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軍醫細細診治之後,這才開口道:
“方才祁都督針對殿下體內的內力進行了梳導,如今已然無甚大礙,隻需再以針灸三日,泄去其部分多餘內力,便可蘇醒!”
“隻是”胡軍醫有些為難,沈晏頓時急了,“隻是什麼?你快說,耽誤了殿下治病,我要你好看!”
胡軍醫被沈晏這話給氣得胡子亂顫,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道:“隻是,軍營之中沒有女眷,而針灸又需紮其隱秘之地,我等皆為男子,隻恐不便”
“現在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你隻管告訴我要紮哪些地方,我來為殿下針灸”沈晏一臉義正言辭,絲毫不覺得避諱。
站於其下的幾位將軍頓時再也忍不住,對著沈晏狂噴道:
“付晏,你什麼意思?昭華公主是我們大都督的,你竟敢如此冒犯?”
“就是,誰不知道大都督癡戀昭華公主,昭華公主更是親身相救,人家兩個是天生一對,你在這攪什麼局?”
“軍醫,你看能不能再等片刻,等我們大都督蘇醒之後,再行針灸?”
“沒錯,就該讓我們大都督來行針!”
下麵幾個將軍一人一句,說得沈晏麵紅耳赤,他將鐘寧死死抱在懷裡,腥紅著眼怒吼道:
“我與阿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早就是她的人,如今她在生死之間,我顧不得許多,便是她醒來怪我,我也無從辯解。”
“況且,諸位將軍有所不知,昭華公主的駙馬爺,是陛下親賜的探花郎,顧丞相之子,顧明哲。”
“齊都督便是有心,也不過隻是單相思。”
“他與我一樣,他做得,我為何做不得?”
“軍醫,請教我如何下針,昭華公主生死在即,我願負全部責任!”
沈晏厲聲喝道,隻身擋在鐘寧身前,大放狂言,“如果你們再敢胡言,耽誤了殿下醫治,我必然奏請陛下,問罪爾等!”
“全都給我滾出去!”
幾位將軍臉色煞白,隻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軍醫顫顫巍巍,站在不遠處,輕聲教著沈晏該在何處下針,沈晏則拿著銀針,輕輕褪去了鐘寧的外衫,露出其細白的肌膚,開始給她下針。
隻是這針下得,極為緩慢。
半個時辰後,沈晏已是麵紅耳赤,渾身冒火,雙手緊緊掐進掌心,癱坐在鐘寧床榻之前,不斷調整自己的呼吸。
如此,過了三日。
祁鈺還未蘇醒,鐘寧卻在針灸之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不同於之前全身經絡疼痛,如今整個人倒有幾分輕鬆之感,隻是多日未曾進食,實在有些餓了。
鐘寧緩緩坐起身來,隻見沈晏趴在她床邊,一隻手緊緊握著她的手,正在閉眼沉睡。
鐘寧身子微頓,隨後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被人給換了一遍,心下一陣惱怒,不小心驚動了沈晏。
“阿寧,你醒了?”沈晏驚喜道,轉而坐到她的床沿邊上,一雙眸子裡泛著亮光,緊緊盯著鐘寧。
鐘寧抽回自己的小手,不自在地攏了攏身上的衣衫。
沈晏趕緊將枕頭墊在她身後,身子微微前傾,幾乎將鐘寧半抱在懷中。
一時間,兩人靠得極近。
鐘寧一時不察,隻抬眼不經意問道:“我身上的衣服”
“是我換的”
“你”
沈晏回答得太過直接,鐘寧反倒被噎了一回,憤怒地看著沈晏,有些糾結的攏了攏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