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使勁訓練!
她一定要在這未來七日之中,將所有宮庭禮儀融會貫通!
鐘寧躍躍欲試,感覺自己有無窮的力量。
一個小小的宮庭禮儀,又豈會難得倒她?
一個時辰後!
鐘寧頭頂一碗水,腳踩一條線,邁著小碎步,麵無表情。
一旁還有嬤嬤在一旁糾正,“步子不要太大,每一步要走得正好……對,雙肩要放平,頭不能亂晃……”
鐘寧:……
艸,一種植物!
莫挨老子!
……
祁府之中。
正是祁鈺下值之後用來休息的府邸。
自從他做了皇帝手中刀,便與祁家主支基本斷了往來。
祁家原本就是書香門第,清流世家,最看不上的便是舞刀弄槍的武夫,可偏偏,作為嫡長子的祁鈺走了一條路。
為此,祁父恨不能與他當場斷親,從此隻當自己從未生過這樣一個不知分寸的兒子。
隨後更是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庶子身上,精心教導,一副要傳承門第的姿態。
對於此,祁鈺表示,他不在乎!
自從十二歲那年,他隨父親入宮參加宮庭夜宴,親眼見到了北狄使臣是如何在夜宴上羞辱我國,滿殿朝臣卻無一人反抗之時,他便已經決定,此生定要從武!
就算是死,也要將這些囂張狂妄的異族之人,驅逐出他們的大雍國土。
他放下了四書五經,經史子集,轉而拜師學藝,研習兵法,甚至不顧家族的失望,父親的指責,也要在這一條道上走到黑。
他也曾為自己辯解過,與父親分析過,可在父親看來,能用錢擺平的事,為什麼還要拿命去拚。
他甚至覺得,祁鈺如此,實在是有辱門庭!
那些蠻夷小國,不過是想多要點錢糧而已,這些東西他們大雍多的是,隨便打發一點,便能換來恒久的和平。
他諷刺祁鈺是異想天開,北狄人是何等的高大威猛,精於騎射,祁鈺端得是一副世家公子的瘦弱模樣,居然也妄想戰勝那些野蠻人。
真正的君子,是不會和野蠻人計較的。
祁鈺也是從此時才明白,有些事,他跟那些沉溺於慵懶之風的清流世族們是說不通的。
他們活在自己幻想的太平盛世中,看不到國家已經被架起來的烈火烹油。
如今,數十年過去,不止有北狄,就連西戎也成功壯大。
他們大雍,自詡為泱泱大國,卻在西戎提起和親聯姻之時,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
祁鈺提著長槍,在訓練場之上揮灑汗水,反複錘煉著筋骨脈絡,讓自己永遠都處於一個拚命極致的狀態。
耳邊卻始終於回想著鐘寧曾經說出的那一句話: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
那天少女清淩淩的眸子,就那樣看著他,短短一句發問,卻讓他喉間乾澀,無法回答。
甚至於,午夜夢回之時,他仍舊困在那裡,一遍一遍地,不斷問自己:家國和平,當真就要建立在一個弱女子身上方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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