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站在這個位置上,她才知道,原來蘭兒竟然受了這麼多苦,單從這兩日的所見來看,便已可知慕容蘭當初在府中,究竟受了多少折磨。
便是在自己府中遭受折磨也就罷了,偏偏還要為了她的自由,挺身而出,隨時都有可能遠嫁西戎。
慕容昕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自己竟是如此羞愧,羞愧到她不知該如何麵對真正的慕容蘭!
身為公主,她不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些紛爭,隻是這些人,曾經都是對她和顏悅色的堂兄妹。
他們也曾說說笑笑,彼此之間互有往來。
可換一個角度,換一個身份,態度卻又變得天差地彆。
慕容昕低垂著眸子,掩蓋住其中的悲傷,或許,就是這個身份,才會讓昔日美好的一切,變得麵目可憎起來。
慕容琛似是被鐘寧的挑釁所激怒,憤憤留下一句:走著瞧!便直接甩袖而去。
離開之時,因為太過憤怒,還順便踢翻了兩盆名貴的花,鐘寧瞥了一眼,對著站在一旁無所適從的陌心道:“記下來,讓他賠!”
陌心眸子一亮,趕緊拿出小本本,將安慶郡主及安王世子這兩日所打碎的一切物品,全都記了下來。
然後以損壞禦賜之物的名義,讓人送到安王府中。
讓他們照價賠償!
麻煩走了,可還有一地狼藉,慕容昕落寞地坐在椅子上,不斷摳著手心,“鐘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太軟弱了?”
慕容昕問道,心裡仍是縈繞著酸澀之感。
天家兄弟,無論最終收場如何,總歸也是在消耗他們自己的情分。
鐘寧沒時間去安慰一個陷入自我eo中的抑鬱少女,畢竟比起大多數人來說,慕容昕已經算得上是極為幸運的存在。
“你很閒嗎?”鐘寧問道。
慕容昕茫然抬頭,不知鐘寧所說為何意!
“如果你很閒,就來我府裡幫忙,我還沒進府便來你這幫忙了,現在輪到你了。”
“哦!”慕容昕一聽這話當即站起身。
也顧不上去憂傷安王府的事,跟在鐘寧身後,一路進了隔壁公主府中。
慕容琛在鐘寧麵前吃了癟,心裡不痛快,一直回到安王府,仍是感覺胸中鬱氣難紓。
剛下馬,便有王府侍衛過來牽馬整理,一個身著黑衣,疑似護衛首領的冷毅男子眼看自家世子麵色不虞,當即迎了上來。
“殿下,發生了何事?”男子問道。
慕容琛略帶難堪地轉過頭去,恰好又瞥到那幾個跟隨自己一路進入郡主府,卻在禁軍手下走不過一招的手下,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他閉了閉眼,對著男子冷聲道:
“都是跟了我好幾年的人,本世子亦非無情之人,好生善待他們家人。”
“姑且留個全屍吧!”
那幾個手下聽到這一句,當即嚇得跪在地上。
而慕容琛早已大步流星離開。
冷毅男子看著自己管教下如此不成器的幾人,也不是第一次隨世子出行,卻還能犯下如此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