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會,當李雲軒詢問北疆使團接待事宜時,葉明突然出列:"臣有本奏。光祿寺籌備使團宴席的預算竟高達五萬兩,而據臣所知,同樣規模的接待,禮部上月隻花了一萬八千兩。"
光祿寺少卿崔琰急忙辯解:"回陛下,北疆使團規格不同..."
"哪裡不同?"葉明打斷他,"是菜肴要用金盤盛裝,還是酒水必須百年陳釀?"
他從袖中掏出一份清單,"臣查過光祿寺的采購記錄,同樣的食材,市價三成的差價進了誰的口袋?"
崔琰麵如土色。這差價自然是孝敬崔家的,如今卻成了催命符。
太仆寺丞楊敏見勢不妙,剛想為同黨辯解,李君澤卻先開口:"說到太仆寺,兒臣聽聞他們為北疆使團準備的馬匹,每匹報價高達二百兩,而兵部采購的同種戰馬,不過八十兩一匹。"
皇帝臉色陰沉如水:"崔琰、楊敏,革職查辦!"
退朝時,葉明注意到幾位崔派老臣看他的眼神充滿怨毒。但政治就是這樣,要麼吃人,要麼被吃。
回到刑部,葉明立刻提審崔琰。這位崔家遠親起初還嘴硬,但當葉明提到"雪狼商號"時,他明顯慌亂起來。
"什麼雪狼...下官不知..."
"不知道?"葉明冷笑,取出一份地契,"你在城南有處宅子,租給了一個叫"雪狼"的商號,租金卻隻有市價一成。這商號做什麼生意?背後是誰?"
崔琰的防線徹底崩潰:"下官...下官隻是奉命行事...是崔二爺安排的..."
"崔二爺已經死了。"葉明逼視著他,"現在是你將功折罪的最後機會。"
崔琰最終供出一個重要情報:"雪狼"商號表麵做皮毛生意,實則是崔家與北疆聯絡的渠道,最近正在籌備一次"大交易"。
夜幕降臨,葉明疲憊地回到府中。剛進書房,就聞到一股熟悉的甜香——葉瑾正在小爐子上熱著桂花釀。
"三哥累了吧?"她遞過溫熱的酒杯,"今天是你生辰,怎麼自己都忘了?"
葉明一怔。這些日子忙於政務,確實忘了。他接過酒杯,突然發現書案上多了個精致的木盒。
"打開看看。"葉瑾催促道,眼中閃著期待的光。
盒中是一方上好的端硯,硯台側麵刻著幾竿青竹,竹葉間藏著個小小的"明"字。葉明摩挲著硯台,心頭湧起一股暖流。
"喜歡嗎?我托陳掌櫃從嶺南帶來的。"葉瑾得意地說,"知道你舍不得換掉父親給的那方缺角硯,所以這個小的可以隨身帶著..."
葉明揉了揉小妹的發頂,突然從書櫃暗格取出一個錦盒:"巧了,我也給你備了禮。"
盒中是一對翡翠耳墜,玉質通透如水。"下月你生辰,我可能要去趟太原,提前給你。"
葉瑾戴上耳墜,在燭光下轉著頭讓翡翠搖曳生輝:"好看嗎?"
"好看。"葉明微笑,卻又想起什麼,"對了,北疆使團何時到京?"
"七日後。"葉瑾答道,"那位明月公主的孫女——阿史那雪會來。三哥,你說她和當年那位公主有什麼關聯?"
葉明搖頭。這正是他最擔心的。北疆、崔家、"雪狼"商號...種種線索交織成網,而他們才剛剛觸及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