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程伊手中握著書卷,借著月光邊走邊讀,自他當了清水書院的院首,便一直很忙,但在百忙之中他還會抽出一些時間來讀一些書,既能磨練心性,也會有不同的感悟。
此時他要去獨木川主持大局,雖然如今大盤進展順利,但白生最後的表情讓他還是有些不安,那張老臉上竟然不見一絲的急切,甚至還有閒心感歎回憶過往!
故而程伊覺得,獨木川可能有變,雖然儒門此次動作很快,但消息封鎖的並不好,畢竟帝後以及杜聖一脈本就不太支持南下,再聯想那位天生的鳳凰,他大致猜到了一點白生的算盤。
不過程伊那張方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情緒,一個金丹境的公主或許可以攔住南寧鐵騎和玄甲軍,但攔不住儒門弟子,唯一的問題在於,需要一個實力上地位上能壓製她的人,逼退她即可!
整個南洲能做此事的隻有一個,帝師的身份最是合適。
便是略微傷了一些,也是師長對於晚輩的小懲戒,到時候紫雲仙宮亦或者大夏皇宮也說不得什麼。
翻過書頁,他默算時間,完全來得及,於是微微駐步,看向身側的山林,他有些好奇是誰在追自己。
一個小小的人影在山林中走出,嘩啦啦夜風響起,讓本來平和寧靜的官道平添了幾分恐怖的氛圍,一聲聲不知是何動物的嘶吼忽然響起,淡淡的霧氣開始蔓延。
程伊合上了書,他本以為是南洲的哪一位準聖。
沒想到,竟然是她。
。。。
幺兒不見了。
周東東站在床邊臉色白的嚇人,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出事了,因為李姐姐和四師姐剛走,幺兒就消失了,這太像是趁著客棧空虛而進行的綁架了。
當時的他心裡是又怒又驚又怕,差點亂了陣腳。
好在,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從被窩裡鑽了出來,倒是個熟人。
胡九對著他恭敬的匍匐,然後開口道:“姑娘讓我帶話給公子,她說湯裡薑加的太多了,辣!”
想來是薑羽和李一離開的動靜太大,躲在客棧外麵的胡九就偷摸回來看看兩個娃娃,然後不趕巧,正好趕上‘幺兒’醒來。
。。。
“來的好快,想不到青丘山的勢力已經到了南洲。”程伊感歎道。
白發的小姑娘歪著腦袋咯咯笑了起來,“聽說程先生惹我姐姐生氣了?”
“程某人隻是與紫雲道友談了一筆交易而已。”程伊搖頭。
“我就說!儒家弟子為人正派說話又好聽,怎麼會惹小姑娘生氣呢!”幺兒邁著步子一路小跑而來,輕盈的像是山野裡的精靈。
程伊麵色不變,狐狸與書生是天下繞不過的孽緣,不過由青丘這位說出來,卻更顯得世事無常。
“程先生,我與你們儒門聖人很熟的,但偏偏您,每次與我見麵不過客套兩句,實在讓小女子傷心,不若今晚我們好好聊聊。”幺兒輕笑著伸手就要去抓程伊的袖子。
程伊麵色不變,身形卻消失了一瞬,再出現已經兩步之外了,“尊者莫要說笑,如果想談,來我清水書院有好茶相待,我亦可去青丘山遞上拜帖,但今夜不行,南洲之事拖不得。”
“就一會兒!”幺兒伸出手,比了一個小小的手勢。
“多久?”程伊問。
“三天。”幺兒說的自信。
程伊麵色忽冷,“尊者,你如今不過是借助功法暫上了她人之身,憑什麼攔我三天?”
“怎麼樣?這小姑娘是不是很好看?她可是把同齡孩子迷得不要不要的!”幺兒托著自己的臉,忸怩的擺起造型,這個年紀做出這種動作,實在讓人不喜。
程伊冷哼一聲,渾身正氣蕩漾,山間彌漫的雲霧開始散開。
“程先生可知,這丫頭是誰?”幺兒突然開口問,也不待程伊回答,她便忽然從不知哪個兜裡,掏出了一張巨大的石板。
砰!
塵土飛揚。
“野狐禪師?”程伊低聲念叨,隨即開口,“你便是拿著這棋盤也攔不住我。”
“哎呀!程先生!”幺兒嗔怪的跺腳,“怎麼天天打打殺殺的!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攔你了?”
“我是說,這丫頭的師父,是吳慢慢那個丫頭!”幺兒笑著說。
程伊不解何意,是誰的徒弟又如何?
“您還是不了解她啊!”幺兒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笑意道。
“您覺得她此刻在哪?”
。。。
中洲清水書院
數名名震天下的大儒麵色鐵青的坐在堂間,目光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亭子,亭子裡一個墨綠長裙的姑娘正在下棋,對麵的儒師年過半百,但此時已經滿頭大汗,最終在歎息數聲後,投子認輸。
女孩站起身行禮,動作端正,表情淡漠,隨即看向大堂這邊,抬起胳膊筆直的指向一個方向。
眾人看去,卻見那裡是清水書院儒門的第一塊碑石,上麵刻的是‘誦五經貫六藝’。
她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清水書院就是這麼貫六藝的?
愧為儒門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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