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東當然沒有想的這麼深刻,他隻是用一種小孩的直覺抓到了那一抹相似的紅色,最終才選擇逃離,他怕自己叛變。
這些東西他不想說給吳慢慢聽,於是他反問道:“吳姐姐,為什麼來這裡,而不去玉屏觀呢?看看那個家夥,而且知了大師也在觀裡。”
“唐真,花心,合理。”吳慢慢說的平靜。
隻是三個詞並不太好配平,或者說太好配平了,以至於周東東覺得有些汙蔑自己的師兄。
經曆過桃花崖之變,唐真在九洲的公認設定就是淒美愛情悲劇的主角,但其實吳慢慢一直認為唐真早晚會成為一個花心大蘿卜,曾經的唐真何其玩世不恭,隻是缺乏賊膽罷了。
所以吳慢慢對於姚紅兒並不感興趣,她覺得那不過是唐真糜爛感情觀的意外暴露罷了。
她是唐真的朋友中最念舊的人,她不喜歡改變,不喜歡意外,不喜歡自己的朋友突然變成另一個人,就好像突然換了對弈的對手,於是帶著幾分固執的一個人背著幺兒來到了這個土黃色山頭。
此時山路已經來到了儘頭,山頂的建築逐漸展現了自己的全貌,並沒能有任何驚喜,依舊是破敗衰落,連百劍峰的匾額都已經被換下。
此時朱紅色的大門敞開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蹲在朱紅色的高大門檻上,遠遠的看到這邊來了人,他趕忙站起身拍了拍褲子,踮腳看了過來。
周東東看著那個瘦小的身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是小天才遇到小天才後特有的感覺!
他跟著吳慢慢走到近處,才發現對方是一個比自己小一兩歲的男孩,身板有些瘦,個子也沒有自己高,但是卻抱著一柄比他還粗的重劍,周冬冬暗暗比較,確定最起碼紫雲劍比他的重劍長!
這才鬆了一口氣,不然豈不顯得他的紫雲劍沒有對方的厲害?
那孩子顯然不認識來的這三人,但還是選擇了恭敬的對著三人行禮,這真是一個怕生的孩子,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的拘謹。
不過再拘謹看到同齡的周東東難免便有些好奇的多瞅了兩眼,周東東悄無聲息的站直了一些,讓自己顯得高一點,同時暗暗拽了拽自己的道袍,免得有什麼褶皺。
吳慢慢停住腳步,對這個男孩點了點頭,開口問道:“劍?江?”
男孩愣了愣,拱手道:“小子用劍,姓江。”
“問你是不是劍山的!沒問你用不用劍,你都抱在懷裡了,誰看不出來你用劍?”周東東決定先聲奪人。
男孩本就怯生,被周東東一凶更是一時說不出話來,隻默默的低下頭不語。
吳慢慢並沒有在意兩個小男孩的攀比吵鬨,她隻是將幺兒從背上緩緩放到了朱紅色的大門檻上,然後指了指懷抱重劍的男孩,開口道。
“欲隨胡後走,毛發將全白,性有十道劫,命隻一條彎。稚童持劍守,狐女食人關,欲求返還路,兵無兩刃山。”
小男孩錯愕的聽著,這個姐姐怎麼說話完全聽不懂?最終隻好偷眼看向旁邊的周東東。
周東東也沒有聽懂,但又不好表現自己聽不懂,便隻好擺出一副你猜猜看的表情。
吳慢慢沒有解釋,她隨手從懷裡掏出一柄用紙剪成的劍,輕輕的放進那個小男孩的手裡。
男孩一愣,開口道:“是師父的劍氣!”
這種東西劍山很多,大多是長輩交給弟子防身用的,江流年紀還小,你彆看他自己蹲在這個百劍堂的大門以為他就是一個人,這裡雖然被廢棄,但裴林劍大方的把整個建築群都劃給劍山作為休息地了,這堆房子裡可是盤著好多條北洲來的過江龍呢!
此時李一送來自己的紙劍,意思很明顯,要趕他下山行走。
江流看著拿紙劍半響,小嘴一歪竟然哭出聲來。
有的天才恨不得早日下山行走,如周東東,有的天才則恨不得一輩子跟在長輩身旁,便是江流。
他社恐加自閉,他不是怕敵人壞人,單純是怕人而已。
這一下周東東就有點遭不住了。
“嘿!你好好的哭啥?”
江流不離依舊哭的傷心。
“吳姐姐,你看他!他這樣怎麼行?”周東東回頭想找吳慢慢,卻發現身後已經空無一人。
這位小棋聖在說完謎語之後,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根本沒有什麼哄孩子的興趣。
“吳姐姐?棋聖姐姐?”周東東茫然四顧,就算要走也把幺兒一起帶走啊!
“哈——啊!”身後一道稚嫩的嗓音響起,周東東回過頭,靠在門框上的幺兒正奮力伸著懶腰,大著嘴巴打哈欠,小姑娘迷糊的眯著眼睛四下張望。
“周東東這是哪啊?你好好的哭什麼?好吵啊!”幺兒揉著眼睛問道。
周東東靜立了片刻,然後撓了撓頭,按耐著喜悅,帶著刻意的生硬開口道。
“你醒啦?”
抱著重劍的江流一遍悶聲哭,一遍哽嘰的問道:“請問。。哼。。有手帕嗎?”
“沒有!”周東東不喜歡他插話。
可幺兒已經醒了,於是偏過頭從懷裡掏出了一方帕子,“喏!給你。”
“謝謝!”江流接過。
“你理他做什麼?”周東東還是不喜歡哭鼻子的江流。
“我剛剛好像聞到我師父的香味了。”幺兒習慣了周東東的說話方式,她抽動著小鼻子,像是什麼小動物一樣。
“吳姐姐剛走。”周東東如實的說,“說了一堆奇怪的話!”
討厭的江流再次插話,他一邊用幺兒手帕擦鼻涕,一邊磕磕絆絆的說道。
“她。。她好像,想讓我們去。。青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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