸，像踩著看不見的冰盤，沿冰梯一路向上。
穿過最後一道冰門，寒風如刀，極夜的星輝傾瀉而下。
寒斧與冰弩兩名冰窟守衛還在大門左右站著崗。
寒斧認出是之前進來的那幾位“妖皇大人”，立刻把戰斧往地上一杵，半跪行禮；冰弩則悄悄收起弩機，低頭不敢直視。
“大人們，深夜還要出城？”寒斧聲音壓得極低，生怕驚了風。
淩玖微微頷首，“巡夜辛苦，不必多禮。”
說罷，霜嵐的清風托著五獸，貼著冰麵掠出數十丈，在守衛的視野裡隻留下幾道模糊殘影。
雪塵卷過，崗哨前的火把“嗤啦”一聲被風壓彎，又倔強地挺直。
極夜下的冰原空曠得像一張未經書寫的紙。
瑞熾走在最前，每一步落下，腳下冰層便泛起一圈紅暈，像給黑夜點了一盞盞小火盆。
逸月戳了戳他的腰，輕聲嘀咕著：“你就不能收收能量嗎？你這‘行動特效’也太顯眼了。”
瑞熾回頭看了一眼逸月，嘿嘿一笑：“我這不是為了給大家照亮嘛，你不覺得這樣很有安全感嗎？”
逸月翻了個白眼：“就你能，趕緊走吧，我可不想在這冰天雪地裡待太久。”
淩玖看了看四周，對瑞熾說道：“瑞熾，你先把火收一收，我們要低調行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瑞熾點了點頭，將溢散在外的能量收起，周圍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
五獸在冰原上默默地前行著，寒風呼嘯著從耳邊掠過，帶來陣陣刺骨的寒冷。
片刻後，寒風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量一般，猛然收勢，就好像被一堵看不見的高牆硬生生地擋在了身後。
極目遠眺，冰原的儘頭是一片突兀的枯木群。
那是幾萬株黑鐵般的古木，它們被極度的嚴寒凍死，卻依然屹立不倒，枝乾扭曲著，宛如無數隻伸向天空的魔爪。
樹乾的表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而在這層薄冰之中，封存著暗紅色的脈絡，看上去就如同早已凝固的鮮血一般。
風從這些枯枝之間穿梭而過，發出一陣低沉的嗚咽聲，仿佛整片樹林都在低聲哭泣。
安澤有些害怕地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對淩玖說道：“師父，這裡感覺好陰森啊……”
淩玖微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他不要害怕。
這時，霜嵐抬起爪子，輕輕一揮，一縷青色的風便如箭一般掠過最前排的枯木。
隻聽“簌簌”幾聲，枝頭的冰屑紛紛掉落，露出了被雷火劈過的焦黑痕跡。
“這裡曾經是一座活火山，”霜嵐輕聲解釋道，“百年前，地脈突然熄滅，這些樹木也在瞬間枯死。
然而，由於地底殘存的火毒，它們的枝乾才會呈現出這種血色的冰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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