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唐真沒有回來,紅兒搬入了忘園。
忘園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簡陋的竹桌竹椅竹屋。
紅兒要做的就是拿起鐵鍬清理過於厚實的積雪,但這顯然是徒勞,就在她費儘心力清理出一片空地後,新下的雪層很快重新累積,最終被迫選擇放棄。
於是大雪中的忘園裡,白茫茫一片,一個姑娘靜坐在竹椅之上,雪花緩緩落在她的肩頭,但她一動不動,也許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多出一個雪人。
不過在修士眼中,她並不是靜止不動的雪人,而是一場風暴的中心,她雖然紋絲不動的坐在竹椅上,但卻吸引著整個竹林中所有的靈氣彙聚到她的雙手之間,而那裡有一個微微發光的青花白底茶壺。
人與人的修行是不同的,有人重在修持,如唐真,有人重在前行,是紅兒。
也就在這個大雪依舊的夜裡,第一批拜訪的修士走入了玉屏山的山林中,前前後後五六人,大多十分年輕,而且也均是太行山的修士,境界最高的不過煉神境。
他們大多是曾經各個主峰中家世較為好的二代們,所以才有機會最先看到家中長輩拿回的新版百晦榜,或者聽到家裡長輩議論今日總堂上那個女子的囂張氣焰。
年輕人們心底都渴望著一朝揚名立萬,在確定再紅妝不過築基境後,哪裡忍得住呢?你說唐真?你說恐懼?
我隻回答貪婪。
於是有人相約、有人獨行決定搶在彆人之前下手,先不說殺不殺,即便是鬥法,如果能勝過百晦榜第一名,那他以後在南洲也足夠揚名了!
不過他們最終沒有到達忘園前。
因為他們在山林裡遇見了一柄鐵劍,那鐵劍如燒紅的火棍一般將夜裡冰寒的雪化為了清水,也將少年們高昂的氣焰吹成了灰燼,運氣好的尚且能自己一瘸一拐下山,運氣不好的。。隻能讓運氣好的一並背下山了。
郭守安,要守著玉屏山上每個人都平平安安。
夜晚一時的熱鬨沒有驚動太多人,隻有一些小道消息流傳開來,於是太行山首峰在夜裡忽然下了禁令‘太行山中,返虛及以上同門切磋,需先行提告總堂,經得批準後方可進行鬥法。’
淩晨又有令出‘太行山與南洲各宗門交好,鼓勵彼此切磋交流,近日山中凡南洲修士可以自由行走。’
這一夜,太行山具體的政治博弈進行的過程如何我們並不知道,但顯然結果上是各有勝負。
裴林劍努力限製了太行山所屬的高境界修們士,但卻無法要求整個太行山來給紅兒撐腰,擋住山外來的風雪。
於是翌日清晨,當忘園裡的雪人站起身,抖落沉積雪時,她便聽見了喝罵聲。
“再紅妝!你給老子出來!他們怕這怕那!但老子不怕!肩膀上扛著腦袋,你有種就讓你那始亂終棄的王八蛋情郎砍了老子!”
忘園外的喊話十分粗魯,而且嗓門極大,震掉了竹子上的積雪,讓整片竹林嘩啦啦的響。
紅兒聽了好一會,最終發現這個人說的是套話,翻來覆去不過是調換一下順序,台詞幾乎沒有變過。
忘園外,一個提著劍的男人正喊得儘興,最惹眼的不是他的胡茬和長劍,而是在冬天,他依然穿著開敞的道袍,露出滿是胸毛的前胸,不錯的前胸肌。
而他的身後還跟著三個人,兩男一女,兩個男子都穿著嶄新的儒衫,女子更是一襲華麗的長裙,雖然與季節不合,但確實好看,臉上的妝也是濃鬱非常。
此時站在那的姿勢就能看出是專門設計過的,各有各的風騷。
紅兒走出忘園,喝罵之人終於安靜了下來,其他三人也微微站直,紅兒微微感應,四個人應該都是煉神境,其中提劍露胸的男子真元最為渾厚。
“你就是再紅妝?”男子斜著眼上下打量紅兒,嘴角忍不住起了笑意。
呀嗬!還真是個築基境啊!
他們四個其實是常年混跡望山城的散修,散修混到煉神境,也算是出了頭了!由於貪圖享樂,所以這些年也沒有拜入二十八峰,隻是作為編外替二十八峰處理些瑣事,同時仗著境界不錯在望山城裡也有了名號和家底。
裸胸的男子人稱‘小劍瘋’,對標的是誰不言而喻。
兩個儒衫男子都是儒生,因為二十八峰中主修儒的山門少的可憐,所以才淪為散修,混到如今,二人並稱‘雙君子’。
至於那個女的,則是山城中最知名的花魁,據說早年間曾經和二十八峰中某位前幾峰的大人物結緣,由於地位懸殊最終分開,不過那大人物在走時還留給了她一套不錯的功法,此女也算爭氣,一邊以色娛人一邊修行,最終竟然真的被她修成了。
如今她已經是整個望山城中數一數二的女人,掌握著整個望山城娛樂業的半壁江山,即便是城主夫人見了她也要親切的叫一聲嬌妹兒。
沒錯,她的外號就是當年她的花名‘嬌妹兒’。
此四人是望山城中野修的代表人物,但既然生活在望山城,那麼就不可能完全擺脫二十八峰的影響,即便如今太行山整合,但與山裡多多少少都保持著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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