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似乎閃過她穿過黑衣人的圍剿，不顧一切衝過來救自己時的倩影。
心中頓時如浸了蜜糖一般，卻又帶著些許苦澀。
“母親，若沒有昭華公主，兒子隻怕早就死在了那些賊人的屠刀之下。”
“可她她說她要養麵首”杜氏滿眼憂傷，她花費多少精力才養大的金尊玉貴的兒子，哪家高門貴女配不得，怎能去做旁人的麵首？
“但凡她對你有一點情意，母親也不會如此難堪，可她在聽到母親來意之時，下意識地便要拒絕，這樣的女子，分明絲毫未曾將你放在心上。”
杜氏眸帶憂傷，難過地望著顧明哲，“流水有意，落花無情，兒啊，你又何必如此惦記？”
便是你要娶家裡那個商戶女表妹，母親也不說什麼了，隻要你能放下昭華公主。
杜氏此刻，對於昭華公主的厭惡，早已超過了楊若雲，商戶之女好歹有錢，便是名聲不好聽，也不妨礙什麼。
可那昭華公主，明目張膽說自己是要養麵首之人，若她兒子娶了這樣的女子，頭上戴著綠帽子一般生活，受儘千夫所指，她又於心何忍？
顧明哲感受到了來自母親的難過，他閉了閉眼，身子慢慢平躺了下來，將整個人埋在了被子之中。
“仲軒，莫急著休息，先把藥吃了”杜氏急忙道。
卻隻見被子裡傳來一聲悶悶的回應：“若無昭華，我這條命早已不複存在，便是死了也就罷了母親不必管我，隻叫我自生自滅也就是了。”
“你”
杜氏被兒子這一席話給氣得麵色鐵青，恨恨放下藥碗，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真是生了個兒子，還不如生個叉燒。
就會給自己找氣受。
想要她再去那個昭華公主麵前曲意討好，做夢！
於是乎，在回程前一日，鐘寧沒能再等來丞相夫人，反倒等來了丞相本人。
他在聽完杜氏大倒苦水之後，也是沉默良久。
可看著自己最器重的長子竟為了一個女子神思不屬，連藥也不肯再吃，也是氣得一肚子火。
他聲嘶力竭地衝到顧明哲麵前，將他大罵一通，可偏生他這個好兒子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好似沒有聽見一般，全程麵無表情。
便是指揮下人把藥給他灌進口中，他也給全數吐了出來。
原本傷得就重，如今又不肯吃藥。
罵也罵了，打也打了，關也關了，可他郎心似鐵，反倒更堅定了。
顧相實在沒有辦法，隻能來求助鐘寧。
他麵色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妝容精致的皇家公主，不得不承認的是，她確實很有魅力。
不但長得貌美，而且極為冷靜，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如昨日他家夫人所說，這位昭華公主麵對他兒子這般世間少見的絕色，竟也能主動拒絕。
還說出自己要養麵首這等自汙之言。
此時，就連顧相也懷疑，這位昭華公主隻怕是對他兒子顧明哲早已情根深種，隻是深知娶公主當駙馬的種種弊端，這才主動相拒。
否則，他不相信，這世間能有拒他兒子於千裡之外的女子。
除非，她不是正常女子。
對於勸說鐘寧去丞相府營帳，讓她哄顧明哲吃藥這回事，顧相還是有把握的，畢竟這也是一個拜倒在他兒子神顏下的女子。
隻是礙於身份，不好親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