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之中,一個黑影突然從一側躍出,徑直飛向半空之中,一隻手便將他們家大都督給接在懷裡。
抱著他在半空中,兩個旋轉,回身,將那老賊的一掌餘勢接下,順手又給推了回去。
道士原本用儘全力打完這一掌,已然預見了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之事,他壓根就沒想再打第二掌。
因為從古至今,就沒人能接他這九品至尊一掌。
哪怕隻是一掌。
雖然他也很不想,但若能為北狄除去祁鈺這個心腹大患。
至少接下來的大雍和北狄對戰中,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屢屢受挫。
可沒想到,他這邊剛還歎息英傑早逝。
下一秒,那掌勢餘風居然被人成功接下,且又以更加的威勢給送了回來。
道士被這餘掌之威給震得連連後退,良久之後,待黃沙靜止,這才看到,不遠處,一個身著黑衣的女子,正抱著那位齊大都督,單手起勢,為其運功療傷。
“剛剛,那是誰?”程立站在城牆之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城下鐘寧單膝跪地抱著祁鈺療傷的背影。
那衣服看著甚是奇怪,發型更是奇怪,所有頭發高高梳起,沒有一絲裝飾。
可這高尾發型,配上那一身黑色大衣,卻又顯得格外冷酷,耀眼,迷人。
雖然隻是看到一個背影。
沈晏一個踉蹌,口中突然喃喃道:“阿寧,是阿寧回來了!”
阿寧?誰啊?
所有在場將士全都麵露茫然。
“還能是誰?”沈晏腥紅著眼眶,大聲吼道:“還能是誰?你們想想,這天底下還有誰能接住一個九品武者的攻擊?還有誰會在這種時侯挺身而出?”
“你是說,你是說?”程立突然愣住,良久之後反應過來,失聲喊道。
鐘綠身披重甲,同樣站在一旁,聽到此話,不敢置信道:“主子,是主子回來了,一定是主子回來了”
他身旁的曾副將則一臉疑惑。
鐘綠的主子,那不就是,那不就是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一旁突然興奮的鐘綠,不由問道:“你怎麼能肯定那就是她?不是說她已經失蹤三年了嗎?”
“你懂什麼?除了主子,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敢與北狄九品武者一戰!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鐘綠一改往日沉默,對著城牆下方大聲吼道:“主子,殿下,公主殿下,是你嗎?”
鐘寧聽到聲音,沒有回頭。
隻抬起手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手指向天,這是她曾經教導那群暗衛之時,常用過的手勢。
當時她說,如果他日在戰場之上,距離較遠,不能辨彆敵我,隻要做這個手勢,便是自己人。
鐘綠看到這個手勢,眼眶瞬間泛紅。
而祁鈺被九品武者一掌擊中臟腑,渾身是傷,此刻卻也早已忘記傷痛,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鐘寧。
看她為自己療傷,看她向自己渡了一縷又一縷內力,終是止住了掌力餘威在他體內四處流竄的趨勢。
可他依然不敢說話,整個人呆怔在原地,就那樣一眨不眨地看著,生怕下一刻,眼前這一切會變成虛幻的影像。
畢竟,已經太多次了。
他夢見鐘寧出現在他麵前,可隻要他一伸手,她便會如塵煙一般,消散於天地之間。
“疼嗎?”鐘寧收起運功的手勢,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