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垂在身側的尾巴悄悄卷了卷,尾尖因興奮而輕顫,像一根被拉緊的弓弦。
他抬頭望向淩玖,銀色的身影在幽暗裡仍帶著微光。
“師父……”
少年在心裡默念,喉嚨卻像被雪夜裡的熱氣哽住,發不出聲。
他想起自己幾個月前還在青雲宗的後山,為一顆三階晶核和師兄們爭得麵紅耳赤;
想起被柳家大小姐追殺時的絕望;
更想起第一次登上星艦、第一次看見極北冰窟、第一次用寂滅帷幕斬殺蟲潮時,胸腔裡炸開的戰栗。
原來世界可以這麼大。
原來八階之上真的有更廣闊的天空。
原來“頂點”隻是彆人旅途的起點。
安澤低頭,掌心微微張開。
荊棘環上的暗金雷紋在脈搏裡跳動,像回應他的心跳。
一股從未有過的滾燙從指尖燒到耳尖,那不是恐懼,而是渴望。
“我也要去天外。”他在心裡輕聲立誓,聲音輕得隻有自己聽得見,卻像把火種埋進雪原。
再抬眼時,少年的眸子裡已映出星艦的銀藍剪影。
那剪影在他瞳孔深處一點點放大,最終化作一條通往無垠星海的路。
“師父,我們繼續前往幽瀾深海吧?我還想變強。”安澤滿懷期待地看向淩玖。
淩玖微微點頭,目光堅定,“不錯,有這份決心很好。我們直接飛去沉音海溝,省的中間這段路程了。”
語畢,他又看向沐月等獸,“在那你們回家也近些。”
片刻後,星艦如同一隻巨大的鋼鐵巨獸,在沉音海溝上空緩緩懸停。
艙門緩緩打開,一股刺骨的寒風裹挾著濃烈的海腥味撲麵而來,如同一股洶湧的海浪。
沐月背著複合弓,他的身影在寒風中顯得格外挺拔,他緊緊攥著天音草。
阿烈用僅剩的左臂向他與淩玖重重一抱拳,這個動作充滿了力量和決心。
綾音也彎腰鞠躬,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感激之情。
“多謝諸位救命之恩。”沐月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他的目光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仿佛在向世界宣告著他的決心。
“等我們把天音草送回去,安葬好隊長,就去天外找你們。”這句話如同誓言一般,回蕩在空氣中。
淩玖抬起爪子,能量如同一縷輕柔的清風,穩穩地托住了三獸。
他的聲音平靜而溫和,“……那你們加油吧。記住,天外沒有終點,隻有更高的起點。”
他的尾巴輕輕擺動,星艦在他的身後無聲無息地消失,化作一點銀光,沒入了係統空間。
三獸轉身,沿著海溝邊緣的殘雪小徑,一步步走向極夜深處。
他們的背影在風雪中漸行漸遠,宛如三簇不肯熄滅的火焰,燃燒著無儘的希望和勇氣。
他們的步伐堅定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訴說著他們對未來的憧憬和期待。
淩玖微微搖頭,他的心中並沒有對沐月的話抱有太大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