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文成那可怖的頭顱安裝在那滿是裂紋和樣式猙獰的佛像上,這尊奇怪的佛像便真的像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魔佛了!
滿是創口的活人頭顱,滿是裂縫的殘缺身體,詭異不安的造型,奇怪的法器,以及腐敗的蓮花。
整尊石像沒有一處是你看了能不覺得的違和的。
周東東覺得,如果自己在外麵見到這種東西,他都不用動腦子,砍一劍總是沒錯!
姚安恕站在完工的佛像前默然無語,然後佛像緩緩的動了,他微微躬身,對著身前的姚安恕行禮,姚安恕點頭回禮,隨即石像化為齏粉消散於風中,不見蹤影。
這便是有據可考的‘願心菩薩’第一次現世。
紅兒邁步上前,想去扶住姚安恕,可這個骨瘦如柴且虛弱不堪的女人卻已經自己邁步,搖搖擺擺的走向了後殿。
“姐!你去哪?”紅兒叫了一聲。
“我能去哪?睡覺!困死了!”姚安恕頭都不回的擺手,一邊走還一邊打著哈欠,屏姐匆匆忙忙迎了出來,對著紅兒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看著,讓她不用擔心。
二人很快消失在後殿轉角。
紅兒呆呆的看著,不知在想些什麼,一時間她竟然沒有什麼事乾,她看了看大榕樹,終於想起自己該做什麼了。
她有好多問題,好多關於唐真的問題還沒有答案。
她看向觀外,那位叫李一的劍仙和知了和尚已經走得不見蹤影,不過她也意識到對方不會回答她的問題,因為自出現以來,這個唐真嘴裡的瘋丫頭一次都未與她對視過,甚至沒有看過她一眼。
她又看向周東東,這個男孩正在和魏成說話,感受到她的視線,便對著魏成一拱手邁步跑了,顯然他也沒什麼能告訴紅兒的。
那麼。。。她回過頭看向群鳥盤旋的後殿。
“抱歉,宮主,我們未能成功攔住知了和尚。”魏成終於得空走上前來。
紅兒輕輕搖頭,這本就是意料之中,她扭頭看向魏成開口道:“我還希望你們做一件事,可以嗎?”
“謹遵宮主號令。”魏成毫不遲疑。
“去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紅兒提了一個出乎意料的要求,“觀裡的雜役衣服都在後殿庫房裡。”
魏成等人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抱拳離開。
紅兒站在大榕樹下,呆立了片刻,然後將一直緊緊握在手中的玉珠放入了自己的茶壺中。
。。。
玉屏觀後殿深處,薑羽漠然的站在一處偏僻的廂房小院,成群的鳥雀停在她四周廂房的簷脊和瓦片上,安靜的像是一顆顆長在屋頂的長毛小果子,薑羽也很安靜,她站在院子中央的水缸旁,沉默的看著缸裡凝結的冰麵。
她在苦惱,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的事情都不能如意,她擁有天下最豪橫的血脈,掌握最豐富的資源,背後站著無人能敵的後台,到底是怎麼落到如今這個地步的?
師姐神魂破碎,師兄魔念纏身,她卻隻能靜坐等待一個結果?
她又低頭看向手中金黃色的卷軸,那是唐真轉交給她的聖旨,來自那對天下氣運最足的夫婦,這也是一件麻煩事,她還沒想好要怎麼做。
“唉。”即便是小鳳凰在麵對人生時也忍不住要歎氣啊。
然後她側過頭,發現自己等的人終於來了,廂房門外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能感受到數個人影圍住了小院,外麵安靜了一瞬,然後是輕輕的叩門聲響。
“進。”薑羽聲音淡淡的。
咯吱,木門被推動發出刺耳而悠長的摩擦聲。
一個身穿紅裙,披著兔絨大衣的姑娘低著頭走進了小院裡,
“怎麼?帶著十幾個煉神境的小孩子,揣著那顆老蟾蜍的珠子,就覺得自己與上次不同了?有長進了?”
薑羽的聲音不大,但入耳十分清晰。
這話切的很準,這些確實是紅兒在即將第二次麵對薑羽時給自己披上的盔甲,這是一種奇怪的心態,不是要炫耀,隻是希望能展現足夠優秀的自己。
讓我們再次掏出那個不恰當比喻。
在被繼女羞辱後,第二次會麵,後媽總要認真的打扮自己,即便她長得並不如何美麗,可卻萬萬不希望自己像上次一樣落魄,那時候的紅兒剛剛經曆山野逃亡和北陽城之變,身上裙擺破損,是她這輩子最落魄的時候,然後遇到了世界上最耀眼的姑娘。
這當然會留下很難堪的回憶。
可以說與薑羽的那次相逢改變了紅兒的部分人生觀。
此時再次見麵,薑羽依然沒有變化,但紅兒覺得自己還是變了些的。
“唐真去哪了?”她問的很認真,看著薑羽的眼神沒有任何波動。
“不知道。”薑羽冷漠但如實的回答。
“他還會回來嗎?”紅兒沒有意外,隻是繼續問道。
“不知道。”薑羽表情變得有些不好,她不喜歡紅兒的語氣,像是質問。
質問,唐真跟我在一起時,雖然過的算不上好,但人總是在的,怎麼跟你們出去一趟,人就直接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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